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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四天了!四天还能发生什么变故么?没有了,没有了,一切都已成定局。这就是结局,这就是她的结局就是她的命运!
心如死灰的她,却在庙里求得了这支签,她心中仅存那点的希望又从一堆死灰里钻了出来,莫非在这仅存的四天里还会有什么变故么?难道庙里求得那支签是在预示他们的婚礼会节外生枝么?
林曦儿怀着这种复杂的心绪,沿着大理石台阶快步走进玫瑰城堡大厅,穿过高大气派的厅堂,扶着螺旋梯的扶手拾级而上。
上到二楼,朝卧室走去,她听见了琴房里传来琴声。
她一听就知道她姐在琴房,她一听就知道这是那首克莱德曼那首《秋日私语》,小时候姐妹俩一起学琴,俩人也最爱理查德.克莱德曼,除了这首《秋日私语》,她们还都很喜欢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狄丽娜》和《少女的祈祷》。
但林曦儿听出了异样。
《秋日私语》所要表现的其实是一种宁静的幸福的感觉,仿佛是在一个初秋微凉的夜里,在理克拉德曼用音符刻画的意境中,踏着飘落满地的红枫,恋人牵手一边在静谧的林中漫步,一边轻声细语,一边追忆着彼此曾经共同走过的爱的道路。也许轻诉重会夹带着一缕淡淡的忧伤,但那是融在幸福之中的忧伤。
月朗风清,星光镶嵌在丝绒般的苍穹上。薄薄的月纱,流淌的月海。恋人执手相望,目光交织。使如烟的情愁,如雾的情思,淡淡的幽怨,深深的彻悟,都一起融合在了秋夜的私语之中,千百种心绪,都被这若有若无的旋律,抚慰成刚刚退潮时的沙滩。随着音符弹跳在心间的,是一种被洗涤心扉后的淡定与心怡。在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中,流溢着苦尽甘来的韵味,使今后的人生也一样蕴含着一份坚定的永恒。
而她明显听出来了,她姐今天弹得节奏过快,做为一个熟谙钢琴的人来说,她很容易就能听出钢琴的感觉,她很容易就能听出弹琴者的心情。
事实上,着名的钢琴曲子总共就那么多,那些钢琴大赛如何确定弹奏者水平的优劣呢?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要看弹奏者的个人风格,即个人对钢琴曲所演绎出来的特别的味道。
林曦儿不仅听出今天她姐把这支曲子的节奏弹得过快,她还听出来她运指微微有些乱,姐似乎急于要宣泄心中的某种情绪,或许不是一种情绪,而是一种纷乱的心情,几种情绪相互缠绕,纷纷乱乱。
这些林曦儿完全可以从旋律中听出来。
她姐把这首钢琴曲原有的感觉演绎得过头了,或者说是说少了那份幸福,少了那份欢快,少了那份苦尽甘来的永恒。
一曲未毕,林夕儿发现了身后立在琴房门口的妹妹,琴音止住。
“回来了?曦儿……”她朝妹妹微微一笑说。
林曦儿点点头,轻笑了一下,转身欲走。
“曦儿,等一下……”林夕儿说,伸手示意她妹先别走。
“有事儿么?”林曦儿回头看她姐,表情漠然
林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说:“怎么没回家吃晚饭?妹妹……”
“在外头吃了。”林曦儿轻描淡写说。
姐姐说:“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还担心你。”
“担心我?”妹妹笑了一下,“姐姐现在有时间担心我么?姐姐的心恐怕连自己的婚事都操心不过来吧?”
“曦儿……”姐姐看着妹妹说。
妹妹说:“姐,赶紧准备你的婚礼去吧?没几天了吧?那可是姐的终身大事呢!”
“曦儿,”姐姐看着妹妹说,“你过来,姐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妹妹冷声说,“你和阳阳婚礼的事,我一概不会插手,你别找我。”
姐姐轻叹一声,看着妹妹说:“曦儿,姐的婚礼恐怕不能如期举行了……”
妹妹微微一愣,看着姐姐冷笑一声说:“姐,大婚之前,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是真的,妹妹。”姐姐轻声说,面现痛苦之色,“我也不想,我和阳阳都不想,可现在我们的婚事真的遇到了一点麻烦……”
“是么?怎么可能?”妹妹似信非信地看着姐姐说。
姐姐朝妹妹招手说:“曦儿,你过来,姐慢慢给你说。”
妹妹似信非信地朝姐姐走了过去。
姐姐把欧阳泽从中作梗阻碍婚事的事情给妹妹如实都说了。
妹妹心中禁不住一阵惊喜,但这份惊喜并没有流露在表情上,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她看着姐姐问。
姐姐俯首,轻叹一声说:“是呀!怎么会这样?我和阳阳哪能料到这个呢?”
“欧阳泽到底想做什么?”妹妹看着姐姐问。
姐姐低声说:“谁知道他要做什么?阳阳说他有点疯了!”
“他是不是嫉恨阳阳?现在看你们就要结婚了,他就借机报复?”妹妹看着姐姐说,表现得有些义愤填涌。
但她心里却想,真有你的!欧阳泽!她心里似乎对欧阳泽有些刮目相看!看来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她自己无力阻拦这抽事,欧阳泽却替她把这事儿给办了!
“大概是吧?可阿泽这么做毫无道理!他凭什么要阻拦我和阳阳的婚礼?”姐姐语带恨意地说。
妹妹看着姐姐说:“很简单吧。因为欧阳泽放不下你呗!”
她很想笑,但极力克制住了!
“可他、他那是一厢情愿!”姐姐语带气愤地说。
妹妹说:“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一厢情愿也是爱!一厢情愿同样可以爱得死去活来,一厢情愿同样可以爱得粉身碎骨!”
“我没想到阿泽竟然这么糊涂!”姐姐叹声说。
妹妹说:“爱情原本就是一除涂事!哪个人会爱得那么理智那么清醒,一个理智而清醒的人是不会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的,即使理智清醒的人爱上一个人,也会变得糊涂了。”
姐姐俯首轻叹。
妹妹又看着姐姐说:“姐,你可曾去找个他?”
“谁?”姐姐抬头看着她问。
妹妹说:“欧阳泽呀!”
“找他做什么?”姐姐说。
妹妹说:“如果他还爱着你,你或许可以说动他。姐不妨去找他去说说看!”
姐姐“哦”了一声说:“我不知道有效没效,我看阿泽的脑筋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了。”
“试试总可以的。”妹妹说。
其实她只不过是找不出其它话来,只能说让姐姐去找欧阳泽试试,这样也不显得她这个做妹妹的对此突发事件无动于衷。但她也意识到既然欧阳泽既然决定这么做了,姐姐亲自去劝他,也不会产生多少效果的。
但妹妹无意中这番话,却使姐姐萌生了一线希望,因为如今只要有一线希望,姐姐都不会放过。哪怕这希望那么渺小。
妹妹又安慰姐姐一番,才借口起身离去。
她害怕自己绷不住情绪会在姐姐面前露出笑意,看来她今天去庙里拜佛是拜对了,那支签还真是够灵验的了!
妹妹走到琴房门口,又回头瞟了姐姐一眼,见她正坐在钢琴前低头沉吟不语,那姿态显出一种无奈与悲楚来。
妹妹心中微微颤动了一下,又开始自责起来,姐姐和阳阳不能如期举行婚礼,她心里怎么能这么欢天喜地呢?一方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一方是自己深爱着的姐姐,她怎么可以在一旁幸灾乐祸呢?
可她又无法遏制心中的那份窃喜,为姐姐和阳阳不能如期举行婚礼而高兴,又为他们不能举行婚礼而难过,她带着这样一份复杂的情绪转身慢慢朝自己的卧室门口走去了。
……
晚上回家后,我才知道老妈下午跟曦儿一同去青云山普济寺拜佛烧香去了。
老妈还给我说了曦儿求了一支姻缘签,据说她求的那只签还很不错。
老妈问我下午干吗去了,我说中午跟夕儿一起吃的午餐,下午在公司。
老妈问我夕儿明天在不在家,她想去玫瑰庄园看看林啸天,我妈说虽然她那个老亲家神智不清,可好歹她在婚礼举行前她得过去看看他。
我点了一支烟,忧郁地低下头,用力吸了两头,然后抬头看着我妈道:“妈!我、我……我得给你说个坏消息……”
说着我就把婚礼不能如期举行的事儿对她老人家一五一十地说了。我说了谎,我没说我亲生母亲当年从宏宇地产卷走一个亿的事儿,我也没说如今宏宇地产的继承人欧阳泽用这事儿来阻挠我和夕儿定在国庆节的婚礼。
我只对我妈说恐怕我和夕儿的婚礼要延迟举办了,理由也是我之前在公司就编造好了的,我说国庆节夕儿要出差。
“儿子!”我妈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说,“夕儿要去哪里出差?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连婚礼都不能举行了,非要去出这个差?”
有句话说,人只要一开始就撒谎,那么后来就要说许多谎言来圆第一个谎!我不得不说对我妈说几个谎言来圆第一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