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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期有来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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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摔门而出的声音我永远记得,那是绝断的声音,在空寂的夜里回荡,声声提醒我,那梦碎了……

我知道自己脏,从另一个王府送出来的侍妾怎么能配的上当他的侧妃?

这些我都知道,可他还要来提醒我,日复一日的压在我身上,恨恨贯穿我的身体,笑我骂我亲吻我。.

“竟懂得和皇上攀关系送你进四哥府里,我倒是小看了你!”

“哈哈,想攀上枝头变凤凰?他不要你我来成全你,不过……你也只配当个侧妃,知道为什么吗?”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难怪你不敢自诩为莲花,倒是有些自知自明。”

“你说话啊……恨我?怨我?呵呵……你要搞清楚,是他不要你,就算当了皇上他也不会记得你!”

我木然的承接着他歇斯底里的发泄,他的眼中有恨有怨,唯独没有疼惜。

我以为自己已经死心,不会再疼,可每当他推开我下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时,我的心还是会疼,那是一种麻木中泛起的疼痛,摸不到看不到,丝丝缕缕的细网勒紧心脏,看不到血迹的疼。

原来在无所求中寻到一个跳动的希望,就是我下半辈子的寄托。

腹中的希望让我重新看到了天原来还是蓝色的。

沐连祺不再来了,甚至是寝居里的下人给我一个鄙夷的目光后都一齐消失。

我又过上了心如止水的日子,趴在窗台看花,看树,看天,看云,看太阳西沉星月交替,直至有一天看到了阿福。

他结束了柳府的雇佣关系,来了这里当花匠。

他红着脸说好巧,我笑着说真的好巧。

自此,我寝居外的花圃花儿最活泼。

阿福带来了我娘的诗集,他没告诉我是怎么拿到的,我抚过页面上的桌脚凹痕,笑着道谢。

翻开诗集,里面掉出两封信,落款是——沐连祺!

阿福在柳府的杂物间找到的,为了这两封信,他去质问大夫人,被赶出柳府,一年的工钱就换了这两封早已经失去了意义的信。

原来他恨我不是没有理由。

为了四皇子,他去接手边疆的军权,临出发前来寻我,却被大夫人拒之门外,理由是未出阁的闺秀与男子相见多有不便。

多可笑的理由,大夫人真是为我着想。

那两封信自边疆寄回来,第一封最后三个字是:等着我!

第二封最后三个字却是:为什么?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老天会这样作弄我。

王妃的第二个儿子出生了,整个王府一片喜气,皇上高兴,封沐连祺为亲王,双喜临门,王府大开筵席,流水席从早摆到晚,戏台在临湖的花厅,咿呀委婉的戏曲不落幕的演,一直传到我这里,那一日清冷的寝居也跟着沾了热闹的光。

不知不觉的渡过寒冬,又是一个春。

数了时间还有两个月就能见到我的孩子,他在我肚子里很调皮,我几乎能猜到肚子上鼓起的小包是他的拳头还是小脚丫,我猜会是个儿子,虽然我更喜欢女儿。

都说女儿贴娘心,但女人命太苦。

我娘,还有我,这些经历以及够了,不想再让孩子受苦,我希望他是男孩。

一个冬季攒下的精力足够在生产之前缝制孩子够穿的衣服,一针一线都是我给他的疼爱,加倍的爱。

满意的剪去线头,又是一件小褂子出来,拿在手中比在肚子上,想象他出生后穿起来会是什么模样,忍不住笑,却在看到沐连祺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笑容僵在了唇边。

他说:“王府亏待了你吗?需要自己动手?别忘了你可是侧妃!”

侧妃两个字说的那样清楚,可真算是抬举了我。

我起身行礼奉茶,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肚子,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喝我的茶,可能是嫌不干净,看着他放下的杯子,我淡淡一笑,迎上他有些失神的目光,那一刻我也失了神。

在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时,积攒许久的眼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借口。。.

我哭得昏头转向,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只知道他的怀抱很温暖,是我一直都不敢奢望的。

那一夜我在他怀中睡着,次日醒来,床榻是温的,他留给我的温度。

那段日子,他常常来,有时候会喝杯茶,有时候会靠着看会书,有时候一同用膳,有时候只是坐着。

我想同他解释当日的误会,只是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也不知道有没有必要解释,因为他对我一直都是淡淡的,看不到任何情意的淡。

孩子出生在满庭he欢的六月,我想六月出生的孩子该会有福气才是。

当日他没来,送来了孩子的名字——沐沂邯。

我不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也许只是随便取的那一个“邯”字,不过他能及时送上邯儿的名字,我已经很满足了。

邯儿很淘气,淘气到让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沐连祺为什么再也不来了。

我喜欢抱着邯儿在廊檐下看花看草,喜欢抱他在怀中睡觉,一遍遍轻唤他的名字,只到有一日我终于悟出了名字的含义。

沂邯……遗憾……

人生中的遗憾太多,就像我和沐连祺一样,终归只能用“遗憾”二字来写上句点。

他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回不去了。

就在相隔不到一百丈的两间房的距离,亦或是他躺在我身旁看书,看我,这种触手可见的距离,却不再是触手可得。

还好我有了邯儿,他能相伴我到老,他是我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今后的寄托。

邯儿三个月时,舒妃娘娘大寿,那一次,沐连祺带了我进宫。

我不喜欢踏出寝居的院子,因为不愿面对众人鄙夷的目光,所以在进宫的途中,我一直将脸埋在邯儿的小脸后,我听到了沐连祺的冷笑,他问我:“别人说母凭子贵,你呢?”

我不想,也没想过,我只是怕。

很怕很怕……

怕那个人抢走我的邯儿,虽然我知道也许他能给邯儿世人艳羡的一切,但他却给不了邯儿一个真正的身份,给不了母子天伦,这些我却可以给,用心给他我的爱,让他远离纷争,望他逍遥快乐一辈子。

当嬷嬷将邯儿从我手里抱走时,就像掏走了我的心,站在殿外,我整个人都在发抖,沐连祺的一声冷笑更是让我从头凉到脚。

寿宴上,我第一次饮了酒,直到第三杯,他按住了被子,将我拥进怀中,我以为这是以他无声的方式给予我安慰,直到看到他挑衅的目光直视那个一直默默看着我的男子,我才意识到,有一种玩物,就算自己不喜欢也不会容许别人觊觎。

“你不是想引人注意吗?去献上一曲助助兴,也好让大家高兴高兴。”他在我耳边低语,姿态亲密。

看着舒妃娘娘手中抱着的邯儿,我咬牙献曲。

我倾尽所学用心弹奏取悦殿上所有人,目的只想讨了赏,将我的邯儿还给我。

那一曲我的每一个音节都没入我的耳,甚至是不知道有人同我以笛合奏,只是尽心的弹,一曲终了,大殿上寂静无声,如芒在背的目光至沐连祺那边射来,方意识到合奏之人却是沐连禛。

舒妃娘娘很高兴,看我的目光却带着怜悯,我想要回邯儿应该没问题。

“再跳支舞吧,你常在府里跳给我看,今儿个也跳给父皇母妃和各位兄弟们欣赏一下。”

沐连祺昂着头笑,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他用舞姬来取笑我,激起了我的怒火。

不就是等我出丑么?如你所愿!

咏月咏月,昨夜圆非今夜圆,却疑圆处减婵娟……

我用生命去舞,长袖扫清风,腰下黄泉雪,笑看紫陌空阙,终不过碧落红尘来去无踪。

我看到了沐连祺眼中的惊艳片刻化作讥诮,看到沐连禛紧抿的双唇咬紧冲口而出的后悔。

很解恨很解恨。

抱着我的邯儿,逃也似的出宫,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想来,我的耻辱已经在大殿上舞尽。

自此,我将自己关进寝居,终年再不踏出院门一步。

邯儿三岁时我发现他竟然能一目十行,虽说不是过目不忘,但这个发现已经是很惊人了,何况是挂着这样一个身份。

太过锋芒势必会受人嫉恨,我没有一个能保护好他的强大能力,只能压抑着他,掩盖着他。

直至四岁那年,好心的王妃不容人推拒,让邯儿一起读书,其实就是两位世子的伴读,我不能剥夺邯儿学习的权力,默默首肯。

邯儿的变化确实让我欣慰,圆圆的脑袋晃呀晃,一字不差的背课文,讲释义,清亮的童音常常让路过的家丁们停下来静听,阿福更是成了他的忘年交,院子里有了欢笑,我感谢上天给了我这个孩子。

我可以隐忍,但邯儿只是个孩子,天下父母心,有谁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印着比脸还大的掌俞不心疼?

大闹王府书房?

邯儿是很调皮但懂得分寸,我不相信他会偷换大世子的文章大闹书房用砚台砸夫子。

下人们将我带到书房的时候,那一巴掌已经落在他的脸上,王妃搓着发麻的手掌,她竟然还知道手疼?

“大哥换了我的文章,丢进了火盆里。”

看到我来,聪明的邯儿首先讲重点,在王妃的尖声斥责中,他吐字清晰的讲着来龙去脉。

两位世子见他聪明伶俐又不容易上当,心下生嫉,将夫子考的文章偷换,被邯儿发现后矢口否认,夫子年纪大不辨是非,用戒尺敲了邯儿的手,小手被打疼了他便猛的缩回,戒尺打到了砚台上,墨迹溅到了两位世子身上。

就这么简单,却劳动了王妃出马,沐连祺赶来时正好看到我出其不意的一巴掌落在王妃脸上,可想而知,接下来就是王妃梨花带雨的哭诉,沐连祺柔情蜜意的安抚。

将那两人chan绵的呢喃声抛在脑后,我牵着邯儿逃也似的离开书房,并不是看不得他两的恩爱,而是怕他照样招呼我一耳光,我不想在邯儿面前挨打。

当晚,在祠堂跪了一晚上,我能为邯儿做的只能这么多。

有位山中隐士博学多才,沐连祺曾几次派人去请,想让他给两位世子授课,那位先生婉言推拒,终于有一日游历到永安,在府中小住了几日,闻的沐连祺同先生品茗对弈,我心下有打算,不请自到,树下焚香弹琴助兴。

一曲终了,先生投子如棋篓,行到琴下,问我:“夫人当真舍得?”

看一眼沐连祺,向先生施礼,两日后,邯儿随先生离府,一去就是四年。

永远记得前一晚他小小的身体蜷在我怀里,说能拜先生为师他非常欢喜,说他如果能学的先生的一半才学,也许父王就会更喜欢他。

我知道他并不想离开我,小小的孩子怕我自责反过来安慰我。

原来他喜欢在院子里念书,喜欢表现,只是因为想让沐连祺看到。

原来我一直以为的他不懂,他却都懂得。

懂得母凭子贵,懂得我不求的他来帮我求,懂得我心中的伤和苦,懂得用他笨拙的小手为我绾上一个发髻。

看着先生牵着他的手上马车,我偷偷的跟在车后,一直跟到永安城外,一直到我的两条腿跟不上为止。

那日又是一个秋,残阳如血,却不曾滴落,我心里的血也早在五年前留干,就连泪也不再有。

回头时却看见沐连祺,一人一马背披斜阳,他眼中似乎有关切,我却不再对他关切。

错开他的马身时,他将我捞上马,说我的脚伤了,不能再乱动。

可笑的是我根本就没打算乱动,甚至是顺势靠进了他怀中,我确实是累了,脚伤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官道旁的树林里,那个跟了我一路的马车,正静静歇着。

我想沐连祺赶过来也无非是这个原因,他不喜欢的也不容许别人觊觎。

五年后,他又一次宿在了我的院子里,他一遍遍喊我的名字,一遍遍亲吻我,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固执的抱着我,要了一遍又一遍,即使我的身体麻木又冰冷。

就在那一晚,王妃生病了,沐连祺放过了我,慌忙披衣走了。

哈哈……他都没做完……可见他对王妃多么的在乎。

没有邯儿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木然的渡过每一个朝起暮落,数着太阳和月亮的交替来算着指间流逝的岁月。

沐连祺开始忙,我也开始病。

院子里的炭火不够用,就在那年落下了病根,时好时坏总不见好转,有时候在想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邯儿。

阿福用自己的工钱给我买药买蜜饯,每年去青鸾谷两次给我带回邯儿的消息,若没有阿福的照顾,也许我等不到沐连禛登基。

沐连祺向我说抱歉,他保不转儿,新帝登基赐他封地,条件却是留下一个儿子在宫里抚养,皇上不会点明要哪一个儿子,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要的是谁。

我痛极之下问他若要我你给你给,沐连祺大笑,他说,皇上若是要你就不会将你送给我,若是要你他早就要了,这些年了,难道你的美梦还没醒?

我想通了,想让邯儿一辈子呆在青鸾谷是不可能的,让沐连祺留他的亲骨肉在永安更加不可能,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我穿上新衣化了妆,见到了我的邯儿。

分别四年,换来了一夕相处。

像那年一样,他缩在我的怀中,安慰我。

他说他通晓医理,什么毒都近不了他的身。

说他武功不差,还有沐悉的保护。

说他将来入仕做大官会好好孝顺我。

那晚他说了好多,而我只要求了他一件事,就是将来一定要孝顺福叔。

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他有权力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能让他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中懵懂无知,这或许是他保护自己的武器,也可能会是让他身陷泥淖的诱惑,却绝对是用来脱离冀州王的用好理由。

沐连祺绝对不会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就从他对我和皇上的态度来看,冀州王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我不能让邯儿成为他手中的棋子,对于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他用起来绝对不会心软。

邯儿走的那天,又是一个秋。

露水染湿了廊下走道,他踩着露水穿过红枫,留下一排迤逦的足印。

自此我再未踏出寝居半步。

碧游湖畔的邂逅,一个无心的玩笑,一场突如其来的离别,一个玩笑过后的误会,一段挽回不了的爱情,一个背着污点的我,一场遗憾……

我的一生就是如此,如果有人问我,为何不去向沐连祺解释清楚那两封信,我只能笑叹,天意弄人。

那污点我洗不去,但不代表我没有自己的骄傲。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我的奢求也是我的执念。

他心里住进了别人,我带着满身污点去同他解释?然后再换来他一声叹息——遗憾!

那年的夕雾宫里,先皇说,花期还有来年,人却只有一世。

是啊……

终究只有一生,等不到这一生里的第二敞期……

-------------------题外话-----------------

柳潇潇这一生是个悲剧,有人为因素,有沐连祺一个无心的玩笑,也有她自己的过错所造成。

其实爱一个人就该大声说出来,有误会就该开诚布公的讲出来,其实大家都看得清楚,沐连祺其实是爱她的,只是到最后慢慢变成了怨怼,再后来就是麻木。

试问一个体贴有善解人意的人无时无刻的陪在身边,只要是个人就会被感化,一边冷一边暖,是我也会选择暖的那一头。

所以世间没有什么非你不可,就算有,那种几率没有超高的好运气是遇不到的。

爱要大声说出口,不要最后变成遗憾!

这篇文里交待了冰蓝的生日哦,有福六月生,哇哈哈哈

冰蓝的确是个有福的人,因为他舍得做、舍得争、舍得舍!

下手快准狠,希望剩女的数量越来越少,俺们化身剩斗士,扫荡一切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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