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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飘雪的落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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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傍晚,无光的破庙内,破漏的房顶上大雨哗啦啦的冲进来,本就寒风肆掠的屋内顿时风雨交加,一道明亮的光自天上的雷电发出,黑色的大地被赋予了短暂的光明。

黑色的夜更加的深沉,无人的破庙里,一堆干草堆积,上面铺有几件破衣,勉强算是个床。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的突兀的出现在这床上,黑色带着金色纹路的华丽布料紧紧的包裹在婴儿小小的身上。

看婴儿大小约摸三四个月,露出的小脸粉白细嫩,娇嫩可爱的五官,几缕柔软细润的黑发粘在了额头上,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可爱的小鼻子,红艳的小嘴巴像是鲜血抹过一样。

沉沉睡着的小脸上露出带着幸福的笑脸,破了几个大洞的墙壁,原本肆掠的寒风好似不忍惊动这美好的一幕,风不在,雨却仍不停的下着,寒冷不见减少却似更冷一般。

破漏的庙屋中间,没有贡品的老旧的桌子上一炷烧到一半的香,一个没了半边身子的仙母,永远带着慈悲的眼神好似看向了那熟睡中的婴儿。

轰,黑暗的破庙内,明亮的光照亮了四周,那一刻仙母娘娘万古不变的表情好像有了微笑,震动天空大地的雷声狠狠的敲在这黑色夜晚的天空。

冬天黑夜中的大雨带着刺骨的寒冷无情的降落人间,破庙外的街道上,家家灯火通明,偶尔还能听见其内传出的温馨的打闹声,一个蹒跚的身影慢慢的走来。

厚厚的衣服不知穿了几件,早已分不清颜色的棉衣裹得紧紧的,右手拿着一把根破了个洞的黑伞,左手紧紧的捂着怀里的股长处,颤抖的双腿不知是不是腿脚不好。

轰轰,明亮的雷光落下,照亮了黑伞下的人脸,露出一副苍老的面容,暗黄的皮肤,深陷的眼窝,凸出的两颊,花白的胡子看不见嘴唇,白苍苍的缭乱头发,满是邹文的脸上带着怜诚,寒冷的黑夜中老人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庙里。

将雨伞收好放在一旁的墙上,慢慢走到仙母娘娘面前神色恭敬的拜了拜,看着缭绕淡淡青烟的半支香默默无语。

看向脚下成流的雨水,环顾上方四周,双眼黯然,点燃那盏油已不多的煤灯,微弱的灯光堪堪照亮了黑暗寒冷的破庙,叹息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草垫。

“咦,这是谁家的小娃,怎的出现在我这里。”惊讶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虚弱。

抱起襁褓中的孩子,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满是邹文的双眼充满了慈爱,身后半个残躯的仙母悲天悯人,破旧的古庙风雨中显得是那么的孤独,黑夜的世界大雨洗涤着白天留下的污垢。

“怎么就没人想要这个孩子呢?”老人看着怀里不哭不闹的孩子叹息道。

今天老人已经带着这个可爱的孩子找了许多人家,一一拜访后都不愿收养这个孩子,此时烈日当空,身体本就不好的老人脸上汗水密布。

襁褓里的孩子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面带笑容的苍老面庞,居然伸出小小的嫩手去擦老人脸上的汗水,老人眼中泛起了泪光,伸手握住那小小的手看着孩子的眼睛道。

“孩子啊,我一定会帮你找一个好人家的,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你的父母为何将你丢弃,但我想他们应该是有苦衷的,希望你以后长大了不要恨他们。”

烈日下的落月城热闹无比,街道上各种小贩的叫卖声,各色行人的穿梭,一个老乞丐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挨家挨户的拜访询问,老人的腿不好,走的很慢,但是他比没有停下过,一家不行就换另一家。

傍晚的夕阳染红了天际,如血云层似火焰般燃烧着,风带着寒冷吹过大地,吹进了热闹渐渐散去落月城,一个臃肿带着佝偻的身影慢慢的走向一件破旧的古庙。

回到依旧寒冷潮湿的庙内,将怀中的孩子慢慢的放到草垫上,对着已无燃香的仙母娘娘怜诚的拜了拜,回到草垫上看着睡去的孩子低声道“小宝,爷爷一定会将你送到一户好人家的。”

取出怀里今天乞来的一杯奶水,这还是一个**里一个年纪很大的小姐送给小宝的,那小姐见这孩子煞是可爱,同情之极,才送给老乞丐的。

冬天第一个夜晚来到,鹅毛的大雨带着无尽的寒冷飘向大地,本就寒风肆掠的破庙顿时冷彻刺骨,老人紧紧的抱着怀里不哭不闹孩子,浑身冻的直哆嗦,患风湿的腿脚疼直打颤。

在这寒冷无比的夜里老人灰暗的脸上汗水大滴大滴的滑落,本就不多的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浑浊的双眼暗淡无光,一只小手伸出来擦着老人脸上的汗水。

老人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浑浊的双眼绽放出一股摄人的光芒,疼爱的将孩子抱得更紧了。

第二日清晨,老乞丐抱着他的小宝慢慢走出了破庙,佝偻的身影一瘸一拐,留下了一地浅显的脚印。

落月国的贫民区,矮小的房子,破烂的街道,肮脏腥臭的小水沟,几个五六岁衣着大红棉衣的孝子欢快的玩耍着,相互嬉戏的打闹着,雪球飞来飞去,几家烟囱里冒出了淡淡的白烟,偶有几家门口挂着一个红红的灯笼。

看着一个飞落在自己身上的雪球,老乞丐带着期望的眼神看向前方。

咚咚咚,一个中年妇女拉开门看着老乞丐,“吾大师你有什么事吗?”

“施主好,我怀里这个孩子,你看看,”说完将怀里的孩子递给这位中年妇女。

“啊,那个大师啊,你说吧,有什么我能帮助的吗?是不是这孩子没东西吃啊,没事我去给你拿点,这大过年的这孩子真可怜。”

“不是,施主我希望你能收留这个孩子,他是我无意间捡到的,没有父母,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希望你能收留他,他叫小宝,很可爱的,”老乞丐声音带着激动,微睁的双眼紧紧的看着这中年妇女。

“那个大师,我还是给你拿点吃的吧,这孩。。。。。。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是没有办法在养一个孩子的,你还是去找别家吧,哎!”把孩子还给老乞丐。

带着怀里的孩子老乞丐挨家挨户的询问着,一天,两天,直至半个月后,仍是没有人愿意收留这个孩子。

一个月后的冬天更冷了,落月城长时间的处在寒冷和大风中,街道上,屋顶上满是厚厚的白雪,就连那湖也结起了厚厚的冰。

这一年的冬天,老乞丐带着怀里的小宝一家一家的乞讨,他以前从未主动乞讨过,都是周围邻居施舍的,而如今为了怀里的小宝,他病痛的身体依旧坚持行走,心里那曾今所谓的尊严和信仰早已丢失。

他只想让怀里的孩子能活下去,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收留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大的城里他基本都走过了,但是却没有一家人愿意收养这个孩子,绝望之后,他开始了真正的乞讨。

为了一口吃的,他不惜所有,好在以前城里的居民都认识他的,二十年前的一场战争这里不在是原来的落月城,虽然更加的强大繁华但却不是原来那个充满了温暖的落月城。

以前的仙母庙人声鼎沸,烧香拜仙母之人络绎不绝,作为庙里的大师,当时的老乞丐是全城恭敬的长者,为人友善,智慧,胸襟博大,受人尊敬,但是战争后一切都变了。

新的都城因那白塔里的仙人而改变,以前信仰过仙母的人都被判罚,经过二十年的改变,现在的落月城早不是当初,至于当年的大师没被杀掉,但却过着无人敢收留的乞丐日子。

那时候老乞丐会想着重新有一天仙母娘娘会显灵,这一切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但是这二十年来,现在七十多岁的他看到的不过是人人眼里的躲闪。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不收留这孩子的原因吧,但好在他们见孝实在可怜,还会施舍吃的给老乞丐。

每天老乞丐都会抱着怀里的小宝到人最多的落月湖旁乞讨,这里是整个城最繁华的一段,无数的店铺小贩,许多的有钱人都会在旁边的酒楼上吃喝聊天。

老乞丐抱着小宝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酒楼里。

“唉,我说你这老乞丐怎么又来了,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来了吗?为什么今天还来,你真以为我不会打你啊!你这样我们怎么做生意,”一个店小二双手叉腰语气不快道。

“小施主,我只是在这外面站着,不会影响你们的,”老乞丐面带讨好的说道。

“可你每次客人走掉你就上去将那些剩菜吃掉,你让我们怎么做生意,这会影响客人的,而且你身上那么臭,快点,赶紧走吧,等下老板出来,真会叫人打你的,”店小二小声的对着老乞丐说道,说完偷偷的递给老乞丐一个油纸包。

“这是我妈叫我给你的,你快走吧,我们也是没办法的,等下巡逻的军队来了你就什么都没了。”说完店小二听见客人的招呼赶紧小跑了进去。

紧紧的捂壮里的油纸包,老乞丐带着小宝一瘸一拐的离去,那佝偻的身影显得更加的佝偻,那本就苍白的头发似更加苍白。

这一年的冬天,在贫民区一些好心人的帮助下,老乞丐带着小宝终于熬过了这充满无井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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