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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维仁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要在父母面前证明他和白滨母子豪无关系的表态,会在他平静的生活里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波澜。
周五的下午,方维仁正在千千胜公司总部汇报大构山电厂各项经营指标完成情况时,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到二医院去复查身体康复状况了,有要事在医院大门口等他。等到他急匆匆感到二医院大门外的一个僻静树丛前面时,父亲铁青的脸色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阵阵寒气。
“这下,检测结果出来了。”方无峰的语气冷若寒霜,把那张检测结果通知单往他手里一塞,大声道,“你自己看看吧,你干的好事!”
方维仁看着那份检测报告,只见左侧打印有两幅双螺旋结构状、伴有分子式的对比图案,还有两个相关责任人签字和一个鲜红的大印章,感觉是很权威的了。联想起白鹿和洛明的检测结果,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是在一个月前的一个星期天午后,白滨和白鹿到他们方家做客了,为了留母子二人晚餐,母亲特意上街买了菜和水果。小白鹿一来,就扭着他在电脑上看动画片和玩益智游戏;白滨在客厅里和父母亲寒暄了几句就进到他的房间里看他们二人玩乐。后来白滨接了一个电话中途离去,白鹿也没有跟着离开,直到晚饭过后才让那个叫琼大妹的保姆来接了去。期间白鹿的身影几乎都未曾离开过方维仁的视线,父母也没什么异样的表情,倒是白滨近距离为他们递饮料和水果的那种亲密程度,直看得方母笑着向方无峰使眼色。就是这样,方维仁也没弄明白,父亲是什么时候、使用什么方式得到了白鹿和他的检测样品,并且就这样迫不及待地在陶尐母亲的帮助下作了比对?
“想不到吧,你和白鹿居然是‘父子’,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爸,这事不可能吧!”
“不可能,难道我冤枉了你!”方无峰由于言语过激,显得气喘吁吁,他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更显得苍白无力,“你们的样品,是我亲自送到这里来的,检测过程是我亲自见证了的,你要说不可能,就只能说明这项与人们生活戚戚相关的科技成果不可能,你办得到吗?”
看着才从医院里出来不久的父亲,看着他那张令人心疼的脸,方维仁的内心担心到了极点,他眼里噙满了泪水,哀求道:“老爸,我和白鹿真的没有半点关系,请你相信我!你千万别生气啊,我一定会让你相信我的!”
“相信你,以前我不知道你的丑事还差不多,现在这个年头,我还相信谁,我只相信科技成果!”方无峰大喊大叫起来,“以前,袁艺跟踪你监视你,和你吵架,在我们面前诉苦,怀疑你在外面‘不三不四’的时候,我和你妈不是相信你吗?我们不是为你说了许多好话吗?现在,就是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鬼话了!”
“老爸,现在这个局面,你生气我理解你,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出了这个怪事,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的。”方维仁满脸无赖,低声叹道,“并且,这个事情,还是有人相信我的。”
方无峰冷笑道:“‘有人相信你’!是那个萧姑娘吧?很好,她马上就要到这里来。”
“老爸,你干什么……”
随着一辆的士“嘠”一声的刹车声,萧美丽肩挎小包,一身黑色长裙出现在方维仁面前。还没来得及招呼,萧美丽率先开了口:“方伯,是你要我来这儿见你?”
方无峰抓过方维仁手里的通知单,往萧美丽手里一放:“孩子,你看吧,你面前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不值得你在医院为他付出这么多!”
萧美丽并未去看通知单,满脸疑惑地看着方无峰:“方伯,此话从何说起?”
“孩子,你还不知道。我这个‘孽子’,和那个白鹿,有亲如父子的关系。”方无峰长叹一口气,“我今天要你到这里来,是为了让你尽早看到他的真面目,从而避免受到更大的伤害。从现在起,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都和他一刀两断!”
这时,萧美丽才低头看着化验单,又看了看方维仁,轻轻地说道:“怪不得小乔镇你偏要去转乔木林,怪不得商场里你们一起跑出来,怪不得你不顾自己的伤势要一个人独自去机场,看来就是‘这么巧’!”
方无峰道:“孩子,你算彻底看清他了,那请你赶快离开他,别再受到他的伤害!”
“我果然看错了人!”萧美丽说着转身,也不搭理方维仁,跑着上了那辆等着她的的士,绝尘而去。
此时的方维仁,满脸羞愧。他原以为她会理解他、支持他,可是,当她真正站在他面前,看到那一张通知单的时候,他居然找不出一句话向她说,看着她泪流满面地跑开,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萧美丽跑远后,方无峰冲着方维仁大叫:“你可以去找白滨母子了,袁艺离开了,萧美丽跑远了。现在,你们团聚的一切障碍都已经没有了,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方维仁满脸委屈,叫道:“老爸,别生气!给我一个弄清事情真相的机会吧。”
“只是,我的家门,你最好不要再来。我也不会让你母亲她们理你!”方无峰余怒未消,用手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气,“从现在起,你就给我滚远点,我不想再听到你任何解释!”
“老爸,那你保重吧,我会打电话让老妈到这儿接你!”方维仁放心不下身体稍有好转的父亲。他的内心是一阵困惑和迷茫,更多的是耻辱。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他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唯一能够做的,只有像往常一样,到大构山去,努力地投入到工作中。只有这样,他心里的不快和痛苦,才可以暂时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