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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曾一飞开始胡思乱想,自己和秦雪都到了谈婚论嫁地步,怎会因一场小吵就闹得分手?他不甘心地拿起手机重新拨打秦雪的电话,却意外地发现秦雪的电话竟打不通。.
拨打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曾一飞只好从胡思乱想中挣扎出来——明天要陪冯副市长在福康县委开会,要记录的东西很多,他必须保持好充足睡眠,不然明天稍微出点差错,就没办法向领导交代。可他越努力想睡觉就越不易入睡,曾一飞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况,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现在已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若还不能入睡,那明天的精神就很难得到保证。曾一飞决定出去慢跑半小时。这是他对待时间的一种小办法,慢跑半小时,跑累了洗个澡,自然就能迅速入眠。
福康县毕竟是小县城,荣誉大酒店所在的位置虽属闹市区,但在路灯下跑了大约十分钟,也没见到一个人影。伴随他在夜晚无眠的,除了冰冷的夜风,就是昏暗的路灯。
跑到齐云路时,停靠在路边一辆黑色的奥迪出现在曾一飞的视界里,奥迪车停留在人工河边上,车头朝曾一飞相反的方向。随着车子慢慢接近,曾一飞意外发现车子竟是冯妙影的奥迪。更意外的是,办公室副主任冯妙影竟然在车上。
冯妙影这么晚在马路上干什么?又看了一遍,发现车上只有冯妙影一人,曾一飞才鼓起勇气过去打招呼。
冯妙影今晚穿着件墨绿色的连衣裙,连衣裙外又套着件白色小西装,脸上画着的淡淡妆容、头上盘的简约的发型,动人的颈部上一串白色珍珠的点缀,加上隔着一点儿距离看上去,也就增添几分灵动美感。
曾一飞突然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就关切地问:“主任,您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一飞,你怎么在这儿……我没事……你先送我回去吧……”冯妙影对这么晚遇见曾一飞也感到很诧异,咬了咬嘴唇,痛苦跃然脸上。
曾一飞感觉她的情况不妙,遂道:“主任,还是让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你都这样了……”
“你把我送回去就行,别说这么多没用的好吗?”冯妙影的声音有些着急。
曾一飞原来是本着关心冯妙影的身体才会建议送她去医院,谁知竟被冯副主任用如此态度对待,心情顿时大打折扣,也就不再心思主任是生了什么病了,连忙道:“好吧主任,那你住在哪里?我这就送您过去。.”
“荣誉大酒店。”冯妙影咬了下嘴唇,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荣誉大酒店距离两人现在的位置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虽然面对冯妙影冰冷的态度时曾一飞的心情是郁闷的,但他也只能郁闷强压在心底。询问了冯妙影入住的房间号,将冯妙影送回酒店房间里后,曾一飞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床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热水。
“您先喝点水吧。”
面对曾一飞的细心照料,冯妙影多少有点感动,接过水杯喝了几口热水,就半躺在床上,开始发出微弱的喘x息声。
“主任,身体怎么了?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药?”曾一飞从她手里拿走杯子,刚刚见识冯妙影的脾气,现在再问冯妙影问题时,他极其不自然。冯妙影今晚并非生病——她有严重的痛经症状,每到生理期都会痛不欲生。今晚她在福康县和朋友聚会,不想回酒店休息半路上痛经的症状突然发作,肚子疼的厉害,便在路边休息,没想到却碰到曾一飞。照以往经验,痛经症状发作时只要躺在床上喝点儿热水,症状就能减轻点,谁知曾一飞刚刚却坚持要带她去医院,她又不好意思解释身体不舒服的缘故,僵持中就说话大声了点。现在回到床上,身体放松下来,疼痛也轻了些,这时她才留意到曾一飞的脸色不自然,便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刚刚我说话语气重了些,希望不要放在心上。”
冯妙影的温柔声音让曾一飞压抑在心头的阴霾一下消失无几,对冯副主任的爱意顿时复活。
“主任,现在好点了没?”
“我还好。”
冯妙影身上散发的香味,让曾一飞忍不住偷偷落在她身上看,此时冯妙影已闭上眼睛,正轻轻地呼吸着,伴随着她的呼吸,在房间里柔和的灯光映照下,冯妙影原本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格外柔x嫩。
冯妙影挣开眼竟和曾一飞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撞到一起,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马上意识到这么下去不行,就说:“一飞,我现在好多了,你先去休息吧。”
冯妙影的语气缓和不少,曾一飞联想到她忌讳自己了解她的病情,也不敢问要不要给她买药。帮冯妙影将被子盖上,他柔声说:“主任,你休息吧,我今天跟冯副市长来福康县公干,刚好也住在荣誉大酒店,等下您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就行,我就住五楼。”
起身离开冯妙影房间,曾一飞将房门轻轻带上。
翌日早上曾一飞起得很早,为让精神得到保证,他一连喝了两杯苦咖啡,再根据安排给冯副市长打电话,提醒冯副市长接下来的安排。
按府办给副市长冯良冰的出行安排,早餐后要去福康县委会议厅和市委书记万宁城、常务副市长钱东南两领导交流和台商接洽事宜。但在陪冯副市长用完早餐后,冯良冰却对曾一飞说,早上市委书记的秘书已经打电话说,因万书记早上有别的安排,早会临时取消。至于接下来的安排,冯良冰说他想去拜访老友,并让曾一飞给他当司机。
冯良冰的老友住在旧城区原地质大队大院,两人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将车子开到目的地。
原地质大队依山而建,占地约有100亩,绿树成荫,环境优雅,可惜建的有些年头,里面的各大建筑物都已老旧不堪,大院建了好几十年,当年栽下的树木早已长成参天大树,树冠和树冠连在一块,散发着一股颓废之气。
在冯良冰的指示下,曾一飞在一处宿舍楼前停好车,正准备随冯良冰上楼,但冯良冰却说自己上去拜访老朋友就行,并让曾一飞不要把今天陪他拜访老者的事在单位传。看老友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王副市长为什么怕被人知道呢?难道住在这大院里的人身份不一般?曾一飞心里暗想着。
冯良冰上楼时还告诉曾一飞,中午他要跟老友喝酒,让曾一飞自己找地吃午饭。
目送冯良冰进了楼梯口,曾一飞突然想起昨晚送冯妙影回荣誉大酒店的事,心想冯副主任现在身体好多了没?若现在给冯副主任发一条信息表示下关心合适吗?
犹豫半天,曾一飞才拿出手机给冯妙影发了条信息:“主任,身体好点没?”
冯妙影已从床上起来,昨晚在床上休息了一晚,人也精神不少,看到曾一飞发来的信息,心里突了一下,脸也鬼使神差地滚烫起来。她将手机随手往床头柜一丢,本准备不给曾一飞回信,但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思潮驱使下,竟拿起手机给曾一飞回信。
“好多了。”回完曾一飞的信息,冯妙影陷入短暂的沉思中。
看着冯良冰的回信,曾一飞更加激动,心想照这么跟冯良冰接触下去,以后靠上冯良冰这座靠山肯定有机会。“主任,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他激动地给冯妙影回信。
冯妙影的心微微动了下,按动键盘道:“我现在还有事,回聊吧。”
曾一飞看着手机上冯良冰的回信,心里却暖暖的,感觉像得到某种暗示。
离开地质大队,曾一飞决定在附近走走,顺便了解小县城的风俗人情。从地质大队向南行驶四公里,就是福康河,河两岸林木繁茂,芳草青青、河柳掩映。
徒步行感受着福康河沿岸风光,曾一飞心情好了很多,但才走五六百米的路,他就突然看见五米开外的地方有好几个人远远围在一台散步机旁,围观着一个摔倒的老人。
摔倒的老人大约七十出头,正脸色苍白地抱着心脏的位置喘气,旁边围观的人很多,竟没人去扶老人。曾一飞向在场的人了解一下,才知道原来老人晨练时被一个跑步的年轻人碰倒在地,年轻人怕出事就当场跑没影……
现场有人在指责撞人逃跑者;有人怀疑老人家是假摔讹人钱;甚至还有人直接就怀疑老人假摔,断定一旦有人扶老人起来,肯定会赔的倾家荡产。
躺在地上的老人穿着件深色的夹克,头发梳理很整齐,多少有点退休干部味道。看来人们已被那些假摔的老人骗怕,面对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老年人竟没人伸出援手。
听着人们麻木不仁的议论,曾一飞蹲下将老人家从冰冷的地上扶起:“老人家,我的车子就在前面的路口,您忍一下,我现在就送您去医院。”
老人已没力气回应他,曾一飞只好扶他往自己的车走。
“这年轻人真缺心眼啊,这老头一看就是讹人钱的,他竟敢撞上去”、“就是,现在还有车子可以开,估计这次得赔的四轮换自行车了”、“哈,在这个时代还学雷锋,真不知道这傻子是不是脑袋生锈”,在曾一飞扶老人家离开时,耳边传来路人一阵又一阵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