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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尘土飞扬,蹄声阵阵,一匹神骏的黑马奔行在西北大道上,风驰电掣。。.马上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粗犷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北狼关的退役老兵,古雄。
离开北狼关后,古雄是归心似箭,一路是马不停蹄,几乎是日夜兼程。从边关退役的老兵,要想回到家,那可是一件辛苦事,少则几千里路,多则上万里路,有钱的好说,可以买匹马或者是雇辆马车。没有钱,那就只能靠两条腿走回家了。
古雄很幸运,承蒙老元帅董士雄赠送宝马“乌云盖雪马”。此马曾是铁狼帝国大帅忽先行的坐骑,脚程之快、耐力之长就不必说了,现在成了古雄的坐骑,古雄骑着它,那当真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不到三日,便已出了蒙州,进入了古州地界。
不同于蒙州,若说蒙州是千里戈壁,万里荒山的话,那古州就是千山万水,绿树成荫。行走在蜿蜒的古道上,望着两边的苍绿景色,古雄心情大好,直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在北狼关,古雄见惯了荒山,荒漠,即使见到绿色,那也是有限,如今离开荒凉的边关,来到苍翠的古州,让他有了久违的感觉。
“过了古州,渡过靖水河,就是靖州了,要不了几日就能到达中州!”古雄如是这般想着,放缓马速,悠闲地欣赏着道旁的青山绿水。
夕阳西下,倦鸟归林,暮色开始笼罩大地。天色已晚,古雄这才发现这里是群山环绕,一路走来,不见人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难道今晚又要露宿山野吗!
想到此,古雄赶快加快了马速,希望天黑之前,能够找到一个落宿的地方。乌云盖雪马颇通人性,虽说它失去原来的主人,跟了陌生的新主人,内心颇为排斥,但经过古雄的驯喜爱,几天下来也渐渐认同了古雄这位新主人。只要古雄双脚轻轻一挟,它就能会意。
古雄对这匹宝马甚为喜爱,给它取名为“黑雪”。乌云盖雪马一身是黑,四蹄雪白,黑雪之名倒也名副其实。
黑雪向前又奔驰了十多里,目光所及,但山还是山,仍没见到有人烟。忽然间,黑雪嘶叫一声,“得”地停了下来,警惕地望着前方大道的山口,用蹄刨地,焦燥不安。
见此情景,古雄身体一震,作为几十年的老兵,身经百战,很快就嗅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目光凝聚,隐隐的见到山口道旁的树林中,有人影在晃动。
“有埋伏!”古雄心头一凛,左手下意识地摸向身后的铁胎弓,但旋即想到:“树林中埋伏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万一误伤或误杀了就不好了!”
他正想着,树林中埋伏的人已经不耐烦了。他们本来打算等古雄靠近后,再从树林里冲出来包围,没想到古雄骑的是宝马,事先发现了他们,停住不前了。
既然这样,那只有光明正大的劫道了。为首的首领呼哨一声,立时“嗖”的一声,一支响箭从树林中射出,接着,当啷啷一阵锣响,喊杀声起,一支人马冲出了树林,挡住了山口的道。
这支人马不多,大约五十人左右,每个人都头扎黑巾,穿着一件劲装黑衣,手势刀枪弓箭,队列混乱,一看就知道没有经过训练的乌合之众。
不过,为首的一个人倒让古雄另眼相看。那人大约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穿着一身黑色劲装,不着盔甲,肤色黝黑,满脸的虬髯胡须,眼如铜铃,甚是凶恶,双手执着一对八棱紫金锤,胯下骑着一匹花斑马,看上去威猛无比,仿佛庙里的铁金刚似的。
“这是……”一瞬间,古雄忽然明白了,自己真不走运,遇上拦路抢劫的山贼了!
“吠!”为首的山贼首领手中锤一指古雄,大喊道:“此山是吾开,此树是吾栽,打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胆敢牙崩个不字!”说着一晃手中的双锤,喝道:“看到没有,俺管砸不管埋!”
哈哈……古雄忍不住大笑,策马向前几步,离至那山贼首领五丈停住,笑问:“敢问阁下是哪座山上的好汉?”
“问爷爷我呀!”山贼首领指着东面方向的一座大山,说道:“看到那座山没有,那座山叫翠云山,爷爷我的山寨就在那山上,我就是山大王,这里方圆几百里都是我的地盘,打从此地路过的都得留下买路钱!”
“原来是翠云山的大王,失敬!失敬!久仰!久仰!”古雄笑笑道:“敢问大王尊姓大名?”
这里说失敬久仰,可突然又问对方尊姓大名,他还真是够可以的。好在对方是个大老粗,没听出什么味来,不加思索地道:“爷爷我姓孟,单名一个河字!喂!我说你这家伙,问那么多干什么,识相的乖乖把钱留下,爷爷我饶你不死!”
“钱吗……我有!”古雄不紧不慢地道:“不过,那也要你有本事拿才行!”说着,已执弓在手,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张弓搭箭,嗖的射向了孟河!
快!太快了!孟河甚至连来不及反应,只是本能地将手中锤往面门一挡,当的一声,堪堪挡住了射来的飞箭,箭簇射在锤头上,激起了一溜火星。但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嗖……古雄的第二支箭到了……
刷!孟河只觉得头上一震,旋即头皮发麻,亡魂皆冒,大叫一声:“我的娘呀!”拨马转身就逃,但哪来得及!
嗖……第三箭接踵而至,正中孟河的左肩头,孟河只觉肩头一痛,身体一晃,禁不住摔下了马,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手中的双锤也扔了。
这只不过是转眼间发生的事,边上观望的山贼都没反应过来,当孟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蹄声响起,古雄已经策马到了,马刀架到他脖子上,喝道:“别动!”
当兵二十年,古雄杀过太多的人,所杀之人皆是敌国的敌人。他一生中还从没有杀过自己国家的人,不管孟河山贼也好,强盗也罢,古雄都不想杀他,不然,孟河刚才就成古雄箭下亡魂了!
锋利冰冷的刀锋砭肤生痛,孟河浑身汗毛直竖,不寒而栗,叫道:“我……我不动,我不动,你……你也……别动啊!你的刀……好锋利!”
“很锋利是吗!”古雄骑在马上,刀架在孟河脖子上,笑着说:“现在还要不要买路钱?”
“不要了!”孟河摇手道:“阁下箭法了得,我认栽了!不过,我不服!”
“不服!”古雄轻笑道:“你现在命在我手上,我只要刀稍稍一划,就能在你脖子上开道口子,你有什么不服的?”
孟河瞪眼道:“你打败我,只是靠弓箭,并不是真本事,有本事的,我们近战,就用你的马刀斗我的双锤,看能不能打败我!”
“好!”古雄一口答应:“那你把锤子捡起来,上马,我们再打!”说着,收回马刀,策马后退。
孟河几乎不敢相信,没想到对方如此好说话。却也心中大喜,当即捡起双锤,骑上自己的花斑马,在与古雄拉开七八丈的距离后,叫道:“阁下的气度让人好生佩服,不管怎样,我孟河都欠了一条命,如果你败了,我也饶你一条命!”
“是吗!”古雄笑笑道:“那也要你打败我才行!”
“好!”孟河吼叫一声,催马冲向古雄:“让你知道爷爷我锤子的厉害!”
几乎同时,古雄也催马冲了过来,叫道:“来吧!”
古雄当兵几十年,虽然不是骑兵,但号称军中第一神箭手,那可是不管是在马上,还是在地上,他的箭都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即使马战拼杀,他也是军中一等一的高手。
马战不同于步战,骑兵对战冲杀,靠得就是速度,刀快,胜负往往是在一瞬之间。二人对马冲锋,眨眼便已临近,就在二马马头对错之时,呜——孟河右手的金锤挟着呼啸风声砸向了古雄,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古雄突然没影了!
原来就在这一瞬间,古雄突然来了一个蹬里藏身,整个人挂在了左边的马鞍上,在两马错蹬而过之际,马刀已削断花斑马肚子上的皮带。这还是他刀上留情,只是削断皮带,不然,孟河的一条腿就没了。
两马对冲而过,换了个对位,孟河并未察觉马腹上的皮带断了,拨转马头,继续冲向古雄,挥锤猛砸。他手上的一对锤少说也有几百斤重,是重兵器,古雄单薄的马刀可不敢硬碰,只能侧身躲过,右手一刀,后发而先制,刀背抽在孟河后背上,疼得孟河哎呀一声!
等马跑远,孟河察觉到背上并没伤口,也没有流血,再看古雄手中的马刀却是反着拿。知道对方手下留情,但孟河心中还是不服,舞着双锤,哇哇叫地冲向古雄。
二马冲在一处,马打盘旋,厮杀在一起。孟河力大锤猛,但每次都砸了个空,有力无处使。反而古雄马快刀也快,交战不到十个回合,孟河已被古雄刀背抽中多次,马右边的皮带也削断了。如此一来,孟河再也支撑不住了,再战了两个回合,被古雄用刀背打下了马!
“还服不服?”古雄刀尖指着孟河的咽喉,得意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