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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一轮弯月悬在天边,几颗寥落的星星微茫的闪烁着,晚风习习,吹着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显得这冷清的夜更加的寂寥。.
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萧雨夜观天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始终瞧不见传闻中的“扫把星”,最后看了眼天象,知时辰不早了,她该行动了。
洛天舒的突然拜访,令她疑惑不解,今晚就来个回访你听竹轩。
萧雨看着忙里忙外的琴香,眼睛转来转去的想着鬼主意,尽管琴香这丫头知道她腿好了,但并不知她还有一身功夫。
何况现在萧雨不能随意出体,那强烈的不适反应,随时会要了她和表小姐的命,若想去探洛天舒想躲开琴香恐怕不易。
突然,灵光一显,萧雨两眼放光,随后笑弯如月,想到一个好办法。
于是,萧雨垂头酝酿情绪,待再抬起头,脸上换了一抹悲伤之色。
“琴香。”萧雨十分哀愁幽怨的轻唤。
这几日下来,琴香只觉得小姐开朗活沷起来,许久没有这样唤自己了,神情疑惑地看着萧雨,问道:“小姐,怎么这样忧伤啊?”
“爹、娘保佑我腿好了,现在不便让府内众人知道,可我很想去拜谢他们。”萧雨硬生生的挤出两滴眼泪,轻轻的用手中的绢帕擦拭着。
琴香一见小姐如此,也跟着落泪:“小姐,琴香不明白,你的腿全好了,这样的大好事,为什么不让全府人知道,就算是不让别人知道,怎的也不告诉最疼你的老夫人呢?”
萧雨一听,呀!这丫头终于问到正题上了,忙一蹙眉叹口气:“哎……只因……只因娘在梦中叮嘱过,寄人篱下,示弱得福,如今我有这腿疾,才得人人疼我宠我,可以躲开那些纷争,若是他们知道我的腿好了,想必不会这等清闲度日了。.因此……待我的腿日渐强健些,再俱实相告吧。”萧雨胡乱的编着理由,心里一把把的在流汗,不知这丫头可信不信。
琴香听小姐这样说,想起前些日子听菊香讲起洛府的那些事端,不禁连连点头,也心疼起自家小姐,不要被别人欺负了。夜宴上那些姨娘们,善良的小姐哪里是她们的对手,如今不就是因为小姐这腿疾,在她们眼里小姐毫无威胁才得以放过,于是,便也跟着萧雨叹起气来。
萧雨见状,看来又蒙混过了一关,复又说道:“每每想到爹娘,就想对着月亮拜一拜为他们烧支香,可又怕别人见了讨厌,迟迟不敢……”说到这里,萧雨挑眸偷看琴香。
“今晚安静,琴香陪小姐偷偷去。”琴香一抹眼泪,起身就将那二少爷亲自订制的木轮椅推了过来,转而又一笑,“瞧我,都习惯了,忘记了现在小姐已经能走了,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就走着去吧?”
“不,还是小心些为好。”说着萧雨坐上了轮椅,临走前在自己的枕头下面塞了件东西。
“那我们这就去,这会儿人都睡了。”萧雨催促道。
“小姐先等等,我去准备些供点来。”琴香想的周道。
“不要太麻烦了,免得明儿被人发现,少带一些为好。”萧雨叮嘱了一句,琴香连连点头。
于是主仆二人就这样去了湖心亭,湖心亭的位置在洛府偏中心,正好处在听竹轩、锦枫轩和凝香苑的中间,仿佛是条必经之路,四周有低矮的树丛,和游廊。
萧雨表情凝重,神思哀伤,含着清泪的双眸望着冷月,煞是感人,“表小姐,今儿就算是我萧雨替你拜祭爹妨吧,这些日子总是拿着他们来遮掩身份,望他们不要挂在心上。”
“也好,也好。”萧语突然发出心音,还吓了萧雨一跳。
“你在?”萧雨心音问道。
“你的魂力太强,我在是在的,或几乎是睡着的。”萧语又道。
“小姐,都准备好了?”琴香摆好了供点,点燃了香,递给萧雨。
萧雨忙回神看着琴香说道:“琴香,出来得急,我将爹娘给我留的信物放在枕下忘了带出来,不带着信物,怕是爹娘认不出我来。你快去帮我取来。”她可没忘记这次出来的初衷。
“小姐别急,琴香这就去取来。”说着,小丫头转身就跑。
萧雨仍是一脸悲伤地凝望着月亮,听琴香的脚步远了,眼睛斜了斜,向后仰着身子,眼泪儿早不知跑哪儿去了,马上站了起来,眯着眼睛向那听竹轩的方向寻去。
当萧雨没有附在表小姐身体之前,早就将这洛府的路熟悉透了,所以这一次她来这听竹轩专门拣了条又近人又少的路。
轻点地面,腾空而跃,飞檐走壁,连番几个跟头,不消一会便来到听竹轩,这一路倒是十分顺利。
听竹轩的灯仍然亮着,烛光从那薄薄的窗纸里透了出来,照着萧雨心里紧张地突突直跳。她蹑手蹑脚地走近那冷面公子的房间,心道:夜已这样深了,他还没有睡?
悄悄地躲窗下,耳朵贴近墙壁,只觉屋内静谧无声,没有丝毫动静。哎,看来做人还是没有做鬼好!至少做鬼时偷看偷听,神鬼不觉。
萧雨正欲透过窗缝往里面看,便看到洛天舒坐在雕花椅上出神地看着手中的一张纸。她瞪大眼看的仔细,就见上面笔若游龙的铿锵字迹。
“恨为何物,我为何人,存世之由,所指为何。情为何物,你为何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萧雨心底默念,这写的是个什么意思?单单读起来似乎带着浓浓的忧愁和恨意,怨只怨她前世书读得少,专心研药去了,字到是识得几个,可诗词歌赋真是半点不通。
萧雨正冥思苦想,就听一声冷笑声忽然从房里响起。
这声音冷淡而无情,从那声音听来,这洛天舒似乎就站在离窗子不远的地方,对着萧雨冷笑!
窗,是关着的,外面是漆黑一片,屋里的人自然瞧不见这躲在外面的萧雨,可是这一声冷笑却将萧雨吓得魂飞魄散,她慌乱中挺直了脊背,就“咣”的一声,撞到窗柩。
这动静不大但也不小,洛天舒从遇见二爷回屋便一直默默的坐着,直坐到晚上,他没有注意时辰,此时听到这声音,敏锐的来到窗边,喝道:“谁?出来!”
萧雨“呀”了声,立刻惦着脚尖跃起,消失在黑暗的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