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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坛锦簇的海蓝色水晶宫建筑前,小心肝挥舞着小手臂,雀跃欢声:“爸比,进去。”
“买了船票,忘了门票。”他为难地嘀咕着。
“当当当,韩董,走吧!”她晃了晃手掌上一个浅蓝色的小本本。
“您好,几位!”门口处的接待人员面带笑容客气着。
“两位,一名儿童。”她习惯性地回予一个笑容。
“请出示您的门票。”
“电子票。”她翻开浅蓝色的封面,对着POS端一刷,障碍立即消除。
“走吧。”她转头朝着在一旁傻愣着的韩奕启招呼了一声。
这个韩大少,平常出个门总是有人为他定制好了行程。今天赌任性,给他长长见识。
色彩斑斓的鱼群在头顶肆意游戏,惹得小心肝呵呵笑着,嘴角的哈喇子顺着笑声一滴滴地滴在胸前的围兜上。
突然间一只鲨鱼张着血盆大口出现在视线内,她慌忙转身想去捂住小心肝的眼睛。韩奕启也手忙脚乱地腾出一只手来,于是他的手掌捂住小心肝的双眼,她的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哼嗯...”突然被挡了视线的小家伙不开心地哼嗯着。
旁边一声惊吓的孝哭声传了过来,随后一声不满的抱怨:“看看人家,你有他们一半贴心就好了。小宝贝不哭,打爸爸,爸爸不懂得保护你。”
两人循着声音看去,一个满脸怒气的年轻女子正对着一个手上抱着脸上挂着泪痕的小男孩的年轻男子不满地怨念着。
两人面面相觑。
“心心,妈咪带你去看海狮。”她不由分说地从韩奕启的怀中抱过小心肝。
“晓萱...”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表演场上的两只海狮顶着彩球跳着舞,围栏外一阵孩童的欢呼声,小心肝闹得更欢。
等到散场时,她四处找着韩奕启的身影,好不容易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他:“天大的事也等明天,那件案子很重要,必须等我亲自去。今天不行,我这边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他挂了电话,转身走出来的时候看见她带着探究的神情看着他,仿若不认识一般。
“不是在看海狮表演吗?怎么在这儿?”他释怀一笑。
“散场了!”她随口答着。
“去别的地方看看。”他的走过来,指背蹭了一下睡着的小心肝的脸颊。
“忙的话,你就去,不必为了内疚而陪着我和心心。你的目的达到了。不用再守着我们。”她冷冷道。
“你说...什么?”他愕了一瞬,不解地问着。
“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拍掉他抚摸小心肝的手指。
他撇着嘴,脸色变得很难看:“周晓萱,我韩奕启纵然怎么对不住你。你也是我法定的妻子。作为丈夫,你想想三年来我忍受你很多。你知道我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在我名义下的东西,决不允许别人去动。现在你在我的名义下,我有权力用我乐意的方式对待你。没错,今天我心情好,可以陪陪你。别不识好歹。”
“这才是你的本性。随你便。今天的事我不会就此罢休。至少为了心心。”她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周晓萱,事实上你才是最自私的人。对心心,对你的美好初恋都一样。一开始就是个错。”她没有想到韩奕启竟然说得出这么煽情的话,也许是情踌久了,越来越有经验。
“不关你的事。”她丢过去一包儿童用品,砸在他的大腿上,褶皱了西装裤。
韩奕启一句话也没有说,冷着一张脸,转身就朝出口处走出。
她的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却又说不上,突然想要找个人倾诉。怀中的小心肝动了一下,才将她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
回到对岸的码头时,韩奕启已经不知踪影,停在停车场的车让他开走了。
可恶!这是要让她带着孩子去拦车的节奏。
拦车回到缘湾别墅时,天已经大黑,她也已累得快虚脱了。她将小心肝放在卧房的小床上,刚要转身,就听到他嘤嘤的哭声,只好折回去哄着他。
不想她越是哄着,他越是哭得凶。自从心心出生伊始,一直由张妈料理着,左右不离。她一天都没有带过。如今她怎么懂得他这么哭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孝的脸,六月的天,就是一回事。
对了,给张妈打电话!
“哦,他是饿了。那我去做吃的。可是我不会。”电话这头,一旁是小心肝撕心裂肺的哭声,一旁是她努力地想从张妈哪里问到小心肝为什么怎么让他停止哭声。
“张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哀怨地询求着。
“你说是韩奕启亲自送你回去,还让你等他过去接你。您的家在哪里?我过去接你。”她讶异。
“那个地方晚上黑。”她想起上次露营就在那个地方迷的路,顿时觉得从心里冷到脊背。
“好吧,那明天您早点回来。”她只好无奈地结束通话。
她把小心肝放在学步车上之后,跑到厨房一通铿铿铮铮的金属碰撞声之后,她才端着半杯牛奶,一脸是汗地跑到哭声不止的小心肝面前。
“心心,妈咪不好,不知道你饿坏了。”她一边用手掌拂着杯中热牛奶的热气,一边满是歉意地道着歉。
小家伙见刚才消失了好久又出现的她,深怕她又走掉没人理他,似乎知趣地发出低低的嘤嘤声。
她看着杯中滚热的牛奶,怎么喂给它吃。她犯难着一下。一慌就乱,奶瓶嘛!
她将装着牛奶的杯子往就近的桌子上一放,就去翻箱倒柜地去找奶瓶。唉啊!原来在这,好不容易在带出门去的那只提袋里面找到了奶瓶。
满满的一瓶白开水,是张妈临离开前准备的。
她转身去厨房的水槽将瓶内的水倒了干净。临出厨房的门之时,听到外头一声玻璃摔落在地的声音,随即小心肝吓得大哭的声音。
“怎么了,心心?”她冲出厨房,发现置于桌子上的那半杯牛奶撒了一地,还在冒着热气和小心肝恐惧的泪眼。
“心心。”她惊叫了一声。
好不容易将小心肝喂饱之后,她也将就热了一些冰箱里面简单的食物充了饥。之后找到打扫工具,将地上的牛奶去渍洗了,看一下时间,竟然过了晚七点。她记得张妈晚七点就开始哄小心肝入睡。
于是,她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好动的小家伙从积木堆里抱到了床上,不由分说地要给他脱掉满是脏印的衣服换睡衣。
“妈咪,不要。”小心肝像条泥鳅般,任她怎么也揽不住。
“心心乖乖,妈咪一下就好了。”她柔声。
“我要姨姨。”小家伙想起了今天都没有见到张妈的影子,这一下想起来了。
“姨姨,哈,很快就过来,今天妈咪帮忙换。好不好?”她觉得她几近哀求: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要妈咪,我要姨姨。”小心肝开始用手背抹着眼睛,委屈着。
嗨啊,韩奕启,被你打败了,算你狠。
“韩奕启,你在哪里?”她尽力压着怒火。
“应酬,你哪来的应酬?你马上回来。心心黏张妈,我撑不住了。”她没好气地吼道。
“您说什么?不想再接到我的电话。韩奕启...”电话那头一个女人抢了过去接,她就咽下后面想说的那句话,静静地按了挂机键。
她坐到床边上,取来几张纸巾,为小心肝擦去脸上的鼻涕和泪,没有再去阻止他哭,揽着小心肝,看着窗外夜空的那半弯月。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心肝才在抽噎声中睡着。她心烦意乱,直接给他脱去外套和裤子,草草地给他套上睡衣裤,便揽着他倒在床上,关了床头的灯。
半梦半醒的时候,就听到小心肝的哭泣声。她抓起床头的浅蓝色的小本,一看时间,才晨早六点钟,离她往常的起床时间还要四个小时。小心肝的哭声吵得她非自然醒的头痛更加一等。
无奈之下,她只好掀开被子,正欲撑着疲乏的身体起床时,一股极其难闻的怪味扑面而来,令她直想作呕。
米白色的床单上一片黄黄的印迹,那股怪味就是从那片印迹里发出。她惊慌地抱起躺在旁侧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心肝。手掌触及他的臀部,感觉到湿湿黏黏的。
她顿时懵在那里:小家伙大便小便在裤子里,好像还是拉稀的状态。噢,怎么会这样,我的米白床单,我的手。她的心里一直在抓狂。
她顾不上许多,抱着小心肝冲向浴室。临了,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整间淋浴房。她将光着脚丫的他放稳站在地上,匆匆忙忙地去调整淋浴头的水温和流速,将淋浴头挂在墙上的固定圈中,转身去找小心肝专用的婴儿沐浴露。
小心肝被脱光了裤子在原地踩踏着哭着,之后他看到从淋浴头喷出的水花,竟然停止哭声,追着水花咯咯笑着。
水花溅在他的海蓝色的睡衣上,他看着新鲜,直接冲向水花中央,从头到脚,全身上下浇了个透。
“啊!心心,你在做什么?”她找到沐浴露之后,回来看到被淋得跟落汤鸡一样的小心肝,大惊失色。
“妈咪,很多水。”小家伙仰着小脑袋,在水花里很是享受得开怀大笑。
她赶忙关掉水闸,索性将他的睡衣也脱下来,露出光溜溜的小身躯。小家伙害羞地双手抱在胸前,她的手指蹭了一下他的腹部,他怕痒,机灵地躲开了。
“心心,妈咪给洗泡泡澡,想不想?”她诱惑着他。
“要,要。”小家伙雀跃欢喜。
这一瞬间,她宠溺着他也是一种幸福。从小心肝出生开始,她带过他都没有几天,他哭了笑了,她也是茶余饭后的那一丁点时间里才有去抱抱他。
从储物间搬来气囊小浴缸,紧接下来,她就犯难了:适量,到底是多少算作是适量。
她看着瓶身的说明,嘀咕着。
那就倒了瓶身的五分之一好了。
她将沐浴露倒好了,将开了淋浴头给浴缸放水。缸里的沐浴露遇到水花腾起一圈圈泡沫。
小家伙扶着边沿,看着缸里的泡泡,眼睛一眨不眨地专注。
“好了,妈咪,放你进去。”她将淋浴头往地上一丢,抱起小心肝。
她刚将他安置好,就听到外头的一声高过一声的门铃声。
“谁?”她快步地走出浴室,寻着大门而去。
她从可视屏上看到提着大包小包的张妈一下下地按着门口铃。
“张妈C张妈!想死您!”她二话不说地打开了门,一步上去,接过门口一位穿着深蓝色的衣装的中年短发妇女手中的东西。
“心心呢?”张妈一开口就问这句话。
“哦,正在浴室洗泡泡澡。”她随口答着。
“哎呦,我的小祖宗。怎么可以将他一个人放在浴盆里。你怎么当妈的?”张妈一边唠叨,一边将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丢,就冲进浴室。
“我的天。我的小宝贝。”浴室内传来张妈的惊呼声。
她也慌张了,连大门都顾不上关,就往浴室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