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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无大小,闹一闹精神好……”
“就是就是,王爷忒小气了。.”
“闹洞房是习俗,王爷今日可得应了我们。”
脚步声越来越近,殿外嬉笑不绝于耳,唯独没有沐沂邯的声音。
杂沓的脚步声突然停止,听到沐沂邯呵呵一笑,众人似乎慎了慎。
“女眷席那边也快散了吧,不如请各位夫人一齐来闹,本王今日高兴,就按王大人那日在翠柳居玩的新花样来闹,可好啊各位大人?”
“啊啊……春宵一刻值千金,下官就不打扰王爷了。”
“呵呵,王爷去忙,王爷请尽情忙。”
沐沂邯三言两语搞定了这些碍事的宾客,吩咐了府卫看好了门户,怀着激越的心情跨入了新房。
洞房啦!
萧静好闲闲的吃完一刻花生,壳子一丢。
沐沂邯飘进内室,见萧静好嘴里正嚼着花生单脚曲起踩着床榻,盖头也揭了,眉头一皱,道:“洞房花烛夜,有你这样大马金刀等着相公的么?”
萧静好道:“不等相公等谁?”
沐沂邯气结,气完又笑,温柔道:“把盖头盖上。”
萧静好起身就去脱他的衣服,道:“麻烦不?又不是没见过,盖了揭穿了脱,办正事要紧。”
那厮的喜服从里到外没一个扣子,设计大胆又方便,萧静好心中暗笑,手已经触到了他劲背后的肌肤。
沐沂邯陶醉的眯了眯眼,她说的是正理,也不再纠结盖头不盖头的了,眼睛突然迷蒙转晶亮,捉住她乱摸的手,挑眉一笑:“别急……”
来回一阵风,手中已经多了两只酒杯。
“合卺酒,这可不能少。”
拖着她的手臂双手交叉仰头饮尽。
空酒杯被他夺过,“砰”两声被甩飞到墙角。
下一刻已经落进他的怀抱。
脚下生风,已经飘至榻边,红浪陡然一翻,满床早生贵子“噼噼啪啪”不见了踪影。
“灭灯!”
沐沂邯眼眸波光滟滟,想狠狠“看”她很久了,怎么可能灭灯?
手一挥,红帐落下。
满目红如雾,整榻和合香……
“你真美……”
看着他被红雾染炫的眉眼,萧静好轻轻感叹,伸手取下他金冠上的发簪,乌发霎时间银瓶乍破般流泻散开。
沐沂邯被抢了台词,有些郁闷,怎么两人好似对换了角色。
萧静好痴痴的看着他,回过神时发髻已经被解开,一头青丝纠缠在枕榻,两个人四只手开始交叉不停,衣物渐渐越变越少,肌肤渐渐越露越多。
玉色肌肤映着绯红的光影,不知谁的腰带先被解开,手里落进一件物事。
“咦——”萧静好举起手,一只同心结在指尖椅。
沐沂邯覆上手,十指交缠,那只用两人的青丝修补的同心结带着他的体温,握在手中如同握住了纠缠如网的脉络,自此再也解不开。
眼眸染上雾气,柔软的唇轻轻压下,吻尽潮湿,支起身子看着榻上人,眼眸水汽濠濠长睫乌羽凝着细密的水珠,眼尾含情微挑,桃粉胭脂一抹扫至发鬓,红唇半张半合,似一朵羞涩半绽的娇艳芙蓉,张开的领口一抹肌肤如雪,那件贴身的小肚兜露出一点边,隐约可见细碎的桃花瓣,包不住诱人高耸的雪白风光,一线沟壑一线天,半遮半掩魂飘荡。
萧静好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双手环胸紧咬下唇。
沐沂邯低笑:“现在知道害羞了……是装的么?”
“你不灭灯……唔……”
唇被堵住,沐沂邯一边品尝着美味,心里却暗自笑着,母狼变绵羊,原来是因为亮着灯怕他看,呵呵,熄灯时热情如火,亮灯就欲迎还羞,以后想吃那一种还不就是看他心情……
这一吻极尽绵长,如烫开的醇酒,他的气息也带着酒香,随着跃腾起的体温将酒香蒸发到极致,仿佛渗透进每个毛孔,瞬间酥麻了整个身体,几乎连骨头都是醉意蒙蒙。。.
一声承接不住热吻的喘xi溢出喉咙,听来却是一声撩人的shen吟,沐沂邯全身一麻,黑眸微眯,唇角一个危险的笑让萧静好不仅一个哆嗦。
他修长的手指宛若游鱼,细腻光滑灵巧,眨个眼腰带脱落,门襟大开宝光一闪。
身下人若一朵倏然怒放的牡丹,开在层层翻涌的万丈霞光中,让倾慕这片美色的人如同身飘长空脚踩云朵般,一阵炫目一阵晕乎,感动的让人想哭!
“看够没?”萧静好不自在的抬起身体,两手一抱将他送到胸前。
“唔……”
沐沂邯的鼻子被一片柔软强行堵住,想抬头舍不得,不抬头又会被憋死,两两为难着手也没闲着,抚过她光滑的背,溜过那一弯绝美的背部弧线,摸到哪根串着琉璃珠的丝带——一拉!
嗯!?
——再拉!
嗯?什么情况?
——我拉!
不是应该一拉就散,一散就啪的一声弹开,弹开了会波涛‘胸’涌……‘鸡’动澎湃……的么?
听到萧静好凉凉的一笑。
沐沂邯将腰后结子一摸……
一声愤怒的压抑的低吼。
“我准备了两个月就等这一刻,你你你居然系死结!”
沐沂邯苦大仇深的爬起来,桀桀一笑,白牙闪光,齐并两指,指尖气流涌动。
萧静好眉毛一跳,逼急了居然连内力都用上了?
“砰!”
丝带应声断开!
红光一闪,大片雪光砰然乍泄。
萧静好短促的一叫,两手下意识往上就掩,下一刻被钳制,双臂被索至头顶,身体被拉出一道极致紧促的线条。
沐沂邯轻轻的吸了口气,将脸埋了上去,散发着馥郁香味的甜美柔软,是造物者对饮食男女最优厚的馈赠,如此不为人知美好的蓬莱仙境——虽千万人吾往矣!
芳香雪海中的红莲艳酒,每一口都是一个冷热交替欲仙欲死的颤li。
左手钳制着她的双臂,右手指腹缓缓在肌肤上划过。
沐沂邯的唇角的笑,是玉树琼花被午夜幽然而过的风牵出的氤氲花魂,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撩动了心湖,剪断了神智。
手指似乎有一种魔力,连着他的笑媚入心骨,萧静好的眸中熏上了一抹绯红的艳色,三分动情三分含羞,红唇经历过亲吻的洗涤,胭脂晕染至唇瓣外,一种摄人心魄被肆虐的凄美。
又是一轮细雨绵绵的吻,顺着额头往下,最终游移到那片雪中红莲,怒放的喜悦在等待着采撷,沐沂邯发丝如瀑,半掩玉面鼻尖珠玉一点,唇瓣绯红温润,轻轻启开,银牙玉齿叼住了那点嫣红,换来萧静好一声禁欲般压抑的shen吟。
两人的脑中似有春芽破土而出,一瞬枝繁叶茂,下瞬满庭繁花。
一时间神魂颠倒,腰肢扭动如水蛇,落入他的眼底就是触目惊心的you惑,再也不想忍耐,手往腰下一抄,酥软的人腰腹高抬,长发离枕,头还未抬起,优美的颈脖向后拗,一条致命you惑的弧线。
“元儿……”沐沂邯眸中华光明灭,动情的轻声呼唤,声线低沉醇厚,带着夏阳的热烈深深熨烫至心里。
“疼,不要……”
萧静好往后躲,腰胯被捉住,耳边一声冷笑,“临阵脱逃?想想可能吗啊?”
张开眼睛看他,不仅一个寒颤,平日妩媚至极小鸟依人的沐沂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眸灼火霸气疏狂的男人,浑身散发着蚀蛊的暗魅气息。
片刻失神,只觉得身体被一种近乎于侵略狂袭的不适感胀满,不禁发出一声凄惶的尖叫,只是出口的叫声却是委婉的风情媚骨,尾音一挑如琵琶之弦被陡然拨动,嘈嘈切切错杂弹,意识崩溃时的音节琳琳琅琅般大珠小珠落满玉盘。
……红绡帐内嘤咛不绝于耳,渐渐泛起了和谐的律动,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被梦寐以求的热情占满,不留一丝间隙,在一波又一波的狂潮中晕乎缥缈,神识抽离身体,仿佛飘上了帐顶,下一刻又陡然回到身体里,甜美的酥麻感电流一样过便全身脉络,发丝shen骚的张开,脚趾不受控制的曲起。
她的身体韧性极高,细长笔直的腿曲起,紧紧贴着小腹,酸累后一时攀住他的腰,一时隔上他的肩。
良久,一声低笑,床榻一阵剧烈的抖动。
隐约透出一双人影,女子优美的身体曲线毕露,长发随着ji烈的抖动波浪般荡漾,仿佛承受不住,头往后倾倒,那抹纤细白皙的颈脖拉至极限,一线锁骨延伸至圆润的双肩又是一道靓景。
眼睛受到的冲击力绝不会亚于体肤的触碰,这一幕他盼了多久不可言喻,只想狠狠的爱她狠狠的占有她,带她领略飘飘然飞升直冲九天的激越荡漾感,带她在云卷云舒的长空踏上七彩祥云,带她徜徉晚霞流金的瑰丽海域,一同登上境外仙岛羽化成仙……
内室火墙暖意融融,一室清雅兰香幽幽,红烛跳动,落下最后一颗红泪随之熄灭,一线青烟袅袅而上。
此时月上重楼,皎洁的光透过窗花洒入室内,红帐在银白的月光中摇曳,起伏不落。
……
不管朝堂中如何风起云涌,即便是契丹八部联合叩边,春庭月,永远都是一派祥和歌舞升平的。
华灯初上之时,正是酒高菜浓推杯换盏的时候,各位大官要员门忙了一天官务公事,约几个私交甚好的同僚来这燕京第一酒楼吃吃酒听听曲是最好的放松。
一楼人来人往高朋满座,二楼雅间走廊上也是穿梭不绝,有的雅间里官们酒兴高涨人声喧哗,生生盖过了一楼中庭的阻兴琴曲。
松涛阁内已经酒过三巡,八张席案均坐满了人,酒一深话就多了,天南地北的畅所欲言,到最后免不了就聊到了最近是非争议于一身的晋王。
先是隅州灾荒闹出晋王募养私军的事,虽然最后交了军权平息的流民事端,但是那一万铁骑无论编制到哪个帐下,说到底还是他晋王的心腹部队,否则这次闹得沸沸扬扬的以军剿民的事件就不会发生,亲王三护卫总共一千人,寻私仇剿灭一个镇的几千百姓,那一千护卫怎么够?赶巧不巧,本该在燕京的王爷怎么突然出现在乌玛镇,那几千军士不是斥字营还会是哪个队伍?
“圣上宽厚仁慈,当年盛王一案本来也只是废为庶人迁出京城,若不是盛王一意孤行联合他舅父试图攻入燕京,也不会牵扯出北水岸的勾连乱臣走私违禁军器的事,当然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三司会审。”大理寺少卿斜倚着桌案,“查抄盛王别苑时不是找到一处水下暗道么?”
户部右侍郎点了点头道:“确实是,那处暗道直通埠新,避过了近畿重地的所有严查关口,埠新连着草原,只怕盛王和草原部落早就有牵扯,如今又有晋王私调斥字营围剿草原部落,这其中牵扯又有多深,远不是我们能堪得透的。”
“哎……人都死了,有没有牵扯也过去了。”燕京府尹眼珠子四处看了看,低声道:“各位在朝中消息灵通,可知圣上对晋王的意思?听说皇贵妃极不得皇上喜爱,只怕是和晋王有关系。”
其余几人呵呵一笑,有人看不过去,点了他一句:“宫闱之事岂是你我能妄议的?”
“这又没外人,再说帝王家无私事,怎么不能谈论?晋王府外多出的岗哨日夜换班轮岗,难道不是变相软禁?”
“边将军手持二十万边军大权,又是晋王昔日同袍,你说皇上怎么还会给边家容宠?能封个皇贵妃已经是看在那二十万军和晋王的面子,现在晋王倒台,他边家握着军权也是个烫手山芋,搞不好下一个被duo权的就是他。”
“皇上还是太率直,喜好现于形,后宫太过zhuan宠必会有恃宠放旷之弊端,从而引起刻薄寡恩之嫌,实为不智,盛王一案牵涉的南晏右相不就是一位国丈么,外戚持宠生娇以至霍乱朝纲,不可不防啊。”被好友硬拉来赴宴的翰林院学士正义直言,一身素色长衫在其他人眼里透着文人的酸儒味。
“这话可不能四处说,只在咱们这说说便算了。”有人摇头提醒。
翰林院学士冷冷哼了一声,道:“我说直话和你们畅言八卦有何区别?”
人人呲牙,纷纷摇头苦笑。
“身在其位,当谋其政,都是吃皇粮为国家办事的,仗义执言如何有错?就算是皇上亲自过问我也是这样说。”翰林院学士饮下一杯酒,红着脸道:“想我孝容十五年进士及第,一腔鸿志报效家国,从来都是以晋王为表率,身先士卒不为己私。人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可他到头来落却的个被人猜忌成为饭后谈资的下场,让人心寒。”说道义愤处,猛拍桌案道:“我看都察院俨然成了汤家手里拨开绊脚石的利刃,早忘了刑名法司的循名责实,言官不正则法纪不正……我呸!”
那一声“我呸”,让席间气氛有片刻的沉寂,众人都是官场上混迹多年的人,早已经没有了当年初入仕途又硬又涩的劲,如今听到这翰林院学士的铿锵肺腑之言,心中纵然觉得快意,但也没胆子去接他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无关痛痒的聊聊八卦还是可以的,牵扯到天子处事和作为,那就是自己把前程和脑袋往死里送。
督察院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在本朝更是地位崇高,作为百官表率,享有直言无隐,所奏涉虚亦不坐罪的恩赫,弹劾一位亲王又怎么样?决断之权还是在皇上手里,天子认为其罪当诛那么就一纸弹劾的奏折也只是一根引线而已,就如晋王被软禁一样,凭他尽心辅政多年,该倒台一样倒,反而倒的比谁都快。
……
元纪全当没听到隔壁的那些议论一样,啜着酒夹着菜,只到元绪冷笑着回到桌案前,他递上一杯斟好的酒,瞥了元绪一眼,嘴角一勾只笑也不言语。
“这样一个鸿鹄满志的人,朕怎么就没注意到?”元绪一脸阴郁,手指敲着桌案,“三哥不在朝中置身其外也能受推崇爱戴,朕却是永远及不上他啊。”
“就是。”元纪饮下一杯酒,不以为然的懒懒道:“这些妄言朝政的人都该严惩以清源流,一个小胁林院学士不恪守文人操守,一身怨愤的负面情绪,哪里还能有清静之心修撰国史,编修出来的东西只怕也是霍乱后人。”
元绪瞥他一眼,淡淡道:“二哥不也一身怨愤么?可是怪朕将三哥软禁?”
“皇上裁夺圣断,臣岂敢心生怨愤?”元纪放下酒杯正面直视,“臣只会一力支持皇上,方才这位学士之言已然是为大不敬,欺君罔上妄言宫闱,他大吐苦水是痛快了,却是将无心之人推上风口浪尖,皇上英明不会计较,但别人可说不准会怎样想,众口铄金人言可畏,他可以选择不听不闻,皇上可以吗?”
叹口气,又道:“皇上何尝不是陷于矛盾两难,听的多了难免思虑就多了,若在以前督察院上表弹劾,皇上会左右为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