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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冰山,美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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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咆哮,雪片如刀,白茫茫中一点粉红在艰难缓慢的前行着,身无片缕再加上之前过度的精神紧张和体能消耗,她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受尽非人的折磨。远端模糊一片中出现了一面徐旗,她拼命擦拭了一下眼镜上的冻霜,确认那抹飘动的红色,如同在沙漠中见到水源一样激动。

顽强的意志加上一点点运气,她还是找到了自己之前留下的记号,拖着几乎失去了知觉的麻木双腿蹭到红旗下拼命的挖,雪被比当时又厚了好多,一个小背包终于露出了一角,就像抓住了生命最后的救命稻草,僵硬的手还是竭力掏出了套装穿上,这段艰难在时间上的折磨就像整个生命倍增地流逝。

终于,恢复了一点体力,她开始后怕,开始感恩曾经于人生之初那段在中国最平静的时光,那段经历给了她平静隐忍信念以及最宝贵的内功,如果不是运用这些竭力护住身心,那么在这样的摧残下只会崩溃,只会化作这冰原中可能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雪尸。

不敢逗留太长时间,也不敢使用惹眼的交通工具,她依然拄着自己的弓固执地继续前行。风雪渐行渐强,突然局部达到了一个极致,不是天要亡她,而是一架小型飞行器激起的雪雾,打破了这人迹罕至的苍茫,曙光?灯塔?激动?庆幸?不,没有知觉,这时候她只想骂人。

“尼玛,老娘回来了。”娇躯应声倒下,只有微弱的脉搏和鼻孔周围热气催化的小雪洞显示着生命力的苟延残喘。

“有生命出现在巡察范围,请求指示。”

“正在推进探测,是她!四十七号执行者,她回来了!”

“第五行动小队队长一百五十六号巡查者请求营救小组支援。”

“第二十四号营救者报告,执行者气息微弱,但各项生命体征指标基本正常,存活。开始协同巡查者转移并返回临时基地。”

模糊中感觉天旋地转,周遭的宁静被所有的嘈杂所打破,忙乱中感觉到自己被带回了现实世界,刺眼的灯光和欢呼声将她唤醒。

“你成功了,哈哈哈,我们终于得到了宝贵的资源。这件事你功劳最大,组织会直接论功行赏的,估计你想摆脱执行者而转为策划者的愿望就要接近现实了,你的地位也会坐火箭哦。”

“哦,好吧,就那个铁疙瘩?到底是什么,谢谢……”语无伦次中,再次陷入自我保护性质的昏厥休眠,一切就像一场梦醒不过来。

“十三号,我劝你保持清醒,千万别有别的情绪,你不是不知道组织是怎么处理带有感情色彩的思绪和行为,你我加入的那天起,在这里我们就没有了名字,也就永远失去的自我,还是好好做好你医疗者的本分吧。”旁边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一边专注的反复测试查看着经历千辛万苦才偷来的圆柱体,一边无奈古板的劝说到。

那个十三号听了一席话,似乎瞬间冷却,被扔出基地掉进外面的冰窟一样,压抑住所有的情绪波动,也恢复了麻木的常态,狠咬嘴角留下一丝隐忍的痛苦血痕。“我明白,三号分析者,你开始吧。让我看看你能够在组织里强脑如林的分析者群体中排名前三的原因。”

伴着一声冷笑,一道激光刀准确地从圆柱体的黄金分割点切入,没有任何手软和犹豫,顺势而下,到圆柱的三分之一高度时突然灵敏地迅速转换角度拐了两个弯后一直到底,那铁块被十分艺术地分为两块,对于这块世界标准来说意味着永久的损毁,再也没有了丝毫价值,退出历史舞台。

反观屋内的两位丝毫没有暴殄天物的愧疚感,他们全都被这圆柱体的内部核心所吸引,眼神像粘住一样无法挪动片刻。这厚实的铁块里面竟然有一部分真空,那核心掏空的部分嵌进去一个透明的轩芦,突然见到光线就如同被赋予了生命,活了一般反射着瑞彩千条。

葫芦里面满是一种茶色半透明的溶液,没有蠕动,完全静止,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里面的玄机,原来是孕育着一滴滴密度更大一些的粘稠液态物,像一个个小蝌蚪在自己的世界里做着规律的运动,享受着自由徜徉。它们互不侵犯,似乎自动分成了两派,分别在葫芦的上下两层游弋。

盘旋着飘在上层的是共十枚的一组乳白色的液滴,它们自成一个环形,首尾相追绕着葫芦的轴心不停公转,这些液滴乍一看都是白色,仔细鉴看又白得各有不同,每一枚都显得那么灵动自然。与之遥相呼应,贴着葫芦底部的则是一片厚重,十二枚漆黑的小粘球更显神秘莫测,它们则是排成一个躺着的“8”的形状,按照灰度的深浅排序,保持队形缓慢的蠕动,似乎蕴含了无穷的相对稳定。

“上帝啊,组织想干什么,这是,伊甸……”十三号医疗者惊诧万分,脱口而出。

声音戛然而止,也永远不会再发出了,刚才的那道刀状激光已经调转方向,从他的脖子横切而过,速度太快,仅仅是切断了头与颈的相连,却没有掉下来,恐惧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还带着完全的难以置信。

“没想到你认识这东西,对不起,组织各个职能分工群体的前三号人物才有资格知晓这次计划的细节,你不该认出来的。”话音落,鲜血迸,只留下了十三号医疗者的尸体,无言无名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知道你醒了,别装了起来吧,刚才我已经收到组织的秘密通知。由于你不可磨灭的杰出表现,你已经由四十七号行动者升为三号,允许被告知计划。但是,你是知道的,如果转向其他职能,将自动降低十位排名,重新打拼,那么十三号策划者是为我所不容的。你的选择……”

不得不睁开双眼半坐起来,那抹艳丽满是诚惶诚恐,“感谢组织的信任,我接受三号行动者的晋升,希望您作为高端分析者能够更好地照顾和提携我,之后必有重谢。我现在暂时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想休息一下。”

“呵,好,你休息吧。”分析者放下了激光刀发射器,心不在焉,敷衍了事,似乎根本不在乎她说什么,选择早已注定了然于胸,眼睛依然直勾勾看着那透着无尽玄妙的黑白液滴,喃喃地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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