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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吁……”
“何人竟敢擅闯军营重地?”守卫的士兵,拦下了黛凌疾驰的飞马。
黛凌早有准备,拿出代表皇后身份的随身印鉴,那士兵便抱拳行礼,“不知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使者,多有得罪,使者稍等,待我前去通报。”
重地如军营,即便皇后也无法在此停留,黛凌早已换了男装,此刻拿出印信也不过是让人以为是皇后派来的而已。
虽然没有等来黛凌,但是黛凌派来的人自然也会受到重视。消息一传到营帐之中,南宫谨和南宫昀颇觉失望,因为他们最为期待的母亲没有来,倒是陆宗明大为欢喜,他心里清楚的很,帐外来得必是黛凌无疑。
若是黛凌没有来,又哪里来得所谓的使者和印信呢?听到守卫的奏报,陆宗明即刻答道,“好,好啊!马上请过来!”虽不知为何师傅如此激动,但总不好对自己的老师多加苛责。
陆宗明看出两个孩子的不解,但也并不多加解释,等人来了便有定论。此时的陆宗明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与两个孩子一样盼望着黛凌的到来,希望她可以带来奇迹。
身在帐外的黛凌并不知道,她已经是众人心中的挽救危亡的中心人物,她归来在如此巧合的时刻似乎便就已经注定了她将成为‘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尽管穿着男装,尽管许久未见,在见到黛凌的那一刻,两兄弟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黛凌,父亲危在旦夕的险境,大军压境的危机,无法掌控的局势,几乎将两兄弟压垮。
见到黛凌的那一刻,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两兄弟像两只张开翅膀的小鸟一样,飞入母亲的怀抱,倒在母亲的怀抱里,两个孩子泣不成声。
埋怨的之词不时从口中溢出,“母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
看着泣不成声的孩子,黛凌竟无言以对,该如何告诉他们自己过得并不比他们容易,该怎么告诉他们,这一刻的相见是自己经过怎样的努力换来的。
好在陆宗明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谨儿、昀儿,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们的母亲在一年前被人下毒,记忆全无。一年中历经艰辛,此刻不过刚刚回到中原便马不停蹄来看你们了。”抓着刚刚从信鸽上取下来的纸条儿,陆宗明道。
在黛凌怀中的两个孩子,抹了抹眼泪,仰起头看着在岁月的洗礼下依然如故的母亲,“母亲,这是真的吗?”
一年的时间两个孩子又长高了不少,黛凌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这都不重要,母亲已经回来了。”黛凌眼睛里满是怜惜。
安抚着两个孩子,黛凌还是忍不住向陆宗明投去询问的目光,“南宫在哪儿呢?”
听到黛凌的问话,陆宗明不知如何开口,低下头来,沉默不语,只是目前的情况,陆宗明无法拿出一个满意的解释。
还未停下抽泣的孩子听了黛凌的问话,“母亲还不知道吗?父亲在半月前与敌人大战之时,身负重伤,现在仍然昏迷未醒。”
乍闻噩耗,黛凌几欲晕死过去,但她向来不愿在孩子面前表露自己的脆弱,强忍着内心的悲伤,她跟着陆宗明快步走向内室的床边。
南宫泽宇躺在床上,嘴唇苍白,干裂的嘴唇显示着主人已经许久未曾喝够水了。睡了太久,南宫泽宇已生了浓密的胡茬,紧闭的双目,皱起的眉头,时时在提醒着主人的痛苦,黛凌少见他如此邋遢的模样。
伟岸的身躯如此安静地睡在床上,若不是手下的温度和他偶尔变幻的表情,才告诉众人他还活着的事实。
不知何时,陆宗明已经将两个孩子带下去了,如今的大帐里已是两个人的天地。坚强如黛凌面对着这样的南宫泽宇也流下泪来,才明白曾经自己一次次置身险地,南宫泽宇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如今易地而处,黛凌心中百感交集。
黛凌端来清水,为南宫泽宇净面擦身,才发现不知何时岁月已经将他雕琢地越来越有成熟男人的风韵了。剑眉所指,透出刚毅和不屈,这就是她的男人哈。
收拾完一切,黛凌便给自己换装了。黛凌的身量本就比一般人高大,只是稍显纤细。这一切都难不倒黛凌,她终是决定穿上戎装,顶起丈夫一手撑起的天空。
此时的陆宗明已经等在军帐的外室了。
看见有人出来,陆宗明赶紧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已经充分表达出他的惊愕,“南宫小子,你,你怎么下床了?”
“我是黛凌啊,南宫泽宇一时难以好转,如今也只有出此下策来稳定军心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军营不可一日无帅。”黛凌答道。
“哎呀!凌儿,你可知此事兹事体大,一旦被有心人发觉,后果不堪设想啊。”陆宗明着实觉得此法过于铤而走险了。
“陆老不必担心,我与南宫夫妻多年,行为动作都十分熟悉。至于声音还要依赖陆老了。”黛凌答非所问。
“你呀你!你明明知道我说得不是这些。”陆宗明跺了跺脚,对黛凌的固执颇有些气急败坏。
“陆老不必忧心,只要我们保密工作做得好,便可万无一失。”黛凌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完,便用对陆宗明道,“如今能帮我的也只有陆老了,关于此事,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陆宗明也只能对着无奈的叹口气,着急也就罢了,虽然有些铤而走险,但是显然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安稳人心了,这也是无奈之举,对于黛凌的本事,陆宗明是知道的,虽然对于黛凌行军打仗的本事,陆宗明尚不了解,当然对于行军打仗的诸多事宜他也不甚明白。
不知陆宗明从哪里弄出一个药包来交给黛凌,“吃下一粒便可将声音变粗,至于能学到什么程度还在你了,另一粒便是解药了,你好自为之吧。”
黛凌自是知道陆宗明这样的人素来有藏药藏毒的本事,不必细问,拿起一粒药来吞下,“多谢陆老援手之恩。”再说话,黛凌已经与南宫泽宇说话别无二致。
“别来这一套,南宫小子已经这样了,你要再有个闪失,让两个小子,不,让这三个小子怎么办?我说你啊你,也真是固执,这江山要来何用?”陆宗明对于这家人的执着实在不懂,但也知人各有志,勉强不来。
“罢罢,你自照顾好自己便是。”陆宗明摆了摆手走出去了。我
黛凌何尝不明白陆宗明所说,只是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为这万千黎民负责,为着数十万将士负责,若这时临阵退缩,无异于将他们推上死路。
这就是统治者的无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确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黄昏,黛凌终是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之下走出大帐。
落日的余晖洒在黛凌易容过后的脸上,像极了久病初愈之人的模样。
历经半个月的时间,众位将士终于看到了久未谋面的大将军,一个个都站起来,像大将军致敬,开始还没有言语。高高悬起的心就这样稳稳地又回到了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踏实,激动,这些士兵只是站起来或者在原地注目来表达他们对将军的敬意。黛凌接受着这些近乎膜拜的信仰的目光,心里由衷地感到高兴,为南宫泽宇,为这个国家,也为自己,不远的将来,这些人便将会同自己一起战斗在沙场上。
黛凌几乎按捺不住自己沸腾的血液,几乎按捺不住自己因激动而跳动不已的心脏,若不是依然记得自己‘受伤’的事实,黛凌几乎要走向前去,同这些士兵一起纵声高歌。
不知谁说了一句,“将军,是将军!将军回来了!”一个声音高声呼喊,打破了刚刚的寂静。
这一刻的‘南宫泽宇’不是皇上,而是将军,就已然明了,在众位的将士的眼里,南宫泽宇的威望竟是何等之高。
“将军回来了YY!”到处一片欢呼之声,黛凌毫不怀疑,倘若此时,自己不是由两个儿子搀扶着,他们会不会将自己抛起来。
感受着众人的热情,在身边的两个儿子似乎也激动不已,这就是父亲所积攒下来的威望啊!这一刻,将士们的热情已经将这信赖和依靠的感觉深深植根于两个孩子的心里,他们从此将更加深刻地理解自己的使命,自己所在的位置。
不用回头,黛凌余光中隐隐看到抹泪的儿子们,黛凌并未回头,知道此刻他们心中正在激荡着深深的震撼,不想打扰他们。不管是对于两个孩子,还是对于黛凌,这都是一次心灵的洗涤和震撼。
黛凌强迫自己不要流出泪来,而眼中实则已经含满泪花,“将士们,朕回来了!南离必胜!”夹杂了内力,一样的有力,一样的掷地有声,就这一句便将在场的将士们的热血全都点燃。
数日来的迷茫,谣言所打击之下几乎体无完肤的将士们,在这一刻重拾了信心,“将军回来了!南离必胜!”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响彻苍穹,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