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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冥尴尬的笑了下,坐在白御觞旁边的石凳上,看着他手中拿着的温热的酒酿,道,“月下独酌,冥王还真是好兴致。”
白御觞看也不看离冥,只是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转眼看着天边即将露出的蓝白色,道,“不是兴致好,而是因为一时大意喝了不该喝的东西。”
“咳咳……”离冥很是尴尬的看了眼白御觞,道,“不好意思,家务事,连累冥王了。”
白御觞轻轻弯了下唇角,面具后的眸子似乎也不是像之前那样冰冷了,“你下次可要注意一些,万一那茶水里放的是毒药,你我这次虽不至于丧命,但也是要吃些苦头的。”
离冥点头,刚要说话,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宿汶肯定是恨妖子荩和自己是恨到入骨的,可这次他既然做了必死的准备,也有机会进入他的房间在他的茶水里放进去一些东西,可是他为什么只是放了媚药,而不是放毒药?
他放媚药就算是得逞,也只是让自己和妖子荩云雨一晚,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离冥眉头微皱,想不通这件事情。
白御觞看离冥皱眉,便放下了酒杯,转眸看着离冥道,“你像是有什么事情。”
离冥点头,拿起一个白御觞那暖玉酒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调笑道,“冥王这酒应该没有问题吧?”
白御觞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道,“我若是说有毒,魔尊可会被吓跑了?不至于吧?”
离冥大笑,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接着皱了下眉头,看着手中还未来得及放下的酒杯道,“这酒的味道,好奇怪……”
是苦的,还不是一般的苦,是很苦很苦的那一种,离冥都觉得自己舌头以后会失去味觉!
白御觞看着离冥的反应,也将杯中的酒水一口气喝完,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这是用莲心酿制的酒,你肯定是喝不惯的。”
离冥觉得舌头都要麻木了,喉咙里像是火烧一般,离冥苦着脸道,“用莲心酿酒……冥王还真是别具一格!”
白御觞不言语了,只问离冥道,“魔尊心中有事,只闻到了这莲心酒中表面上浅淡的酒香,并没有闻到深入一些的苦味。”
离冥先是愣了下,然后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暖玉杯放下,道,“冥王,有没有一种情况,能让一个人死后,他的魂魄会在短时间内消失?”
白御觞的手指轻轻拈起一片落在石桌面上的海棠花花瓣,略想了下,道,“有。”
“什么情况?”离冥连忙问道。
白御觞盯着离冥,一字一句道,“见鬼了。”
“鬼?”离冥疑惑的看着白御觞,又问道,“那人是我们魔界人,魔界人死后的灵魂应该不会变成鬼吧?”
“是么?”白御觞看了一眼离冥,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海棠花瓣,道,“鬼分两种,一种是死鬼,一种是活鬼。”
“活鬼……”离冥恍然,“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捣鬼?”
白御觞摇头,将手中的海棠花瓣放在一边,看着暖玉杯中缓缓升腾的热气,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情况,也不能妄下结论。”
离冥想了下,觉得这件事说与白御觞听也没有什么大碍,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给白御觞说了一遍,只是省略了他是因为那药物的原因才到高台上吹风,只是说自己失眠。
白御觞轻嗤一声,道,“刚才魔尊还说我是好兴致,我觉得魔尊才是真正的好兴致,大半夜的竟然跑了那么高去吹风。”
离冥直接无视白御觞话中的调侃,觉得现在的他要比之前那冷冰冰的样子有人味儿多了,便也不与他计较,开口道,“你想到什么了么?”
白御觞缓缓站起身,将那暖玉酒杯拿在手中,仰头望天道,“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的魂魄瞬间消失。”
“什么方法?”离冥被挑起了兴趣,立刻开口问道。
白御觞面具后浅褐色的眸子看着离冥,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魂契。”
“魂契?”离冥有些惊讶,道,“这东西还真的存在?”
白御觞看着天边出现的第一抹光,语气淡然道,“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主人,就可以换来自己想要的,魂契这个邪门的法术,六界中只有几个人会,但后来因为这东西扰乱轮回天道,给施术人也会带来反作用,慢慢的就被遗忘了,我这许多年都没有见过了。”
离冥皱了下眉头,走到白御觞身边,道,“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主人,这个主人就有能力帮别人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么?那这个人要别人的灵魂有什么用处?”
“灵魂有许多种用法,若是你能收集许多阴年阴月阴时轮回的人或者是这时飞升的神仙,再或者是这个时间化成形的妖魔,然后将这些人的灵魂取出炼化,这时候你的功力就会数百倍的增长,若是修炼者是女子,结合女子身上与生俱来的阴气,更是事半功倍!”
白御觞说的多了,似乎有些口干,刚拿起暖玉杯给自己倒酒,拿起酒壶却发现酒壶里面已经空了,离冥正在旁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杯中的酒液。
“这酒刚开始喝的时候觉得味道苦的几乎无法入口,现在一点一点的品尝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离冥将杯中剩下的琼浆饮尽,又抬眸看着白御觞道,“那会这种功法的人岂不是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白御觞将空了的杯子放在手中把玩着,漠然道,“现在六界已经没有人会这种功法了。”
离冥抬起桃花眼迷离的望了一下天边,又问白御觞道,“为什么?”
白御觞倒是淡淡,“因为这六界中最后一个会魂契的人已经死了。”
“哦?”离冥有些惊讶,道,“我以为你对这些这么了解,说的这么详细,还以为你也会这个呢。”
白御觞抬了抬手将自己的衣袖整理好,道,“这东西虽然是在短时间内增强内力的好东西,但是这魂契却要用人的魂魄做引,太过恶毒 仙界人只有两人修炼过,别的地方倒也应该是有一些,但是自从几百年前人界的一个人修炼魂契被金雷阵劈死之后,魂契就像是绝迹了,从那儿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
“这么阴毒的法术,那些自诩行事光明磊落的仙界人竟也有人会炼?”离冥语气中颇有些不屑,道,“看来那所谓的名门正派也名不副实。”
白御觞也是冷笑一声,道,“他们心中藏着的那些阴暗是不会让别人知晓的,他们在人前保持的那种光明磊落正气浩然不知道在背后是用多少人的性命换回来的!”
离冥知道白御觞与仙界的仇怨,便也没有插话,只是道,“那六界中最后一个会魂契的人是谁?那个被金雷阵劈死的凡人么?”
白御觞摇头,道,“不是。”
离冥有了好奇心,接着刨根问底道,“那是谁?”
白御觞深吸一口气,看着离冥,泛着银光的面具让人看得心中有些发寒,他的声音似乎在瞬间又变成了之前那样像冰霜一般的冷,“是仙界的池衍和他的弟子嫆姬。”
“嫆姬?池衍?”离冥皱了下眉头,暗道这两个人的名字好熟悉。
没等离冥想起什么,白御觞又道,“池衍是仙界上仙,同样也是孜擎派的人,按理来说,我之前在仙界见了他也要称上一句师兄,可他却和他的徒弟嫆姬相恋,然后双双在诛仙台送命。”
离冥顿然,大概在一千年前,他曾听月泤娴说过,仙界有两个人因为相恋被处以诛仙台极刑,这两人应该就是嫆姬和池衍两人。
白御觞有些黯然,“仙界就是这样,说是爱众人,爱苍生,可对仙人却一个比一个苛刻,情不能有,爱不能有,空有永生的时间生命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醉千年不醒!”
离冥知道白御觞是因为这个想起了净莲的事情伤感,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拍了下白御觞的肩膀以示安慰。
白御觞反被离冥这样一个动作逗笑了,道,“你还有时间来安慰我?我们两个在感情上相比还说不定谁输得比较惨。”
离冥伸手给了白御觞一拳,道,“我们两个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
白御觞正欲说话,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神色立刻变得有些严肃道,“那个宿汶是什么时候化形的?”
离冥摊了下手,道,“我怎么知道?”接着又问白御觞道,“你在怀疑有人利用宿汶的魂魄?”
白御觞眼神闪烁了两下,道,“按理说应该是不会,但是也不排除一种可能……”
离冥丝毫不在意,“宿汶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魔,除了今天出现的那种怪事,我倒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他的魂魄消失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在场。”
“或许吧。”白御觞抬首看了下天边升起的太阳,道,“魂魄这样突然消失的情况也不止是魂契才会有的,还有在特定的地点也会有这样的情况,不常见也不罕见,况且,以你现在的能力,就算有人用魂契,你也能应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