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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车速开到五十迈,摇下两侧的车窗,呼呼的冷风灌了进来。她的额前的刘海肆意飘扬,顿时酒醒了许多。
她绕出市中心,上了环海路,路上车稀人少。她将车速一下子提到八十迈,灌进车窗来的风将她的刘海吹贴在脸上,鼻尖冰冷冷的,吸进去的冷空气都快将她的鼻腔冻住了,将她本就混乱的心情冻得更是冰冷。
突然前方不远处蠕动一个人影,她慌忙之际,狠狠地踩下急刹车,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火花,在距离刚才人影走动的位置不足两米处停止下来。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看上去鬼鬼祟祟的,站在路边,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她心中一惊,慌张地关上两侧的车窗。她迅速启动车子,赶忙离开这个让她惊心动魄的地方。
回到缘湾别墅,已接近夜间十一点。她提前让张妈给她留了门,轻车熟路地用钥匙开了大门了,打开玄关处的灯,换穿了拖鞋,走到客厅处,发现一盏台灯下,韩奕启正在挥着剪刀,剪拼着什么。
她本想打开客厅的吊灯照明,却不想因此惊动韩奕启,便借着玄关处照进来的寥寥光线,走到楼梯处。
“周晓萱,你这样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意思?”静静悄悄的客厅突然传来韩奕启冰冷的声音,她适才惊悸的心又开始不安起来。
她停下脚步,深呼吸了一下,才觉得心中好受些,便继续朝着楼梯口走去,不理会身后韩奕启是何表情。
“周晓萱,你站住!这么晚去了哪里?”他几步追上,在她跨上两个台阶之后,拦住她的去路:“夜半三更背着丈夫出外幽会,你觉得合适吗?”
“韩董,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她挤开他,走上几个台阶。
韩奕启突然受到如此冷待,自然不肯罢休,拖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继续往上走。
“你做什么?我很困了,你不会也要剥夺我休息的权力吧?”她想要甩来他抓住她的手。
楼梯处的触控灯在台阶转角处,她还够不着。黑暗中,她看不清韩奕启的面容,但可以知道他一定气得面红耳赤,从他开始急促的呼吸会开始感知。
她被一个使劲的牵引,倒退了几步,撞在韩启奕的身上。突然贴在的她的唇上的吻肆虐而张狂,嘴唇上被他的牙齿磕得生疼。
她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吓了。出于本能,她也忘了两人处在楼梯口,就用力挣扎着,韩奕启一脚踩空,两人咕咕咚咚地顺着楼梯滚到客厅。
“我的头流血了!”韩奕启在昏暗里呼叫着。
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穿着木屐拖鞋的声音,从平地下到台阶的声音。楼梯的灯亮起来了,张妈穿着一身棕色的睡衣,连外套都顾不及披上,一副惊慌不已的神情出现在转台处。
一楼灯火通明,张妈又是纱布又是药棉地在给韩奕启包扎着头上的伤口。伤口还好不深,是伤及皮肉。
“你们年轻人就爱逞能,摸黑不开灯,上楼梯也是要小心。你看,那么高,要摔出什么事情来。后悔就晚了。”张妈又是心疼又是责怪的。
“张妈,你快去休息,我来给他处理就可以了。”她牵着张妈的胳膊。
“萱萱,你行吗?”张妈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
“对啊,你行吗?”韩奕启撇撇嘴。
“张妈,我放心好了!您不是希望我们好好相处。他受伤了。理应由我来伺候,对吧?”她眯起一只眼,调皮地说。
“是是是,嫌我老婆子碍着你们了。”张妈看了韩奕启,又看了看她,嘴角挂着笑,便合了合披在身上的外套。
张妈上了楼梯,走进房间的脚步声过后,她才拿起一把药钳子,对着他挥着:“韩董,伤口有淤血,不容易好,我给你放放血。”
“周晓萱,你别胡来。”他开始紧张着想躲闪。
这可由不得你。她在心里怨念着。
她给韩奕启仔细地包扎好前额的伤口,收拾好了药箱,正要走开时,却被他突然由背后抱住。
“你是嫌伤得还不重吗?”她厌恶地用手肘撞了一下。
“你不是更喜欢这样的方式,你的初恋情人给你就是这样的浪漫。”韩奕启邪笑。
她将药箱丢在地上,腾出双手,使劲地掰着他环着她的手臂:“韩奕启,你该不是饥了吧?”
“你也可以这样认为,我饥不择食。不然也轮不上你。“他贴近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往后一踩,高跟鞋的鞋跟落在鞋面,他顿时疼得松开环着他的手,去顾惜他的脚。
她在他痛苦不堪的表情中,得意地上楼去。
水汽朦朦的浴室内,她将滚筒洗衣机的电源接通后,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趿着拖鞋走了出来,被站在门口的韩奕启吓了一跳。
“拜托,你能别这样神出鬼没吗?会吓死人的。”她拍着胸口,不满地说道。
“只许你蛮力踩我的脚,不许我在站在门口吓吓你。”他打量着她。
“你非礼!我自卫!说到哪里,我也是在理的。”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走出门外。
韩奕启呵呵笑着:“真是笨,你是我合法的妻子。夫妻之间有非礼的说法吗?”
她虎着脸停下脚步,回头盯着他::“韩奕启,你和你的莺莺燕燕是一个调的。”
“你说什么?”他莫名其妙着地看着突然翻脸的她。
“自己心里清楚。”她甩下这句话,转身进了房间。
韩奕启走到门口,她将房门迅速地关上。他脚步飞快,半边的身体已经进了门。
“你要做什么?请出去,我要换衣服。”她看着无端进入他房间的韩奕启。
“你进来问清楚我和哪个莺莺燕燕,不能在让我蒙上不白之冤。换衣服,那就换,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他勾唇笑着。
她将房门敞开,大步地走出去:“真是无耻。要是喜欢这个房间,我让给你好了。”
韩奕启依靠在门栏,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裹着松茸茸的浴袍走进客房更衣间的身影。
她从客房出来时,发现她的房间的房门是虚掩着,便好奇地想要看看这个韩奕启今天犯了什么病,大晚上的非要跟她扯不清?
她推开房门,立即被眼前的情形惹火了。韩奕启正在翻找着她的衣柜,将衣柜的衣服全部堆到她的床上。
这个行为比他鸠占鹊巢的行为更让她痛恨。
“韩董,你吃饱撑着吗?立刻,马上给我把这堆衣服归到原位。”她冲到他的身旁,一脸愤恨。
“你说过,这个房间让给我,我可以随意支配,不是吗?”他却丝毫要道歉的意思。
“你真够无聊的,明天我就把今天你弄皱的每一件,原样不变,一件不差地买回来。你全数买单。”
“这个好说。不过现在不要打搅我的兴致。”他满不在乎的。
“随你的便。”她抓起被弃之一旁的被子,就气呼呼地夺门而出。
她铺好客房的床单,摊开从她房间抱过来的被子,气呼呼地钻到被窝,将发病的韩奕启在心里咒骂了上百遍。
今天的这个混蛋是犯了重病,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竟然翻箱倒柜地翻找她的衣柜。看来他是病得不轻,只是可怜了她的那些衣服被像堆稻草一样处置。虽然不是每一件是上品,可每一款都是定制的,要找到当时的设计师,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先睡我的美容觉,睡醒了我们再来清账。她为自己的愠怒找一个台阶下。
她熄了床头的灯,蒙起被子,只想让自己尽快地入了梦乡。
一片汪 洋的大海,她坐在一叶随波飘荡的扁舟上,海鸥在头顶翱翔。天很蓝,就像一方不染瑕疵的水晶钻。突然间一艘游艇疾速地从她的扁舟旁驶过,溅起的水花将她的扁舟打翻,她落到海里。大海仿若突然波涛汹涌,企图将她淹没。她努力挣扎着想要逃离狂怒的海涛,却一次次被徒劳。
“救命...救命!”她无力地呐喊着。
她突然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前和鼻尖沁出细细冷汗。该死,是个噩梦!
低低敲门声传了,她心里的惊悸未消,梦呓般地问着:“谁啊?”
门外没有人回答,时断时续的敲门声不停。
“是谁在门外?”她又问了一次。
门外还是没有人应答,可敲门声不断。
她赶紧翻身起床,趿着棉拖,走到门口,突然的光线刺激着她惺忪的睡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睁开眼睛。
“心心,你怎么在这里?”她看着门口裹着睡衣的小心肝戴着毛绒兔耳朵站在门外,眼巴巴地抬头望着她。
“妈咪,妈咪。”小家伙眨巴着大大的眼珠,可怜兮兮舔着小嘴唇。
“张妈呢?”她打了一个哈欠,弯下腰,抱起小心肝,疑惑地嘀咕着。
她本想给小心肝冲调奶粉,却意外地看到韩奕启坐在餐桌前悠闲地喝着咖啡,翻看着时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竟然有闲工夫地一大清早地喝咖啡看报纸。
“张妈上哪去了?”她取了奶粉,放在餐桌上。
他从埋头报纸里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看报纸:“哦,张妈去买鱼做早餐。”
“韩董,你的喜好真是特别。大清早的,你吃什么鱼,豆浆油条有你的吃的,就不错了。”她一听这个奇葩的理由,怒火中烧。
“张妈只负责带心心,不带伺候你。你不要一着家,就指派给人这么艰巨的任务。你在荣宁集团,人人为你马首是瞻。在这里,张妈就像是我阿姨一般,他不需要任你调遣。”她一脸怒意地看着她。
“周晓萱,我要吃鱼,就是错吗?”他将报纸丢在一旁。
“韩奕启,你一着家,都闹得大家鸡犬不宁。要是你真的有病,就该上医院治病。”她早就想告诉他这句话。
他反而不在意,端起咖啡,意味深长地笑了:“你没有看到我只是受皮外伤,外伤不算病,内伤才是病。”
“你...”她听出了他的反唇相讥,欲言却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