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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黛凌已将腰间的软剑抽出来,随风而舞。一袭白衣,月光的寒意清冷幽凉,软剑晃动,月华在剑刃荡漾。
“如果宋小姐是宋公子,小姐跟宋小姐真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呢!”小莲言语无状。
“不许胡说……”璃沫立刻出言制止,幸好小姐在舞剑,听见这话不知该有多难过。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黛凌在相府自有知音相伴,哪里能想到她的香闺来了客人。
“过了这条街就是南城了,今日乃将军府千金及笄之礼,想必热闹非凡。他们大张旗鼓未必拧得过宋元那个憨货的牛脾气,你且去将军府躲上一躲,我帮你引开追兵。”温润的男声传来,即使一身夜行衣也不难想象黑纱遮住的必是无双的俊颜。
“我去引追兵,你躲。”霸道的声音似乎容不得人拒绝,除了他有点不稳的呼吸,仅露出在外面的皮肤布满冷汗之外,并不能看出丁点不是。
“南宫泽宇!!!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逞强!快滚,不然老子死给你看!”美男也有彪悍的时候……
默默看了沐辰枫一眼,几个起落,南宫泽宇便已消失不见。
南城果然比较“热闹”,所谓“热闹”其实也不过是将军府上散去的宾客。百姓还是一如往常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哪怕皇帝换一个,只要不影响他们的生活,他们才不管谁当权,自然谁“及笄”这种小事自是不会惊动他们。
作为藏身之地,相较于护卫森严的前院,疏于防范的后院自然是首选。即使这样避开后院的护卫也几乎使南宫泽宇的体力消耗殆尽。
入目所及,一间黑漆漆的屋子映入眼帘,二十年的武学生涯告诉他,里面没有人。推门而入,疲惫和创伤吞噬着他仅存的知觉,长期以来的警觉性还是使他捱到床边。
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艰难地取出两粒吞下,爬到床底下已是满头大汗了。迅速地在自己点了两下,南宫泽宇沉沉睡了过去。
“小姐,你何时告诉妃烟小姐你也会弹筝?我觉得好不服气喔,每次都是小姐在舞剑呢!明明小姐弹得要好一些!小莲还总是私下笑话我!”孝子气的璃沫又开始她的小抱怨了
“何妨?将军府有宋美娇一才女便可。”黛凌也乐得惯着她的小脾气,自己性子清冷了些,有了璃沫才觉无双阁多了些家的感觉。
“小姐,要一直这样吗?小姐都已经及笄了呢!什么时候才能有姑爷啊?”小莲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怎么?现在就担心姑爷了?莫非我家的璃沫小丫头思春了吗?”黛凌笑着调侃。
“小姐……你好坏!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人家只是担心你!我去看嬷嬷!”扔下一句话,小丫头蹬蹬跑出去,想来是羞得厉害了。
即使有几分醉意,黛凌还是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也并未在意,又或者无心去理会吧。
“小姐,嬷嬷已经睡下了!”
“先沐浴更衣吧!”
……
南宫泽宇迷迷糊糊听见水声却怎么也睁不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有清冷的女声,“去给母亲上香吧。”
似乎是焚香完毕,又是那清丽活泼的女声说道,“小姐,今晚还要作画吗?”
“很晚了,今日便去睡吧!”离床越近便越觉血腥味越发浓了。“璃沫,今晚不用侍候了,去看着嬷嬷吧,嬷嬷年纪越来越大了。”
“嗯,小姐,你早点休息!”
床下有人,呼吸平稳,略有起伏,不似醒着的样子。黛凌一看果然一黑衣人,幸好把璃沫支开了,璃沫心直口快,嬷嬷铁定会知道,一顿唠叨是免不了的。
“喂,醒醒,醒醒……”黛凌轻唤出声。
朦胧中南宫泽宇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但眼皮像是黏上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眼。身上烫的要死,这个声音的源头好凉,清清爽爽的感觉好舒服,不自觉得想要更靠近一些。
“水,水……”南宫泽宇干裂的嘴唇吐出几个字眼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应该不是坏人,只不过有些霸道。我已经够霸道了,权当积福吧,黛凌这样想着人已然动了起来。
毕竟习武多年,即便是个粗壮的男人,内力在身也没有太多困难,很快便把这大块头转移到床上。然后喂水,清洗,敷药,包扎……轻车熟路,好似做过几百次,事实上的确也差不多,无双院并没有多余的丫鬟,更不好让嬷嬷担心。
平常受了伤也是常常跟璃沫相互包扎的,只是庆幸有小神医送的药,也并未留下什么伤疤而已。忙忙碌碌已是半夜,连抑郁的心情也消散不少。
看他烧也退了,也擦过药,呼吸平稳,应是无恙。黛凌便和衣躺在外间的睡榻上,也是累了,竟是一夜好眠。
早早起了看他似乎没什么大碍,便将药瓶连并纸条放在桌子上。
果断带着璃沫和嬷嬷上街避难去了,美其名曰查看生意。
“兄台昨夜误入寒舍,今已无碍,早归为好,也免高堂牵挂”南宫泽宇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这张字条,龙飞凤舞的字体不似女子所书,语气更不像女子所言。
南宫泽宇又认真端详了下还没来得及看过的卧房,全不似女子色调柔和艳丽的布置,更无粉红温馨的馥郁芬芳之气。
这更像一间书房,但见“插架三万轴。一一悬牙签,新若手未触”,更确信这的确是一博雅通达的男子无疑。南宫泽宇由此断定昨天定是高烧时的幻觉。
暗讽自己还真不招人待见,不过自己确已无性命之忧,不知那人用了什么药竟有如此神效,看来也非凡夫俗子,罢了,自己也着实有事要处理。想到这,南宫泽宇推开窗子一跃而出。
那人应该已经走了吧,陪女人逛街还真真累呢!黛凌自忖。
“公子,快来啊,前面有人卖身呢!”
真拿璃沫没办法,每次上街都跟个猴似的,黛凌无语问苍天。
“公子,你看C漂亮的姑娘呢!”璃沫指着那跪在地上卖身葬父的姑娘说。那姑娘瞬间抬头瞄了一眼璃沫身后的黛凌,又迅速的低下,红晕竟已爬满了双颊。虽然只一瞬,黛凌也瞧得分明。
璃沫啊,既是卖身葬父怎见只流泪却也并无悲伤之色呢,行人打量她,她也在打量行人,这哪里是孝女,分明是个惹祸精呢!啧啧,这小丫头,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黛凌心里这么想着,人已走到姑娘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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