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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科的四个年轻人,温叶秋不必说,天天跟着乔局长进进出出的,属于单位的红人。段文胜负责林业、水产,天天也是忙忙碌碌。加上他严格自律的表现,很多领导和同事都对他评价很高,就连轻易不表扬人的乔玉莹局长,也好几次在会上提到他。陈玉麒虽然性格清高傲气,与同事们相处的比较冷淡,但基本也顺风顺水,业务又精通,很受乡镇的欢迎,抢着邀请他去。分管局长李善才几乎什么事都会跟他商量。而分管萧何吏的副局长赵逸云,却从来没给萧何吏安排过一次工作。
半年多来,萧何吏如果说还有点除了打扫卫生之外的工作,那就是办公室主任陆春晖偶尔给他安排点去参加个妇联、计生之类的会议,有次两个邻座的海派大姐还取笑他,毛都没长全,知道怎么计划吗?弄得他面红耳赤的。这些会议只需带着耳朵去就可以了,也没有什么具体任务。第一次开会回来萧何吏还想跟陆春晖汇报一下会议内容,结果陆春晖摆摆手说不用理他们那些吊事。
整个综合科,除了萧何吏,每个人都像是局里的精英一般不可或缺,只有他,无所事事,永远属于局里最可有可无的人。这种被闲置且长达半年多时间的滋味,没经历过的,很难去想象那种感受。
唯一值得萧何吏欣慰的是虽然不受领导们的待见,但与同事们的关系却非常融洽。办公室主任兼综合科科长陆春晖总是和自己没正经地开玩笑,还常常带他去单位定点饭店吃吃喝喝。清高的陈玉麒,冷淡的温叶秋,也与自己关系不错,就连脾气不太好的财务财务大姐齐晓敏也和他比较亲近,甚至有次提出要给他当姨,萧何吏搞不懂,有认干儿子的,有认干外甥的吗?再说温叶秋他们几个都叫大姐,他萧何吏叫姨也实在说不过去啊。所以笑笑没接茬就过去了。齐晓敏也没再提过,稍微冷淡了几天,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了。
唯有段文胜,这两个本应该关系很好的校友,却总是亲密不起来,仿佛总是隔着一堵墙。段文胜对萧何吏太客气了,半年多了,一句玩笑话都没有说过。萧何吏开始以为是段文胜的个性使然,但后来发现并不是,因为段文胜即便对温叶秋和陈玉麒偶尔也会说句笑话。萧何吏想了好久,也没能想明白。在大学的时候,段文胜是学校的知名人物,萧何吏听说过他,即便偶尔见过但是也不会去特意多看几眼,两人并没有任何的交集,难道曾经在无意中得罪过他吗?
萧何吏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么乱七八糟搞不明白的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法规汇编,心里安慰着自己,虽然没给领导留下好印象,但至少也没留下坏印象,就这样没印象下去吧。
每天安慰安慰自己,已经成了萧何吏每天的必修课。效果不大,但心中的失落憋闷会稍微缓解一点,否则根本看不进书中的任何字。半年多来,萧何吏一直就这样坚持着,心里总期待着哪一天就能派上用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过了下班的点。萧何吏依然有些呆呆的坐着,没有开灯,屋里很暗。书摆在面前的桌上,其实好久都没有翻动一下了。他的心情跟房间的光线一样的暗淡。
“呦,又在刻苦学习呢?”陆春晖推门走了进来,一副夸张的表情:
萧何吏白了陆春晖一眼,没说话低下头眼睛继续盯着书。
办公室主任兼综合科科长陆春晖,一米八几的样子,魁梧矫健,肩宽腰细,浓眉大眼,长得很精神。都说眼大无神,可陆春晖眼里总有的是活,干活麻利,风风火火。笔杆子也好,全局的大材料基本都是出自他手,是乔玉莹局长真正信任和倚重的人。
陆春晖属于典型的干是干、玩是玩的人,干的投入,玩的放松,干的时候是一团火,躺下的时候就是一滩泥。乔局长在家的时候还好,他即便手头没活也还会装着,但乔局长只要一走,他的原形马上就露出来。最经典的一次,乔玉莹局长前脚刚走,他立马就把扎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衫从裤腰里揪出来了,舒舒坦坦地往椅背上一躺,脚往桌上一架,把手伸进衬衫里,一边拍摸着的肚子,一边就开始跟萧何吏胡吹乱呲,谁知乔玉莹局长又推门进来了。
其实陆春晖的这种行为被乔局长撞见过有好几次了,但乔玉莹局长总是装着没看到,说话的语气神态与平时也没什么明显变化。尽管乔局长离开的时候依然冷着脸,但嘴角抿着的和眼中含着的那丝不易觉察的强压着的笑意还是被萧何吏捕捉到了。萧何吏甚至觉得,那一刹那的乔局长是最美,也最有女人味的,而且这笑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样。不过当他把这感受说给陆春晖听的时候,刚刚经历了紧张尴尬手忙脚乱的脸还红着、汗还冒着的陆春晖哪听得进去,还以为萧何吏是在取笑他。
今天陆春晖的老毛病又犯了,衬衣又耷拉在外面,而且是一半在里面,一半在外面,晃晃悠悠走过来,一抬腿坐在了萧何吏的办公桌上:“下班了还学,领导都走了,学给谁看啊。”
萧何吏白了他一眼:“小心点,乔局长可别一会回来了!”
“不会,乔局长晚上跟省水利厅的吃饭,我刚问了酒店,他们已经到了。”陆春晖伸手把萧何吏的书合起来,讥笑道:“别学了,别人学了有用,不怕打击你,你学了真没什么吊用!”
萧何吏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也不看陆春晖,皱着眉头说:“滚蛋!”
陆春晖呵呵一笑:“你看,又急眼了,那你自己说说,你来农林局半年多了,你学的东西用了多少?”
萧何吏被戳中了内心最痛的地方,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