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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太太看着晚间新闻里陈一鸣和林书的婚礼报道,唉声叹气。她的丈夫陆贵责怨她道:“别整天苦着脸,让陆雄看见了心里更难过,我们应该乐观地鼓励他。”
陆太太不满地看着丈夫,说:“你是人家老子,也不去多关心一下儿子,倒怪起我来了。儿子现在整天不回家,你就不担心啊?”
这时房门锁开动,陆雄打开家门走了进来。陆太太赶忙关了电视,两人禁声不语担心地望着陆雄。
陆雄倒是显得有些高兴,说:“妈,我把工作辞了,打算自己开电脑维修店。”陆雄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他想在外面多磨练积累多一点技术经验,所以才一直没付诸行动。但现在,他想为自己拼搏一番了。
陆太太听到儿子这样说很高兴,失去心上人但儿子能在事业上振作起来那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陆贵问:“开店的费用准备够了吗?我和你妈就你一个儿子,你需要钱尽管向我们开口。”
“是啊,儿子,我们的就是你的。”儿子自从工作之后就不管他们要钱了。陆雄是个孝顺的儿子,不像有些人家的儿子吃的住的用的都是父母的。
“爸,妈,钱不需要很多,我打算把咱们一楼的房子粉刷装修用来开店,其它的设备工具要不了多少钱。”之前他们这城中村租住的人并不多,所以商铺也不繁荣,但现在靠他们房子的那片空地建起了小区公寓之后人口变多了,家庭维修服务也渐见紧缺。他打算把面向小区公寓背面的那面墙新开一个门,这样人流会更多。
陆贵支持说:“好,真是好样的。我们都支持你。”
陆雄坐着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回他自己的房间了。刚刚经过林书住过的那套房子时,失落感袭上了他的心头。林书是真的走了!
他把自己抛向大床,钥匙扣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怔住了,解下来拿在手中观摩,钥匙扣吊饰是林书送给他的。
还记得那天,他下班回来,看见林书抱着膝盖坐在门口数着手指头等待李月。那天她把钥匙丢掉了。见到他,她睁着大眼睛微微点头。好美的一双眼睛!陆雄呆愣了一会儿,才想到也许她是新来的拽,就问她何故坐在门口。和他猜测的没错,小妮子丢掉钥匙了。陆雄笑笑,回家拿了备用的钥匙给林书开了房门。林书为感激他的帮助把手里的钥匙吊饰送给了他,她当时笑着说:“反正钥匙也丢了,这钥匙吊饰留下来也没用了,不如送给你吧,松掉的金属圈我刚刚已经绕紧了。”
那是一串玻璃珠串成的吊饰,玻璃珠里面是灿烂盛开的花儿。陆雄不知道那叫什么花,其实是林书喜欢的桔梗花。他叹着息把吊饰揣于怀中……
陈家司机杨叔把母亲送走后,林书在徐的帮助下,脱下了碍事的婚纱,她给自己洗刷了一番,换上他们给她准备的红色家居服。
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林书看着那个恢复清汤挂面的自己,仿佛做了一骋姑娘的美梦似的。大面积的镜面反射出挂在床头墙壁上的大幅结婚照。她站起来,忙碌了这么久,现在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大得吓人,是普通人家的客厅的五倍之大,还有一张铺着酒红色床褥的大得无法让人忽视的水床。床的对面有一组米白色的绒布沙发,床的右边是整面的落地窗,窗帘的颜色是紫蓝色的,印着桔梗花的图案,刺绣的手工使窗帘看起来更加精致。绕过沙发就是衣帽间和浴室。这两个地方林书刚刚进去过。衣帽间很大,挂满了各种颜色的衣服,当然,那些各种颜色的衣服都是陈一鸣给她添置的,大部分都是裙装,只有一小部分是休闲裤和礼服。而陈一鸣的则是青一色的黑与白。
打量了一番房间,她脑海闪过一片空白,不知接下来自己该干些什么,突然她想起姨妈刚刚的身体不适,于是下楼去看曾淑芬。
曾淑芬正在服药,见林书进来,笑着拉她到床上坐。
“林书,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高兴。”老人的心情仍然很高涨。
“姨妈,你该休息了。”林书笑着喊。
“今天开心,就让我和你再说一会儿话吧!”曾淑芬笑呵呵的,看着林书,她想到了什么,对徐说:“徐,去把我衣柜里那个首饰盒拿过来。”
徐拿了过来,曾淑芬说:“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林书再说一会儿话。”徐退下。
曾淑芬打开首饰盒,只见里面珠宝璀璨耀眼,她说:“林书,这是一鸣母亲留下来的首饰,我帮一鸣收着就是想到哪天他娶妻了我就代他妈妈转交给媳妇。”她从那堆首饰中拿起一块佛像玉佩,怀念地说:“这是你婆婆结婚的时候我母亲送给她的嫁妆,希望她过得幸福美满,结果——”曾淑芬的眼睛有些湿润,她那个小妹妹的生命太短暂了,她都来不及看自己的儿子娶妻生子。
“林书,这首饰都交给你了,我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了。”曾淑芬抹干眼泪,把首饰盒交到林书手里。
“可是——”可是这太贵重了,而且她并不是那个适合拥有它的人。她和陈一鸣,也许根本就没有未来,这个寄托太沉重了。
“林书,想什么呢?”
林书回过神来,说:“哦,没什么,有点累了。”
姨妈欣慰地说:“之前我还担心一鸣会娶个胭脂俗粉类的女人,结果,第一次看到你,我就高兴得不得了。”曾淑芬说着,气喘起来。
“姨妈,你早点休息吧。”林书扶她躺好,给她掖好被子,喊来徐才走出房间。
林书一个人在别墅里到处看,虽然是晚上,但今天却灯火通明。一楼有个很大的厨房,现代化的高档厨具应有尽有,厨子李叔正在收拾杯盘,见林书站在门外,很恭敬地称呼她为:“夫人。”
林书被喊得很不自然,她微笑点了点头就逃开了,这样的称呼好陌生。穿过一楼回廊,遇见几个女佣,她们也称她为“夫人”。这屋子人真多。林书上了二楼,一时找不到原先自己待的那间新房,这别墅房子太多了。她一间间地找,不由得赞叹这些房间的不同设计风格,每一间房都有它独特的风味。比如林书现在打开的这间,墙面是天蓝色的墙纸,墙壁上挂了几幅海底梦幻世界的油画,给人梦幻般的感觉。考究的棕色家具和天蓝色的地毯,和谐的搭配,让人感觉很舒服。
接着,林书又打开了尽头的那间,哦,这是一间书房。书房面积很大,纵深的长方形,一眼望去是一张很大很宽的实木颜色的书桌,书桌后面的墙壁是一个古董收藏的艺术书架。中间是一套浅咖啡色的真皮沙发,靠门右边是一排长长的书柜,左边是一整排的落地窗。书柜和书桌是同一材质的木料,柜门是高级的玻璃拉门,里面分门别类地安插着一本本书籍,活像一条条书龙。左边落地窗配上浅黄色的窗帘,使书房的通光性甚好。在落地窗旁边还放了两把藤条躺椅,大概是主人晚上赏夜景时用的。
林书禁不酌奇和羡慕走了进去,有哲学类的,外文类的,不过还是经济类的书籍占了大部分。这么多书足有学校图书馆几个科目的专业藏书那么多了!噢,最尽头那一排书柜是文学类的,书全是新的,看起来就是没有人翻阅的样子。林书很喜欢读小说,她忍不住想抽出沈从文的《边城》来,可惜书被放在最上面的那一格,她够不着。正想缩回手放弃时,一只大手帮她把书拿了下来。林书敏感地感到身后正贴着她后背的结实胸膛,鼻息间还有淡淡的烟草味,她不禁涨红了脸,从来没有和男性这么亲密接触过,尼古丁的味道也让她的呼吸不适应地微微抽紧。
陈一鸣似乎感到了她身躯的僵直,挪开了一步,把书递给她。刚刚他从书房的休息室走出来就看见她为那一排排书籍痴迷的样子,本不想打扰她,眼见她够不着书他才走了过来。
林书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一时好奇,才走进来看看的。”说完轻咳出声,烟味让她难受。
陈一鸣关怀地问:“不舒服吗?书你随便看,本来就是让人看的。”
“噢,不是,我对尼古丁比较敏感。”她捂住了嘴巴止住轻咳。
陈一鸣愣住了,他从十八岁就开始吸烟了,那是一个寂寞少年需要的刺激与慰藉。
无声的静默让诺大的书房显得局促,林书无措地绞着手指头,脸色绯红,轻声说:“我,先回房间了。”
陈一鸣吸着林书转过身时散发出来的淡淡发香,心中一阵陶醉,反手抓住林书的手臂,把她困于自己的怀中,惹得林书惊呼出声,小嘴微张,殊不知她娇羞的模样正刺激着陈一鸣的视觉神经。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陈一鸣万分珍惜地吻上那两片开合的菱唇,轻轻的碰触,慢慢的吮吸品尝。他有多久没接触女性的柔软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怀中的软香让他变得沉醉,他的亲吻变得更加深入缠绵。
林书被他突然的侵入惊吓得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那淡淡的尼古丁也让她一阵阵眩晕,她软软地扯住陈一鸣的衬衣,想让自己不至于跌倒。
陈一鸣感觉怀中的可人儿没有了动静,稍稍离开她的唇瓣,发现林书居然晕了过去。他呆住了,接个吻也能晕过去?他又好笑又好气地把她抱回房间,看着天真无邪睡着的她,低声笑了出来。
陈一鸣进浴室沐浴过后林书仍不见醒来。他掀开被子躺上床,抱过林书,禁不住一声叹息,也许是怜惜,也许是还没有释放的热情,他感到一些失落,新婚夜就要这样度过了!望着林书那两片抿紧的红唇,陈一鸣情难自禁地再次轻覆上去,轻轻一吻。
哎,睡吧,至少她还在身边。陈一鸣熄灭了床头灯。
黑暗中,林书的眼角沁出一滴泪珠,很快滑落到枕头上。她就要告别那个清纯的林书,去为陌生的丈夫奉献她的身体了。她不禁感到悲哀,这样的婚姻和那些盲婚哑嫁有何区别呢?她的身体注定是要被人掠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