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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叶初晓带着米粒儿把游乐场,海洋馆,动物园玩了个遍,拍了很多照。。.。周日把她送回学校,晚上叶初晓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翻看那些照片,看着看着眼眶就湿了,指尖不由得**屏幕上,米粒儿的脸。
宝宝,你还能跟妈妈在一起多久?
风吹得窗户一响,她回过神来,迅速拭去泪水,不许自己软弱。
画了大半夜的设计图才睡,次日早上,她进大厅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老板,一见她就表示关心:“脸色不太好啊,要少熬夜,注意休息嘛。”
叶初晓笑着点了点头,而这时,她的手机敲响了,说了声抱歉,拿起接听。也就是这个动作,让老板注意到她原本手上的戒指不见了,眼神微微一凝,但什么也没说,先回了自己办公室。
电话是工程队打来的,说装修出了点问题,于是叶初晓只到座位上放了东西,便匆匆赶了过去。忙了一上午,中午又请业主吃了个饭,出来时已经快两点,见正好位置在云水阁附近,想起周五遇见陆正南时自己说的话,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拨通了他的号码。
“陆先生您现在有空吗?”她的语气依旧是礼貌而疏离。
陆正南此刻,正站在会议室外,里面各部门主管正在等着他开会,但他还是回答:“有空,你说。”
“就是上次提过的云水阁装修验收的事。”叶初晓回答:“要是您有空的话,请过来一趟,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及时改。”
“好,我马上就到。”陆正南挂了电话,推门进去,只说了句“你们先讨论,回头我再看”,便匆匆离开。
来到云水阁,当陆正南将车停在门口,一时间,竟不敢进去。
明明那么想见她,想得心里都发疼,却又怕真见了她,心会更痛。
他最终还是走了进去,远远望见她正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半低着头,长发从肩上垂落,映着静谧的日光,美好如画。
那个瞬间,他恍惚地失了神,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期待的场景,自己的家,自己的爱人,等着自己回来。
“哟,陆总比我先到了。”然而,身后传来的声音,却骤然打破了这幻境。
陆正南回过神来,而一直在看资料的叶初晓也直到这时,才发现有人到来,站起身微微笑了笑:“陆先生,王总,你们来了?”
“原本是给小叶打电话说其他事儿,听她提起您这边正要验收,我就也过来看看,您是我们的大客户嘛。”艾维的老板打着哈哈,目光却悄然在另外两个人之间打着转……
今早见叶初晓的戒指没了,他就已经觉得有点奇怪,后来又听别人说陆正南已经有段时间不再过来接她了,而且上周五下班的时候在门口两人似乎很不对劲,因此他心里更是疑虑。
要说自打有了陆正南当靠山,艾维的生意格外好做,所以这财神爷可不能随便丢,他特意趁这个机会过来,就是想探探究竟,要真是出了问题,也好赶紧帮着打个圆场。
叶初晓倒也不介意他来,反而庆幸多了个人,更不必单独跟陆正南接触,而陆正南是场面上的人,即便心中不悦,脸色也依旧如常。
一路看房,王总一路夸叶初晓能干细心,陆正南只是笑着点头,叶初晓则只是恪守本分地介绍,并不多言,两人全程几乎零交流。
王总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着急,看完出来,便邀请陆正南一起去附近的茶社坐坐。但此刻他公司的人却打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开会。
本就不愿这样尴尬地三人同行的陆正南,干脆就此告辞,临走前又不由自主地望向叶初晓,她却转开眼神,并不看他。
“那改日见。”他的脸色黯淡下来,点了点头,便先行离去。
待他走了,王总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叶啊,你跟陆总是不是吵架了?”
叶初晓的指尖扣紧了文件夹,沉*片刻,声音轻,却肯定:“我们分手了。.”
王总顿时脸色变了:“哎,你……”随即又觉得自己失态,语气缓了下来:“也不要这样嘛,年轻女孩子就是冲动,有点小矛盾,吵几句嘴都不要紧,别轻易分开,你看陆总条件这么好,别人羡慕你都来不及呢……”
“他条件太好,所以我高攀不起。”叶初晓淡淡一笑:“王总,现在您回公司吗?我可能还得去见个客户。”
王总悻悻地截装头,瞪了她一眼,径自上车再没理她。
叶初晓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弯道处,慢慢走到园边坐下,望着那条上次走过的落叶小径。
那一天,她觉得会天荒地老,原来,感情其实从来都经不起流年,两个人走着走着,便错过了,失却了掌心中的那抹温暖。
今后的路,还是她独自走吧,就如同,他从未在她身边出现过一样。
自那天起,老板对叶初晓的态度再不如从前,以往只要销售部有单子进来,都优先考虑叶初晓,如今却都给了别人。公司里也开始有闲言碎语,说叶初晓打入了冷宫。
这些话传到沈娅耳朵里,她在吃饭的时候问叶初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他,我和陆正南分手了。”叶初晓回答得很平静,沈娅却急得差点跳起来:“你干嘛跟他说这个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个势利眼。”
叶初晓淡定如常:“人总归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吃饭,难道能靠别人靠一辈子?”
沈娅无言以对。
吃过饭回到楼上,路过大厅时被前台叫住:“叶设计师,有您的信。”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怪异。
当叶初晓接过来,看见是法院的专用信封,顿时明白了,望着她笑笑:“谢谢啊。”
沈娅这时,已经慌了,进了门将叶初晓拉到拐角处,紧张地问:“是不是齐禛……”
“是。”叶初晓点头,将信封在手心里轻轻拍了拍,眼中一片暗色:“终于告了。”
“打就打。”沈娅想起齐禛和陆正南两个人,顿时气得咬牙:“我表姐有同学是律师,我找她给你帮忙,咱不靠别人。”
叶初晓握了握她的手,温暖一笑:“谢谢你,娅娅,网上说的果然没错,闺蜜远比男人靠谱。”
“到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沈娅嗔怒着拧了她一把,心里却酸楚不已。
“我没事,到了现在,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叶初晓轻声安慰她:“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沈娅叹息着点头。她相信。叶初晓这个人,或许傻,或许犟,可身上却始终有股精神气,打不倒,折不弯。
各自回到座位不久,一个电话把叶初晓叫到了老板办公室。
“我听说今天你收到封法院的公函?”王总面色阴沉。
“是。”叶初晓承认,顿了顿,又解释:“是我家里的私事,和公司无关,您放心。”
王总的口气这才缓和了两分:“最好不要对公司造成什么**影响,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口碑很重要。”
“我明白。”叶初晓答应着退出他的办公室,刚到门口,又被他叫住:“哎,小叶,你和陆总那事儿,真没挽回余地了?”
叶初晓搭在门把上的手停住,片刻,回过头淡淡一笑:“没有。”
他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叶初晓没再说话,径直离开。
王总将手上的签字笔一扔,恨恨地骂了句:“不识抬举。”
当初是因为陆正南,他才开掉唐茜茜,如今可好,陆正南也撤了,让他两头都落了空。
这叶初晓,害他白白丢了两尊财神,真是可恶至极!
自此,叶初晓在设计部的待遇更是急转直下,几乎再没有单子划拨给她,全靠她自己出去拉客户。
不过王总有句话说对了,干他们这一行,口碑真的很重要。叶初晓做事肯比别人多花功夫,为人踏实诚恳,所以凡是合作过的客户,都对她印象很好,常把她推荐给相熟的人,因此虽说在公司遭冷遇,但她也并未落到无单可签的地步。
今天的这对老夫妇便是上次因为施曼的事误会过她的陈女士给牵的线,不打不相识,现在她们反而成了朋友,这已经是陈女士帮她介绍的第三单生意。
老两口省吃俭用一辈子供孩子上学读书,好在儿女也孝顺,凑钱给父母换了大房子,又嘱咐他们按自己的意愿装修,但老人家还是舍不得多花孩子们的钱,因此一遍遍问怎样才能更便宜。自己也是做妈妈的人,叶初晓对他们的心情很理解,不厌其烦地帮他们分析比较每一处的造价,争取最实惠的装修方案。
“小陈说得没错,你这个姑娘真实诚。”到了临走的时候,老太太握着她的手,连声感谢。
“应该的,阿姨。”叶初晓笑着将他们送上车,自己也打算回公司,就在这时,身后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这么巧,叶女士,在这里碰见你。”
叶初晓微怔,回过头去,看见了一脸笑意的陈则,他大约也是刚跟人谈完事从茶馆出来,手上还拿着车钥匙:“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谢谢。”她神色淡漠。
陈则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语气有几分促狭:“其实刚才我就坐在你邻近的卡座里,我看你跟别人讲话的时候*温柔啊,干嘛一对着我就这么戒备?虽然我受齐总委托跟你打官司,但那不过是工作,私下里,我对你完全没恶意,甚至……”他停顿了一下,挑了挑眉:“还很有兴趣。”
他说话的风格和陆正南一样直白,可如今的叶初晓,对这类人敬谢不敏。
“法庭上见吧,陈律师。”叶初晓往后退了半步,拉开相互之间的距离:“以你我的立场,私下来往不合适。”
说完她便转过身去拦车,他看着她上了的士,却在门要关上的那一刻,笑**地上前递过去一张名片:“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多联系。”
叶初晓瞟了他一眼,随即让师傅开车。
车行出两米,有白蝴蝶似的纸从窗口飞出,顺风带到他脚边,正是刚才那张名片。
“嚯,真不环保。”他耸肩一笑,指尖微微转了转,钥匙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不过,*够味儿。”
日复一日的忙碌中,时间流逝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开庭的那天。
沈娅请了假陪叶初晓去法院,同行的孙律师是沈娅姐姐的好友,人很可亲,也很同情叶初晓的处境,坐在大厅里等待的时候,一再安慰她,孩子还小,而且自出生起便一直随母亲生活,法庭会倾向于她这一方。
可叶初晓心中,其实还是紧张的,怕万一输了官司,会失去米粒儿。
看还有一阵才开始,她去了趟洗手间,用凉水一遍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才推门出来,可就在拐角处,她遇到了刚进大厅的齐禛和陈则。
齐禛沉默,陈则却是笑呵呵地打招呼:“叶女士,您到得早啊。”
叶初晓没说话,和他们擦肩而过,对齐禛,连多看一眼都不曾。
她经过他身边的那一刻,他的眉心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没有。
陈则站在旁边,用余光瞟着他的脸色,似笑非笑。
而此时,沈娅远远地也望见了齐禛,气冲冲地过来,想找他算账。叶初晓疾步上前,截住了她:“没必要。”
这三个字落入齐禛耳中,他心中一刺,对陈则低声说了句:“进去吧。”
沈娅冲着他的背影恨恨地骂了句:“无情无义,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齐禛恍若未闻,唇边却泛起一丝淡淡的苦笑……
庭审正式开始,所有人各自入席,叶初晓和齐禛站立的位置,遥遥相对。
那个瞬间,叶初晓只觉得讽刺而酸楚。
曾经,这也是她深爱过的人,将自己的一颗心,双手捧着虔诚地奉上,只愿被他惜,被他疼,一世相依相守。
然而到了今时今刻,曾经的流年似水,曾经的佳期如梦,都在这短短几米的距离里,湮灭得一干二净,他们已成了站在原告席和被告席上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辩诉开始,法庭上的陈则,与庭下完全不同,气势咄咄逼人。叶初晓如今租住的破旧筒子楼的照片,曾经四处打零工的经历,都被他搜集了当做她没有抚养条件的证据。他甚至还提起了当初叶初晓在怀孕期间还在超市上班,被撞早产因而致使孩子听力障碍的事。
那一刻,叶初晓脸色苍白,嘴唇轻微地颤抖,向齐禛投去充满恨意的眼神。
齐禛的眸底,有些许错愕,望向陈则,可他却似浑然未觉,依旧毫不退让,句句尖刻。
再加上他们之前早就私下里做过工作,庭上的局势已明显一边倒,孙律师不敌,节节败退。
叶初晓看着这样的情形,初时慌乱,到后来,已只剩下满心的冰冷。
“请问,我能说两句吗?”她忽然出声打断陈则,孙律师这边立即向法官申请。
得到了允许,叶初晓缓缓开口:“不错,米粒儿的事是我的过失,但是当初,我没有别的办法,怀孕了,孩子的爸爸却跟别的女人结了婚,我也曾经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可我舍不得。”她忍着泪,勉强笑了笑:“所以我最后还是把她留了下来,可我当时一无学历,二无工作经验,我能去哪工作,谁要我?我只能到处打零工,为的是孩子生下来,至少能养活她,我们母女俩不会饿死……”
说到这里,她已经控制不住地哽咽,在座的也已有人红了眼圈。
“是,我的条件,不能跟齐禛相比。”她望着陪审团:“可是每个当过妈妈的人都知道,为了孩子,不要说是洗盘子摆地摊,哪怕是拼了命,都想要一切给孩子最好的。以前,现在,将来,我没有一时一刻,放弃过努力……从来没有过……请你们相信我……也求你们……不要分开我们母女俩,我们谁离了谁……都活不下去……真的活不下去……”
到了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室内一片静默,连台上的女书记员,也忍不住别过脸去拭泪。
陈则的指尖,将桌上资料的边角,捻成一团,又慢慢展开,几度想开口,却还是止住未言,只深深地看了齐禛一眼。
而齐禛此刻,低垂着眼睑,不看任何人。
门口的角落里,还站着另一个人,他远远望着被告席上,痛哭的叶初晓,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地抖,最终攥紧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