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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老张继续努力回忆着：“我以为他这就算跑没影了呢，也不知道他和那高个子是什么关系，也没证据证明人家是贼是同伙，只好不停地再次催高瘦子买自己的那张票，同时起到一个警告威胁的作用，让他别动歪心眼儿。”
“但是你说有没有意思，过了几站地之后，那矮胖子又从中门上来了。他说自己刚才靠着扶杆睡迷糊了，撒癔症。不但补了自己两次上车的票，还帮着他那个同伴也买了一份儿。你说如果是臭贼，哪有这么笨的，都逃了还回来送死？”
“紧接着他还朝前面使劲喊，把之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同伴也叫到了车内中间部位，一起继续默默地站着。不过他们倒是没有下一步的举动了，而在这之后不一会儿就出了死人的事。”
司机老张的一番话说完，张一果点了点头，又追问了几次，实在是得不到一些更有价值的线索了，这才作罢。在老张描述这个诡异情况的过程中，他一直保持在边听边记边思考的状态，大脑一直在高速旋转中。
这酱油和芥末搞得是什么鬼名堂，上来下去的折腾什么，到底目标是朱向厚还是为了倪建军，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张一果还没来得及思考完就被啪的一声所打断了，那位售票员大姐也一拍大腿：“酗子，你不问，老张不说，我也想不起来。今儿这车后半部分好像也有些不对劲，那几个人绝对有猫腻儿。”
张一果对这位善于八卦的中年长舌妇能提供有用的信息不抱什么希望，但是碍于面子只好勉强做出了渴求加感激的神情，仔细聆听着，谁知他也没料到大姐讲的八卦其实成就了一次变相的案情重组，从她这个旁观者的角度上却给张一果引出了一些新的疑点，促使他心目中的关系架构逐渐完善。
“自从咱这老车安装了新的市政交通一卡通系统之后，那是鸟枪换炮了，而乘客们也与时俱进几乎人手一卡，上车现买纸制票的人越来越少，我的工作也减轻了许多，每天也就剩下一些维持维持秩序，抓抓逃票不刷卡，打扫打扫卫生的琐碎事情了。”
“无所事事闲得难受了我就喜欢上了观察人，看着这些乘客们上来下去忙忙碌碌也挺有意思，生旦净丑世间百态啊。”
张一果听得有些不耐烦，有点慌了神，这位能人大姐越扯越远又开始发感慨了，连忙催促她捞干的捡重要的说。
“不好意思啊，大姐这嘴一张开就没边儿没沿儿，都习惯了。刚才过了上地桥西那一站就出事了，正好是车到了桥洞底下，那个你们口中的老教授突然就倒下了，我赶紧让老张停车，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学过两年的急救，发现那人不行了就觉得不妙，事发突然即刻就报了警，警察让我们千万不要动任何现场，车也不能挪人也不能走。”
“在等处理的这段时间里车上剩下的那几个人，基本就是你后来看到的那个状态，他媳妇嚎啕大哭，两个女孩惊魂未定，那俩疑似小贼一开始听我报警就想跑，我也以为他们会有所动作，就故意封闭了全部的三个车门，而坐在前面的那位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非常。”
“这些表现并不稀奇，奇怪的是他们上车之后的各种举动。那两个女孩几乎每天坐这趟车，我们经常能遇见，对于乘车习惯是有一定的记忆熟悉的，其中那个柔柔弱弱的住得最远，每次都在总站上车，而且时常是和男朋友一起，今天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原本习惯坐的位置被别人占了，只好坐在了靠近后门的那一排。”
“另一个活泼机灵一点的一般都在北三环上车，两个女孩应该是同学，一上来就聊得火热，那个男生便把位子让了出来让她们坐在一起，他则站了一会儿后应该是到达单位，就先下车了。”
张一果知道她说的后上来的那个女孩就是欣然，本科毕业决定继续研读的研究生来说，燕京医科大学不再施行强制学生住校的制度，但是通信学院却反其道而行之，管理得更为严格了。
刘欣然为了离张一果的学校近一些好有个照应，自己在其周边以及同时方便她往返学校的地域租了套房子，宁可每天来回跑，从不叫苦喊累，在这一点上张一果十分感激欣然的迁就。他耳朵听着脑袋转着，并没有打断售票员的话。
“自打车一拐上学清路，刚才老张说的那两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就开始上下折腾，这场小闹剧从农业大学站一直持续到清河。”
“在此期间，其余那三个人包括那名死者都是同时从学知园站上的车，而凑巧的是那矮胖子的中途下车也是在这一站，我还记得那是车已经启动马上要关门开走的档口，他突然夺门而出的，当时我们都以为这么急就是找机会逃票呢。”这一下就和老张的发现对上号了，整个重组的场景开始渐渐地在张一果的脑海中充实丰满起来。”
“我所发现的奇怪事就是在这之后的的短短几站地，别看清河到上地公交站少，但是站与站的间隔都挺长，而且还不好走，要拐好几个大弯路，同时在这类城乡结合部区域还有超大超长车经常出没，因此这点路就走了有半个多小时。”
“很明显能看出那老教授和他身边的气质女性是两口子，两个人一开始一边上车还一边拌着嘴，北方人就是这样认为的，夫妻俩不吵不打不热闹，我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要不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以及你们的盘问，我真没看出来，那个长得有点像韩国大叔的挺帅的中年人是他们夫妻俩的好同事好朋友。从一起上车到最后出事，他们之间简直是陌生人一般，一点交流都没有。上车之后一个往前坐，另一对儿则直接往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