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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本车乘警与列车员从这个小站出来后,手里攥着钢钎和手锤,准备对川骑隐藏的这个厕所动手了。
开枪打灯的矮胖男人立即跟上车,又脚跟脚地尾随他二人到了厕所边,然后“嗯嗯啊啊”而指手划脚地向乘警和列车员表示,自己可以帮他们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
列车员看了他一眼,将钢钎和手锤递了过来,首先声明道:“腊肉不放盐,有言(盐)在先,这可是无偿劳动。”
矮胖男人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是听懂了别人的话,还是不懂装懂,反正他已经将列车员的工具接过去干起来了。
乘警觉得这人怪怪的,总得跟人说说话,至少该口头表示,自己乐于助人,不要任何报酬啊?
“你是哑巴?”乘警拍拍矮胖男人的肩膀问道,见他仍然一声不吭地用钢钎撬着那条门缝,就说:“狗日的小哑巴,你到底得不得行哟。”
矮胖男人虽然被骂得心里实在不舒服,想举起钢钎给乘警来个穿肚破肠,但还是忍住继续干活。
本厢旅客有的打着很响的呼噜磕睡,有的仍然在站台上走来走去,少数几个则围了过来,看矮胖男人干活。
昏暗的灯光中,人们除了能看清他的轮廓外,其余都很模糊,没人能眼尖地认出,这就是让大家处于黑暗之中的罪魁祸首。因此,矮胖男人就甩开膀子吃力干活,他要尽快将川骑救出来再作打算。
从开始作业起,矮胖男人就将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地听了听,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由此,他猜测,川骑已经重度氨气中毒。如果不及时将门打开,放进比厕所里的空气新鲜一些的空气稀释一下,川骑可能窒息而死。
经过矮胖男人的锤打钎撬,厕所门终于有了松动,打开的希望越来越大,时间会越来越短。
“快啦!快啦!加把劲吧。”列车员顿时激动起来,就用腰间挂着的水壶在隔壁的洗脸槽接些自来水来,递给矮胖男人,作为一种关心,也是一种奖赏。
矮胖男人也累了渴了,就放下手锤,掉头从列车员手里接过水壶仰头大大的灌了一口。
此时,众人才看清了他的面孔,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妈也!天底下竟有这么丑陋的人?”。
每个人心里都这么想着,直到矮胖男人将水壶还给列车员,弯腰蹲下来继续干活,心里才平静下来。
“睡觉去吧。别看了。反正没三、两下,这门是打不开的。”一个旅客说。
“看都看见鬼了,怎么还睡得着呢?”另一个旅客说。
列车员明白他俩含沙射影地说人家丑,可人家虽然相貌丑陋,但心灵不丑啊,也指桑骂槐地挖苦道:“快撬撬试试看,能不能尽快打开,有人都放连珠屁了,等不急了。”
这话谁都听得出来。那两个旅客不饶了,马上跟列车员干起来,越干越火。
乘警又下去找车站站长喝小酒去了,没人来管列车员与旅客干架的事儿。众多的旅客聚集上来看热闹,就是没有人站在列车员这一边。也许是这家伙放任旅客随地大小便,让他们在连连作呕中呆了好几个小时,而又有人为自己出气,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矮胖男人在双方吵吵闹闹时,心里暗自高兴不已,这是给他救出川骑的机会。因此,他将钢钎插进门缝里,然后使劲全身力量,双手抓稳钢钎身体往下压,钢钎往上挑,只听一声脆响,门闩断裂,门也就被成功地打开了。
借着厕所里那盏小灯发出的灯光,他看见川骑躺在了汪汪的尿液里,已经不省人事了。
矮胖男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弯腰蹲下,伸手到川骑的鼻孔处试了试,人还活着。他便双手去搂川骑,但那被尿液浸泡的躯体一抓一个溜滑,根本就抓不稳当。
而此时,列车员见厕所已经成功地被“哑巴”打开,便放弃与那两个旅客的争吵投眼往里一看,看见了川骑。
“俺娘咧,这里面还真的有人呢?”列车员嚷了起来,急忙又道:“哑巴你看看是活人还是死人?”
矮胖男人又装聋作哑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向列车员暗示,他听不懂对方的话。
“抬出来吧。”列车员对矮胖男人刚一说,马上又改口道:“算了吧,哑巴。这么个臭不可闻的粪人放哪里呢?不如就将他扔在厕所里,省得倒一车人的胃口。”。
矮胖男人心中一喜,川骑因为太脏太臭,任何人也不会挨近。如果将他放在厕所里,肯定是安全的。
因此,他按列车员的吩咐走出厕所,并将门轻轻地掩了起来,然后依着车厢重重地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声长鸣,那辆出事的军列开过来了。
军列到站停下后,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纷纷跳下车,眨眼之间便在站台上站了一排。一个身挂指挥刀的军官慢慢地走下那列军车,率领跟在他屁股后的两个士兵向这列客车走了过来。
那个跟车站站长喝小酒的乘警和车站站长急忙奔跑过来,向军官点头哈腰地算敬了地主之谊。然后领上军官踏上这列火车,挨厢挨个巡查起来。
旅客们早就听说这日本人非常可怕,胆战心惊地耷拉着头,心里千祈万祷地巴不得他们赶紧走过。
军官每走过一节车厢,都要用手指指那些个他认为可疑的人,乘警和列车员根据其所指,将旅客叫起来让他仔细看了又看,到了他再移动双腿才叫旅客坐下。
每当遇到女客时,军官总是多看两眼,这让乘警心头一喜,这日本人并不是不好应付,只是时机尚末来临而已。
军官来到了黑灯瞎火的这节车厢接头时,问道:“这是怎么的一回事?”
列车员道:“报告太君,这车灯被八路给打坏了。”
“八路?”军官立即将列车员的衣领抓住,问道:“你的说,这车上的有八路?”
乘警见军官生气了,就圆场道:“是的,太君,这是八路抓舌头时打坏的。”
“舌头?”军官大概不知道这个比喻,伸手指着自己的嘴,伸出舌头来又缩了回去,然后说:“抓舌头?”
“是的。”乘警点着头说。
军官道:“八路的,抓谁的舌头?”
乘警道:“抓太君的舌头。”
话一出口,乘警才意识到自己惹了大祸,也就在他惊慌失措时,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那个来不及戴正的大沿帽被一掌打飞,飞进了黑暗的车厢里。
军官又道:“这车里的花姑娘的有没有?”
乘警心头一喜,暗骂道,狗日的小日本声东击西,表面上查车,其实是上来找女人的,俺“呸”,你大白白让崽打了一下。
“到底有没花姑娘?”军官见乘警不回答,又要伸手打他了。
乘警赶忙捂着肿脸道:“有有有,大大的有!”
军官道:“哟西哟西,你的带路,给本佐的物色个花姑娘。”
乘警点头道:“嗨!”
“嗨”了后,乘警又急忙掏出火柴划燃照亮了车厢,迅速领着军官走至另一头。
军官呼吸了几下,问道:“这里的怎么这么的臭?”
乘警信口开河道:“厕所里有八路。”
“八路?”军官的身体明显地颤了一下,捂鼻的手立即伸向了指挥刀。
列车员马上宽心道:“哪来的八路,是一条死狗。”
军官这才往前走着,到了矮胖男人站立的地方,他也停了下来。矮胖男人就站在厕所旁,有车灯照着,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新庄淳中佐。
认出新庄淳时,矮胖男人呼吸马上急促起来。他担心新庄淳将自己认出来,那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