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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队检查离开之后,大家重新坐回床板的边缘。.
或许这就是这个床铺的妙用吧,既可以当床铺又可以当椅子……
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低垂着脑袋想着自己的心事儿,气氛死一般的沉寂着。
“哗啦!”外面传来开铁门的声音。
大家齐齐地惊了一下,一个个瞬间把身子坐的笔直,却不敢起身去看。只有张老女人和何静站起了身,两人眼巴巴地趴在第二道门上巴掌大的透视玻璃处朝外看。
“外面是什么情况?”有人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张老女人轻蔑地瞥了大家一眼,冷声说:“激动个毛啊?还没有来喊老娘走呢,你们都想瞎激动!”瞬间又恢复了安静。
叶菱歌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处,进来的时候那两个民警说过会来接自己的,不知道会不会是他们?
虽然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说自己太天真,可是,在她的心里还是愿意去相信他们说的话。
毕竟,现在对她来说这两个人是她知道外界的唯一通道。
“怎么没有动静了?”趴在玻璃口处的来两个人低声嘀咕了一句。
所有的人又重新抓着头发垂下了脑袋。
“哗……”第二道门也缓缓打了开来。
张老女人和何静一惊,赶紧回到床边处规规矩矩地坐端正。
众人又是一惊,重新抬起了头来。
“林桃子!”外面一个女警察大声喊了一嗓子。
坐在最里面,一副埋头深思状的林桃子惊了一下,直起身子应了一声:“到!!”回应完了,外面又没有了反应。
林桃子有些尴尬,一张朴实无华的脸上布满了疑惑,她小声地问了一句:“刚刚是在喊我吗?我没有听错吧?”
“好像就是喊你呢。”
“就是,就是。”
“……”
众人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开来。
“不要大声喧哗!”何静一声令下,“一会儿严队看见我们这样乱糟糟的怎么办?”
“屡教不改!”张老女人边说边从箱子里拿出一包蚕豆来,放进嘴巴里边嚼边说,“你们最好安分点儿,该喊谁就是谁,急有个屁的用!!”
“张姨,你这蚕豆真是好吃!”何静一脸的献媚地从张老女人手里接过几颗蚕豆。
林桃子的眼圈儿红了又红,一脸伤心地坐了下来。.
“林桃子!”外面再次喊了一句,“出来提讯了!!”
这一次,大家都听准了。
林桃子一怔,立即用袖口抹了一把眼泪,一路小跑地出了门儿去。
第二道门儿再次关了起来。
看着林桃子激动的身影儿,叶菱歌的心瞬间起起落落起来,她和众人一样也只能沉默不语。
一缕阳光,透过高高的床头在墙体上投射下一道白亮的光线,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刺眼夺目。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叶菱歌小声问了一句。
自从进来后,就已经和这个世界脱离了关系。
苏丽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墙面,淡定地回了句:“马上快十二点了。”
“哦。”叶菱歌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句之后又恢复了沉默。
不对,这上面根本没有钟表,苏丽怎么知道的时间?!
叶菱歌有些惊讶,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苏丽,疑惑不解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时间的?”
苏丽麻木一笑,说:“你要是能在这里住上几个月,说不定你比我看的还准的,甚至都能把分秒都说出来。”
叶菱歌有些惊讶,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那一线的光亮,心里五味杂全。
叶菱歌收回目光,低头打量着已经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地面,心里越发地煎熬起来……
我要出去!
叶菱歌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来。
这种地方,住上一个月就让人精神崩溃的。
长久没有阳光照射,加上室内又是厕所,又是水管的,整个屋子里显得阴暗潮湿。
这里的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压抑痛苦,每个人都一样的沉默着。
叶菱歌双手合十,忐忑不安地在心里默默祈祷起来,希望那两个人没有骗她,希望他们今天真的会来接她走……
“哗啦……”随着外面厚重的铁门响动,大家又抬起头打起了精神。
第二道门缓缓打开了。
林桃子双眼红肿地走了进来。
“哗啦……”随着铁门锁上的声音,大家也再次失落起来。
“唉!看来今天我不会被提讯了!”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叹息。
叶菱歌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怎么样了?”大家赶紧看向林桃子。
“是不是判决书下来了?”张老女人一脸冷漠地问了一句。
林桃子抽着鼻翼,泪眼汪汪地坐了下来,并没有及时回答张老女人的问话。
“问你话呢!”张老女人不耐烦地跟了一句。
众人也翘首以待地观望着林桃子,等待着她的回答。
身边的人轻轻捅了一下林桃子,示意着大家的期待。
“是的。”林桃子轻声回了一句,低头从口袋里扯下了一截卫生纸,捏着鼻子扯了起来。
“什么结果啊?”何静又跟了一句。
“我就要跟他耗到底,他不是有钱么?有钱了不起啊,他们就是土匪,抢占我们家的土地还骂人,老子大了他们一点儿不后悔,我只恨我打的不够狠,再打重点儿才好……”林桃子一边从花棉袄的口袋里扯着卫生纸一边絮絮叨叨着。
“你说这些有啥用?!”张老女人一脸鼻翼地看着她,“我们都关心你的判决结果,你絮絮叨叨扯这些没用的干吗?”
“是啊,你的判决结果怎么样?”一旁的苏丽温和地关切了一句。
林桃子怔了怔,这才回答道:“判了,两年。”
“两年?!”众人十分诧异,一阵哗然,“不会吧?!”
“不应该啊?”何静一脸疑惑,“按你的情况最多也就是一年啊。”
“那人就一直赖在医院里,让我给他赔偿医疗费!这不是笑话吗?我就直接说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宁愿在这里坐个十年八年的,我也不会让我家人再受他们一窝子土匪的气!老子这辈子就跟他杠上了!”
真是久病成医,看守所蹲久了都成了法律专家了。
林桃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完,低下头又陷入了沉思状。
“唉……”众人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声。
张老女人轻蔑地斜睨了一眼林桃子,看着墙上的太阳光线一声令下:“准备吃饭!”说完,开始默数了起来:“一二三……”果然在数到第十个数的时候门再次打开了。
叶菱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张老婆子,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苏丽。
惊讶之余,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和早餐时的节奏一样,大家分成两排坐在低矮的说来凳子上,午餐跟早餐的区别的就是由早上的稀粥换上了散发着霉菌味儿的大米饭,外加一份已经空了心儿的萝卜水。
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坐下后,叶菱歌像早上一样盯着碗里的食物失神儿发呆。
“你早上就没有吃,再不吃会受不了的。”苏丽一边小声安抚着一边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已经泛黄的米饭。
看得叶菱歌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看着餐盆里的饭菜忍着呼之欲出的恶心感,冲着苏丽点了点头儿表示感谢。
张老女人的眼睛斜睨过来,从地上的塑料袋子扯出一个鸡腿,边吃边说:“我已经给你说过了,别在这里寻死觅活的!就你这种情况,我见的多了去了,你要是觉得绝食能让你快点儿出去,那才是傻瓜。在这种地方,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儿的话,是没有人管你的死活的,想出去可以,就是躺着出去!!”
众人都低头吃着手里发霉的饭菜,没有人接话,叶菱歌不明白为什么张老女人会有鸡腿儿吃,她不敢问,也不想问。于是,低头用已经干裂的嘴唇沾了一点儿萝卜水。
一股恶心的味道被吸入了鼻息之中,她艰难地忍住强烈的反胃感受,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垂下头去,重新又把饭菜放回了地上。
“那个……”叶菱歌吞咽了一下口水,侧着头对着苏丽小声说,“小雨是不是跟我的情况差不多?”
苏丽停止了喝汤,一脸怜悯地看了她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叶菱歌的心里漫过一层冰意来。
她怔了一下,眼圈跟着红了起来,再次小声问:“苏丽,你觉得那两个人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他们应该不会骗我吧?”叶菱歌说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丽看,不放过她脸上的丝毫表情。
那巴巴望的神色就像苏丽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
苏丽放下手里的餐盆,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叶菱歌,继而又叹了一口气才幽幽地说了句:“以往的经验是不太可信,但是,万一他们要是说真的呢?这个不好说,也说不准!”
听了苏丽不明白的解释,叶菱歌一脸茫然地抬起了头,她透过上方的金属方格看向那一片阴霾重重的天空。
她沉默了,再也不想说话了。
“哗啦!”一声金属的撞击之后,厚重的铁门再次打打开。
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餐具,一脸期许地朝外望去。
门口处站着一位女警管,面无表情地冲着里面喊了一声,“叶菱歌!叶菱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