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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间的缠绵,他的气息,他的慌乱,都让卫痕心头一阵酸涩,泪便落了下来,渗入两人的唇瓣间,在他的舌尖蔓延开……
他离开放开她,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处一片湿润。
“以沫,怎么了?”
“秦晗奕,为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她的眼泪越落越凶,她真的想要一个原因,为什么他们只能是错过?
他们都没有错,那是谁的错?
如果,注定他们不该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相爱?
“以沫,对不起……”秦晗奕艰涩的动了动唇,眼眶也跟着湿润了。
如果,他愿意还她母亲一个公道,那他们之间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可是,他不能,如果将母亲送进监狱,就等于送她去死,他为人子,就算被骂自私,他也做不到。
“不是你的错……”卫痕轻摇着头,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虽然不是凶手,但我却包庇了那个凶手,你有资格恨我的。”
“我不恨你……”卫痕哽咽着,心口好似被什么堵住,又闷,又疼。
“以沫,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自己……”
“不,不要说了……”卫痕为了阻止他再说,蓦地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他没说一句话,都犹如刀子一般,扎着她的心,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不该由他来背负。
秦晗奕一怔,却还是抱住她的身子,加深了这个吻。
缠绵间,他将她的身子紧紧的贴向自己,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再也不用分开。
他们相爱,他们本来都没有错,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动作间,她的身体压上他的伤口,他不自觉的闷哼了一声,“呃……”
她一惊,立刻止住这个吻,向后退了一步,急切的问:“是不是碰到伤口了?我看看……我们现在回去……”
“以沫,别紧张,我没事。”秦晗奕打断她的慌不择言,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安了安她的心,“以沫,别紧张,我真的没事。”
“秦晗奕,我们回去吧!”她眼中晃动着泪,不放心的继续道。
“别哭,我们回去,好不好?”秦晗奕看她这般模样,心都软了。
其实,他不想回去,他就想坐在这里,静静的,与她相伴,哪怕血流干了,能死在她怀中,他也是幸福的,总比坐在大屋子里,知道她就在隔壁,却不能去看她,要好得多。
“嗯。”卫痕这才吸吸鼻子,忍去了泪水,扶过他,沿着海边,向疗养院走去。
“以沫,还记得刚认识你的那年,我们也曾像这样,一起漫步在海边。”秦晗奕的记忆,忽然回到最初时的美好。
只是,此时才发现,他们似乎已经回不去了……
最初最美好的年华,在他们自己的手中,消磨殆尽。
若是,他早一点学会珍惜,早一点明白她的心,从那年的小渔村开始,他们就能安静的相爱,他们的爱是不是也可以坚不可摧?是不是便不会是今日的局面了?
整整别离了五年,她就在他的眼前,他们却只能咫尺天涯……
“第一次,我们走在这里的时候,你说,若是一辈子都能这么安静该有多好……”卫痕陪着他,也陷入了曾经的记忆中。
“但是,你说,属于繁华中的人,终究都要回去的,他们适应不了这里的一无所有……”秦晗奕那年便想告诉她,他其实只想与一个自己爱的女人,携手走在这片海岸上,一直到手,即便这里什么都没有。
“秦晗奕,我们都回不去了,对不对?”卫痕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如果能回去,一切会不会不同?
如果,那年他突变,她坚持一点,寻找答案,一切会不会不同?
他们自己铸成的错,错过了最好的相爱年华。
秦晗奕顿下脚步,抬手抚上她的脸,却是不答反问:“以沫,你现在幸福吗?”
“我应该幸福的,安歌对我那么好,便是许夫人也大度的接受了我……”卫痕咬紧下唇,不让自己的哽咽声泄出口,可泪水却忍不住的决堤,顺着脸颊蔓延而下。
“真好,这样我就放心了。”秦晗奕努力的弯起唇角,送上祝福的笑。
一直以来,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许家会不接受她,现在这样真好。
有了许家人的认可,她就可以安心的做许家的少奶奶了。
可是,明明这也是他的心愿,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疼?
“……”卫痕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抬起拳头,便落在秦晗奕的胸口处,他怎么可以说真好,他怎么可以……
“别哭了,再哭下去,就不能做漂亮的新娘子了。”秦晗奕握住她的拳头,失笑的逗弄着她,但他心底的涩然,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你真的希望我嫁?”卫痕眼中含着泪,倔强的问他。
“……”秦晗奕的唇瓣动了好一会儿,才说:“嫁吧!总是要嫁的,总不能一辈子一个人过。”
“那你呢?”卫痕的声音轻轻的颤着,她想嚎啕大哭,哭出心中所有的委屈。
可是,她知道,委屈的,不只是她一人,她没有资格哭。
“我不是定了日子订婚吗?一切都会如期进行。”秦晗奕以为,他一辈子都无法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原来说出口后,心痛得没有知觉了,一切便也就不重要了。
“秦晗奕,你还记得吗?那年我答应你,一定要亲手为你设计一件独一无二的衣服……”藏在许久的秘密,终于在他的面前透漏,却不是为了幸福,只有无尽的痛楚。
“原来,真是为了那无意中的一句话啊!”秦晗奕的眼眶,越加的湿润,他微昂头,让泪水倒流回眼中。
若是他在她的面前痛不欲生,他怕她会坚持不下去。
这一关,就算是再难,他们都得咬牙走过去。
“你记得,你真的记得……”卫痕有手掩住唇,痛音却还是泻出了口。
“我本来想等你给我一个惊喜,可是……”他收装,后边的事情,他们的伤,是他们都不愿提及的痛。
那天看着她在杂志上圈圈画画的,他心底的喜悦,只有他自己清楚。可不等等来她给的惊喜,命运便给了他重重一击,让他无法翻身。
卫痕略微别过脸,不让眼中的泪水再汹涌,才缓声道:“我答应过你,都会记得,绝不失信。”
“打算给我设计订婚的礼服吗?”秦晗奕看透她的心思,心里虽然痛楚,却又觉得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带着她的祝福,走过这一生了。
“嗯。”卫痕点头,只能挤出一个模糊的音。
“好。”秦晗奕拉过她的手,一边向前走去,一边说:“如果等不到你的礼服,我就不进礼堂。”
这话听着玩味甚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给彼此的最后机会。
如果,她真的愿意原谅他一次,那他愿意用一生去弥补自己的错,母亲的错。若是她真的过不了那道坎,那他愿意放开她的手,一生祝福她。
不是他不愿意再多迈出一步,而是,他明白叶蓉在叶以沫心里的重要,若是她不能解开心结,那与他在一起,她就注定一生不能平静,一生痛苦。
他不希望这样的痛,永生折磨着她。所以,他只能放开她的手。
即便,他清楚的知道,她爱的那个人是他。
但,他相信,许安歌可以给她幸福,有些事总是能放下,也总是要放下的。
“那如果我一辈子都设计不出那件礼服,你岂不是要孤独终老了?”卫痕侧头,笑得凄然,眼水无声的落下。
“如果,你一辈子都设计不出,我就当你在让我等你。”秦晗奕未曾犹豫一分的回她。
秦晗奕的话,如甜蜜的毒药一般,吞噬着她的心,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如果我嫁了呢?”
“不管你身处何方,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不许,我就不娶。”他的语气玩味甚浓,好似只是情人之间的玩笑,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样的语气不过是不想给她压力,其实,他是当成了一个承诺,许给他,许给自己的。
能给她的不多,若是他另娶她人,会让她心里难受,那他便不娶,远远的看着她幸福,这也是一种幸福。
“奶奶不会答应的。”卫痕苦笑,秦老夫人做了那么多事情,为的就是秦家的血脉,她又怎么可能答应秦晗奕一辈子不娶呢!
“奶奶为的不过是秦家的血脉!我们不是有了乐乐吗?”秦晗奕随口回道。
卫痕闻言,却是一愣,顿住脚步,紧张的看着秦晗奕。
秦晗奕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让她担心的话。
他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她,“以沫,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跟你争乐乐的抚养权。”
“可是,奶奶……”卫痕犹豫着提醒他。
她自是不担心他会争,可是奶奶呢?她又怎么会让秦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呢!
“只要我不答应,奶奶也不能打乐乐的主意。”秦晗奕语气笃定的承诺道。
他已经不能亲手给她幸福了,定然不会在她的心口再插一刀。
“真的?”
不是不信他,而是她太清楚秦老夫人的手腕了。
“真的。”秦晗奕点头,凝着她的视线里,尽是认真。
“……”卫痕迟疑了许久,却终是只能说出一句违心的话,“秦晗奕,谢谢你……”
“如果真的想谢我,就努力的让自己幸福,你和乐乐幸福了,才是对我最好的回报。”秦晗奕顿装,有些自嘲的继续道:“虽然,这一辈子,我也许都没机会听到乐乐叫我一声’爸爸‘了,但只要他能快乐的成长……”
“秦晗奕……不要说了……”卫痕泣不成声,身子向下软了去。
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的让他承受恩!
可是,如果她说了实话,他就会不痛了吗?
“以沫!”秦晗奕抱住她软下去的身子,将脸窝在她的颈窝,哽咽的呢喃着,“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让你难过的,我只是想让你安心,没有人会跟你争乐乐……”
“秦晗奕!”叶以沫抱住他的脖子,滚谈的泪,落在他的颈窝,有太多话,在嗓子里哽着,却怎么都说不出。
“以沫,我们自私一点,重新开始好不好?”秦晗奕紧紧的抱住她,忽然急切的说。
他不知道自己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不着边的话,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做了一次。
果真,她颤抖的娇躯在他的怀中一颤,将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缓缓推开了他。
四目相对,即便是在这样的暗夜中,他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凝结的泪水。
对望许久后,卫痕才艰涩的问道:“如果,被买凶撞死的人是你的母亲,那个凶手至今逍遥法外,你可以不恨吗?”
“……”秦晗奕忽然愣住,沉默良久后,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我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可以强迫你呢!”
卫痕一闪而过一抹深切的痛,蓦地别过眼,竟是不敢再与他对视。
“我们回去吧!”她扶过他,偏着头,低声道。
“好!”他附和的应了声,不再开口,与她向前走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沉寂下来,带着压抑人心的力量,让他们呼吸困难,只能小心翼翼的,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只是,来时是一个人,回去时虽然是两个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始终无法跨越……
反之,更加让他们认清了事实,“他们终是无法在一起”。
低调奢华,轻歌曼舞,衣衫鬓影,随处可见那些白日里游走在商场上的顶尖人物,游走于这个场所。
这里叫纸醉金迷,地方并不大,老板是个女人,传说是政界一个响当当人物的情人,可到底是谁的情人,没人知道,甚为的神秘。
或许,也有人知道,只是没人敢说。
陆名扬坐在角落里,椅着手里的酒杯,视线始终盯着不远处正在与女人调笑着的景浩。
他不禁在心里冷笑,这就是高天愉看中的男人吗?
五年来,景浩绯闻不断,张扬的程度比起没和高天愉在一起时,有增无减。
可是,这似乎丝毫没能影响两个人的感情,两个人仍是能携手参加各大诚,一副恩爱相。
这便是让陆名扬不甘心的根源,他不懂,为什么这样的景浩都能被高天愉接受,而他只是犯了一次错,却不能被原谅。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他,所以才会连一丝的宽容,都不愿意给他。
“怎么了?你现在对男人有兴趣了?”
忽的,一声冷冷的嘲讽,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慢条斯理的收入视线,落在来人的身上,一挑眉,问道:“夏小姐有决定了?”
夏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他的身旁坐下身,靠在椅背上。
“让我答应你的要求不难,枫杂志对于夏氏来说,不算什么。不过,这要看你的诚意有多少。”
她现在急需一个人帮她,但,她却不能过早的泄露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陆名扬是什么人,她就算是不了解,也能看清个一二。所以,她不能急,一急就被他吃定了。
她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夏岚了,不能再模特后,她进了夏氏,在商场上跌怕滚打了五年,已经熟知生意场上的门道。
“诚意啊!”陆名扬念叨一句,忽然挑眉一笑,“夏小姐的未婚夫,明早会与他的情人一起见报。我预先通知夏小姐,这算是诚意吗?”
“你说什么?”夏岚略微变了脸色,“他的情人?叶以沫?”
“夏小姐真风趣,叶以沫再不济,也要算是他的前妻吧?”陆名扬失笑,回道。
“你在嘲笑我?”夏岚冷了脸色,质问道。
陆名扬摇摇头,回道:“不,我怎么会嘲笑你。我不过是觉得,小姐和我一样,都被爱着的人耍了。”
“看不出,陆先生居然这么痴情,五年了,还没忘记高天愉。”夏岚觉得有点好笑,男人都这样吗?身边明明已经有人了,却还想着另一个。
她可是很清楚,陆名扬和赵盈的关系。
到底是还爱着,还是不甘心?
这问题,也是她想在秦晗奕的身上考证的,她真的很想知道,秦晗奕到底是还爱着叶以沫,还是不过是因为失去,所以不甘心。
“那夏小姐呢?现在爱的是秦晗奕,还是许安歌?还是说,女人都很善变?”陆名扬不客气的回以冷嘲,同夏岚一样,明明问着眼前人,其实最希望问的却是心里的那个人。
他始终无法接受,高天愉选了景浩那样的人。
景浩除了出身比他好,还哪里比他好?
“看来陆先生并没有诚意与我谈谈枫杂志的归属权。”夏岚沉了脸色,她最恨的便是别人问她这样的问题。
明明是许安歌抛弃她在先,她有什么错?凭什么被指责变了心?
她不过是想安定下来,而秦晗奕是最适合的那个人选。
而且,如果秦晗奕不愿意,也没人能逼得了他,不是吗?那她又有什么错?
陆名扬看着夏岚站起,欲离开,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夏小姐不想知道一下,秦晗奕的情人是谁吗?”
夏岚闻言,果真顿住了脚步,转身问他,“是谁?”
“陈雅。”陆名扬一字一顿的回。
“呵!就那个二流小明星?”夏岚不削的冷笑,那个女人她是知道了。
而且,她不只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更清楚,秦晗奕对她无爱,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秦晗奕总是时而帮助她一下。
“看来夏小姐知道的并不多。比如,她到底是谁,夏小姐应该不知道吧!”陆名扬淡定的笑,他相信,他知道的事情,她一定很感兴趣。
果真,夏岚略微一犹豫后,又坐了下来。
许安歌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身体似乎已经僵硬了。
他想下去找她,从她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就想要下去找她。
可是,他看到了秦晗奕从门前经过,便生生的止住了想要去找她的脚步。
在他们面前,他觉得自己永远像是一个外人一样,无法介入,只能远远的望着,等着……
终于,他等到了,却是她扶着他,从他的眼前走过,微抬头,向这边看来。
只是,许安歌没有开灯,她根本看不到窗口的他。
“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秦晗奕侧头看向她,语气温和的劝道。
卫痕低头看了眼他染血的衣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送你回去,包扎了伤口,再回去。”
她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她怕他会自虐的不处理伤口。
她终是了解他的,若是她不坚持,让他自己回去了,他或许真的会自暴自弃的不处理伤口。
“……”秦晗奕凝着她,迟疑了片刻,终是点了头,不舍得就此与她别过。
或许,以后再想与她独处,便难了。
他告诉自己,就这一夜,他就纵容自己这一夜。
“走吧!”卫痕收回视线,扶着他,从许安歌的门前经过,进了旁边的那栋别墅。
许安歌看着这一幕,忽然忍不住自嘲,自己这是做什么,这回看到了,满意了?
可是,满意了吗?为何他还是移动不了步子?
他还在等什么?等她回来?可是,她今夜还会回来吗?
她的挣扎,她的痛,他都懂。可是,他仍是不愿意放开她的手,他总以为,已经努力了那么久,不差再努力一回了。
或许,他真的错了,他该成全了她和秦晗奕,让他们一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