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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剑南没有想到关小云会这样问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关小云温情地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您对爱利丝这么关心,让我觉得很欣慰,这说明您对我的事还是很用心的,我说的对吗。.”
柯剑南却说:“或许,我关心爱利丝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柯剑南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好像很纠结很痛苦的样子,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有一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很久,可是一直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我关心爱利丝的事其实不完全是因为你的姑姑,还因为……,还因为我的一个朋友她长得也很像爱利丝。我怎么跟你说呢,我的这个朋友……,我这位朋友,其实她是我的一位亲人,她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经离开人世了,可是……,可是我也搞不明白,她相貌和你和爱利丝都很相像……,这个问题已经折磨我好长一段时间了。唉,算了,关于这些,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们还是说说新加坡袁熙明先生的事吧。”
关小云还想让柯剑南多谈一些关于爱利丝和他的那位朋友或者亲人的事,不料柯剑南已经把话题转到了袁熙明来打来的电话上面,柯剑南把袁熙明先生后天要来北城的消息告诉了关小云,并说袁先生点名这次来要让关小云全程陪同接待,关小云一听立即高兴起来,她说:“这可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我正想着如果他们的项目近期能够开工,就邀请他们一起来参加全省城市建设和经济发展现翅呢,这下好了,他们倒是提前来了。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把他们开工的时间定下来呢。”
柯剑南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旅游经济开发区正式独立的批文省里已经批下来了,组织部对你的考察也已经通过了,明天我就让徐立卿部长进行公示,按照规定,公示的时间要有一个星期,过几天我开个常委会议,把旅游经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的组成人员名单和你正式出任管委会主任职务的时间确定一下,我想尽量赶在全省工作会议以前把旅游经济开发区的事先公布出去,到时你们旅游经济开发区就可以以一个独立的经济团体来协办这次全省规模的会议了,小云啊,这对你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啊,我可是盼着你能快点在北城一展风姿啊。”
关小云说:“是吗,那可是太好了,不过,您对我的期望值是不是有些大了,我觉得我的压力好大啊,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上面都有肖市长和您帮我撑着,以后,我好像就要离开你们的保护伞了,很多事情都需要我独立去面对了,想起这些,我心里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好像以前我一直都在温室里,却突然间不得不走到烈日下面去一样,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有能力为你撑起来这片天地。”
柯剑南意味深长地看着关小云,笑了笑说:“没听人家说吗,天才都是逼出来了,即使肖亦轩还可以再罩着你两年,最终还是要由你独自飞翔到天空中去的那一天,经过这两年多的磨砺,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潜力,我相信你会担当得起这副担子的,更何况我和肖亦轩在任何时候都会是你的坚强后盾,不会因为你独立出来了我们就放任自流了,要知道,你只是那只在天空中飞翔的风筝,线可是都掌握在我们手里呢。.你仍然在我的控制之下不是吗。”
关小云也笑了,说:“呵,您的意思是说,我关小云不管怎么样都跑不出您的手掌心吗,呵呵,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是话又说回来,即使我是在您的掌控范围之内,我不是还要独立地去担当起一个管辖区域的命运啊,我知道从工作性质上来说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所担负的担子的重量跟以前也大不一样了,不过您放心,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不管任务有多艰巨,我都不会退缩的,在我关小云的辞典里,绝对不会有认输两个字的。”
柯剑南高兴地笑了,他说:“哈哈,我就知道嘛,这才像是我们的关大小姐说的话,这才是我认识的关小云呀。”他疼爱地看着关小云,忍不住地又说:“小云,说心里话,有时,我真不忍心让你担当起这么一副沉重的担子,可是,我也同样不忍心看到你的才华被岁月无声无息地埋没掉,所以,小云,你应该能够了解我的内心里有多么的矛盾。”说着,他走过去把房间的门闩上,一把将关小云搂进自己的怀里。
关小云把头贴在柯剑南的面前,感觉到一阵暖流涌进自己的身体,柯剑南的胸怀很温暖,也很温暖,让关小云感到异常的幸福,她抬头看着柯剑南的眼睛,那双眼睛也象是蓄满了柔情的池水,让关小云在一瞬间感到很眩惑,她有一种想要被消解被溶化的渴望,她真想时间就这样停滞下去,她宁愿不去做什么管委会主任,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放弃,只要柯剑南能永远地这样注视着她……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柯剑南抬起手来,怜爱地缕了缕关小云额间的一缕秀发,柔声地说:“去吧,待会亦轩待会儿就要来了,刚才我让新洋给他打了电话,估计也快到了,我要和他谈点其它的事情。你抓紧去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准备下星期走马上任吧。”
关小云听话地点了下头,将那张双娇小可爱的嘴唇微微翘起,柯剑南笑了,他很喜欢关小云这种既成熟又显得有些天真的模样,他温和地在上面亲了一下,就示意关小云去把房间门打开,关小云有些恋恋不舍地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又对柯剑南送过来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话说倪佩霖回到二号大院市政府自己的办公室,想着柯剑南刚才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越想越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心里好像是吃了一只绿头大苍蝇一样感到无比的挠心。虽然柯剑南在刚才说话时大多是用的调侃的口气,但是倪佩霖知道,这些话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既然柯剑南能够这样想,那么其他的人也难免不会这样想。李伊君和陈国亮的婚姻不幸福,这在北城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在这种情况下,李伊君怀孕一事难免不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和谈资,如果在这个时候,倪佩霖再和陈国亮闹得不可开交,这不是明摆着要给人家增添口实,引导人家胡乱地去猜测吗,到了那时候,他倪佩霖即使有成百上千张嘴又能怎么样,他总不能满大街地去喊那个孩子跟他倪佩霖无关吗,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可真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行,绝对不行。无论如何,他倪佩霖也不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和陈国亮闹翻。他要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和陈国亮和好,那怕他把玉皇大帝搬来,哪怕他去陈国亮赔礼道歉,他也要求得陈国亮的谅解,即使陈国亮仅仅是表面上敷衍他倪佩霖也好。于是,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陈国亮的是电话。
陈国亮一看是倪佩霖的电话,想也没有想就直接挂断了,倪佩霖又连续拨了两次,陈国亮仍然没有接,倪佩霖却是不厌其烦地继续拨打,到了第N次的时候,陈国亮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了,毕竟,倪佩霖是一市之长,这样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地给他这个副市长打电话,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不管怎么说,他陈国亮目前还不想就地辞职,以后他还得在倪佩霖的管辖范围内争得一席之地不是吗,所以就及不情愿地按下了接听键,没有好气地:“喂”了一声。
倪佩霖倒显得特别有耐心,他甚至有点儿低声下气地对陈国亮说:“陈市长,您看这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说那些刺激的话,我向您道歉了,看在我比你大两岁的份上,你就别介意了。你看看,你昨天也对我动了手了,还让我挂了彩,刚才我到柯书记办公室去汇报工作,柯书记都对我发火了,还说让我们写书面检查给他送过去呢。”
陈国亮一听急了,说:“你,你说什么,你去跟柯书记说了,你这个混蛋,你还好意思去说,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堪吗。”
倪佩霖有些委曲地说:“谁说不是呢,我也知道这事儿很丢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是,昨天柯书记就说今天上午要把检查工作的情况当面向他汇报,我头上这么一个大疱,还能瞒得住啊,与其让他发现以后再追究,还不如我主动向他汇报呢,再说了,您昨天也说了那么多伤我自尊心的话,我也必须要让柯书记帮助解决问题啊,要不然,我们兄弟俩以后怎么再见面啊。”
听柯剑南这么一说,陈国亮更着急了,他问:“那您的意思是说你把我们昨天吵架时所说的话也都跟柯书记说了。”
倪佩霖一听陈国亮的胃口被他吊起来了,就在心里面暗笑,他继续说:“是啊,柯书记看见我额头上一个鸡蛋大的疱,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也不能向他撒谎不是吗,所以我就把我们昨天吵架的事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
陈国亮恼怒地说:“你真是个混蛋,天底下就没有一个像你这么笨的人,你不怕丢人,我陈国亮还嫌丢人呢,你这么一说不要紧,这让我的脸往哪里搁呀。你也真是的,这种事也好意思往外说,怪不得人家都说你是个玩世不恭的花心大萝卜呢,脸皮竟然比城墙还厚,你以为北城跟你当年所在的京城一样吗,京城的水深,有一点污泥浊水很快就被迎面扑来的大浪给稀释掉了,可是在北城不行,北城就这么巴掌大一块地方,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很快就会传遍全城的,你可以不管不问,大不了一拍屁股马上走人,可是我怎么办,我可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就连地上飞的苍蝇蚊子都能分辨出我陈国亮的味道,你让我以后如何去面对那些风言风语,你这个人也真是太歹毒了。”
倪佩霖听得很有趣,“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倪佩霖说:“老陈啊,我看你平时不怎么说话,没想到你说起话来还是很有幽默感的,老弟呀,这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不考虑你的处境的。其实我也不比你好到哪里去,如果我从北城能够风风光光地回到省城去,还有希望保住现在的这碗饭吃,如果真的在北城出了点给自己脸上抹黑的事儿,别说是回不了省城了,就是能回去我还能有什么风光可言,我也不想让自己在北城出现任何差疵啊,所以啊,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到我的办公室里来,我们哥俩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好好聊聊天,商量出一个妥善解决的办法来。”
陈国亮有些将信将疑,但是他也确实想找个机会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其实他也很想跟倪佩霖缓和一下,毕竟大家都在一个楼上办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更何况他陈国亮还是要在他倪佩霖的手底下干活的,俗话说,人在屋沿下,不能不低头,况且人家倪佩霖都主动给你搭了梯子了,于是就说:“倪市长,您不会是受了柯书记的委托来找我的吧,不然,您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量主动打电话找我呢。”
倪佩霖说:“也可以这么说吧,柯书记是说了,让我们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再去处理工作上的事,不然就让我们两个人停职检查,不过我想,就我们两个人的智商,怎么也不能沦落到连这点鸡毛蒜皮的事也解决不了的地步吧,特别是您老弟,一般是不会跟人轻易记仇的,何况又是关系到我们切身利益的时候。”
倪佩霖特别地把“切身利益”四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吐了出来,让陈国亮觉得如果不解决好他们之间的问题真的会有很大的危险。陈国亮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我现在在外面处理一点事情,半个小时以后去您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