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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时,天蒙蒙亮。
“小人!”温妍一把抓过了衣裳,穿戴好后对着还躺在床榻上的齐玹指手画脚的骂了句立即掩门而出。
齐玹侧着身手枕着头,未睁眼只是嘴角挂着弧度。
温妍一路踮着脚,柒香坊静的连呼吸声都可以听的出,走来走去仍是未找到出口,温妍干脆的坐在地上她昨日到底是从哪儿进来的?
“这位公子怎坐在这儿呢?”一位衣衫褴褛的男子晃晃悠悠的向温妍走来,手里拿着个酒葫芦。
温妍眨巴眨巴了眼睛,仔细一看这人相貌,似乎在哪儿见过……
“小公子可喝过阴阳酒?哈哈……”男子不过三四十左右,可破烂的衣衫与肮脏的脸孔是显得老了些,不过在这儿柒香坊出现这种怪人也不算意外。
“未喝过。”温妍答道,看着男子拔出腰间的酒葫芦椅着,过了半响长嘘了一口气,将酒葫芦递给温妍。
温妍蹙眉看着他,未接过他手中的酒葫芦,男子笑了一记,示意温妍赶紧拿去。
温妍迟疑了一下便接过,男子见温妍还不饮,便抢过来先饮下一大口,似在告诉温妍这酒无毒放心喝。
温妍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竟是她从未喝过的味道,她酒力不佳寻常喝点酒便辣的不行,这酒不辣竟还带着点甘甜。
“前辈这酒真好——”温妍笑开来,双眸弯弯似月牙一般,脸颊带着微微的熏红,浅浅的梨涡更是迷人。
男子也随着她笑,笑声憨厚却带着十分沉稳的内力,连气息都未撼动。
倒是温妍喝了几口眼前便开始眩晕,看那男子也是两个人头一个身子……
——
“嗯……”温妍动了动嗓子,一阵疼痛传来,艰难的吐出,“水……”
“现在倒是知道要喝水?”齐玹一手拿着水一手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里,“慢些喝——”
温妍咽了几口水,一阵苦意漫了上来,苦苦的瞪着齐玹,定是他又耍了招数!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齐玹不满的将她推开直接放在榻上,随手将杯子丢在桌上却稳稳的立住,“你可知那酒不可轻易喝?”
“不知——”温妍回答的理直气壮,不知者不罪,更何况她现在不是无大碍吗?
“呵……”齐玹冷哼,直勾勾的盯着温妍,“本王这是最后一次帮你——”
“王爷能放手自然是最好。”温妍嘴硬道,她才不想他处处帮着她!
“那午后王妃就去一趟衙门吧,听说府尹要重新开审。”齐玹带着分讽刺,准备好心情似得准备看温妍落难。
温妍别过头不去看他,也不想理会他,只是顾着自己清嗓子,那酒后劲真是大。
“这儿……还是这儿……”温妍自言自语的指着走廊,这么多她都不知从哪儿出去,转来转去总是在这儿!幸好拉住一个小二硬要他把自己送出去,那小二拗不过温妍只得偷偷摸摸的送温妍出去。
温妍一出柒香坊,立即去了成衣店,掌柜一见到温妍就惊呼问她这两日怎都未回来换衣裳,温妍一阵惊吓,她是昏睡了那么久?自己的酒量是有多差,换了衣裳急急忙忙的赶回王府,府中并无变化,只是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哀怜。
“王妃……”碧儿见到温妍不经哽咽道,眼眶也溢着眼泪,见着温妍略显苍白的脸色,她的王妃定是又受了委屈,“给王妃备了热水,快沐浴吧……”
温妍点了点头,连忙拉过碧儿询问是为何。
“王妃不是被王爷赶去寺里静修两日吗?”碧儿抹着泪,她知那寺里静修的人的待遇,无论是否皇家贵族皆等同待遇。
“嗯……是……”温妍点了点头,对着碧儿微笑着。
沐浴完全身的放松,温妍躺在软椅上便睡了过去,窗外树上鸟儿的鸣叫都丝毫未影响她,直至碧儿椅着她让她起身梳妆去衙门才朦朦胧胧的从梦中醒来……
“王妃可要小心……”碧儿将温妍扶下轿,衙门这次是内审不允许百姓们围观,碧儿便也不得进去。
看着温妍踏入衙门碧儿忍不得的在角落里抹泪,王妃待她也是好,可王妃自己却是自身难保,如今王爷不疼爱她了还牵扯上了命案……
“经本官与一众衙役审查,竟发现了特殊的线索——”府尹命人呈上证物,上面放着的竟是一个荷包,府尹看着温妍,“这是王妃之物?”
温妍看着盒中的荷包,是有些印象,那是许多年前她绣给百里的,荷包里还绣着她的名,可怎会在这儿……
“王妃!请回答本官这是否王妃之物——”府尹拍了木案,温妍一惊看着府尹点了点头。
“这荷包是在宁公子死前所在的二层塔搜到的,落在了靠近楼梯的角落里——”府尹字字珠玑,“既然王妃承认是您的,如此看来王妃自然是第一嫌疑人——”
“府尹大人可知赫定王妃身为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可将堂堂的男儿给杀死?”太子不屑的看向宁太尉眼里满是藐视,她的妍儿怎可让人欺负……
“太子如今这是护着赫定王妃?小儿死的不明不白啊——”宁太尉反击道,身为三皇子一派的跟臣,他自然与太子不合,如今也不惧畏没了羽翼的太子。
“皇上驾到——”
一尖声从府衙外响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去,仪仗队停在了外围,皇上与一位公公走进,众人起身行礼后才坐下。
“爱卿继续审——”皇上坐下说道,皇上一生平坦虽无大作为可也让凉祁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是——”府尹行了一礼继续拿起木案,“太子言之有理,太尉也是为子而急
,不知王妃有何辩解?”
“王妃怕是认了好,要不然等会皇上在这儿府尹可会秉公办理,受了邢怕是不好——”在一旁的宁微坑声,冷眼看着温妍,这一荷包敲是帮了她大忙。
“这荷包本王妃多年前早已赠人,如今凭空出现在这儿恐怕是有心人所为——”温妍平淡的说着,看了一眼正悠闲品着茶的齐玹。
“王妃说这是多年前赠人,那人是谁如今可否出来为王妃作证?”宁太尉问道,一副不信任温妍的样子,语气都带着分不敬,赫定王在场都未说一句话再加上这几日的传闻,怕是她这王妃之位坐不了多久了。
温妍启唇却又闭上嫣然一笑,笑的动人心魄,嘴角带着些凄凉,盯着宁太尉道:“本王妃似不必向宁太尉交代这些……”
“你……”宁太尉被温妍的气场也稍稍的一吓,这个小妮子他可不放在眼里,没了愔妃她温府什么都不是!
“太尉该唤本王妃为王妃,如此的大不敬怕是皇上在场也该罚了,皇上?”温妍笑着转身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皇上,一身玄黄色的便衣龙袍,目光却略显空洞。
“这……妍儿此话虽有礼,宁太尉毕竟是朝廷官员,妍儿还是大人有大量——”皇上柔声的说道,怕是对着温妍仍有一丝对愔妃的惋惜。
“皇上可要为臣做主啊,臣的小儿死的冤枉啊……皇上……”宁太尉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连一旁的宁微也梨花带雨的哀求。
“宁太尉未免在此太惺惺作态!”太子心急的喝道,他从来看不惯这些人。
“太子!”皇上呵斥道,皇上近日本就看太子不顺眼,今日竟如此的在他面前呵斥朝廷命官,他都还未驾崩,他就如此着急的用权了吗!
“父皇……”太子看着气恼的皇上,他的父皇总是这样对他的任何事不满,永远把最好的给了别人,就像妍儿他也不给自己……
“命人把太子送回东宫!”皇上对着一旁的公公说道,胡须气的鼓鼓的。
太子也不反抗也不求情只是冷笑着,对上温妍的双眸笑了一下,便跟着守卫走了。
太子走后,宁太尉更加放肆抓着荷包的线索状告温妍,温妍也一步一步的反击,进行了好几个时辰的口角辩论都未拉下序幕。
“难道宁太尉单凭这荷包就肯定杀人凶手是本王的王妃?”齐玹冷声说道,起身站在温妍身旁,看着她,口中的话却是说给在场人听,“本王的王妃定是对这件事问心无愧——”
“玹弟——”皇上制止道,“这事不可着急,维护妍儿是应该,可也要注重礼法——”
“皇兄明白臣弟的意思,时候也不早了,臣弟就先带着王妃回府用膳了——”齐玹笑笑拉着温妍向皇上行了礼,便径直向外走去。
“王爷怎又帮我?”温妍皱皱眉头,心中有喜也有悲。
“看不下去本王的王妃如此的愚笨了,污了本王的名誉——”齐玹放开了她的手说着,温妍跟在身后小跑跟上他的步伐,突然停下,“王妃该对本王道谢?”
“那……多谢王爷。”温妍咬咬牙还是说了出口,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愣愣的。
“光道谢还不够——”齐玹不知心里又有了什么主意,痞气的笑意落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