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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烟阁内,有穿着体面的丫鬟提前就打了纱帘等着,只是脸上的笑怎么看都是硬堆起来的。
二小姐脸色似乎不太好,只怕待会儿她们又得倒霉……
“芊华,母亲帮你从小铺平一切道路,让你磕磕绊绊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不容易,不知动用了多少人脉,结果你的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一样的鲁莽冲动,太容易中别人的圈套。
将来若是你嫁入皇室,哪个皇子不是三妻四妾,有的甚至妻妾成群,你身在其中岂不是要白白送了性命都不知是谁害了你?”
孟氏长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个女儿的性子,她早就警告过她,只是她从未听进去过,如今只好把一切的打算都告诉她,也好让她有个准备,处处约束下自己的言行。
楚芊华紧紧咬住下唇,心里一颤:“母亲,你是想让女儿嫁入皇室?”为什么这件事母亲从未对她讲过?就这般信不过她吗?
孟氏端起桌上的茶杯,若有所思:“芊华,母亲知道,以你的骄傲,绝不会情愿嫁到一个普通家族了此一生,你的优秀,唯有嫁到皇室才能彻彻底底的显露出来。
到时候,不单单是母亲,整个国公府都会以你为荣,定国公府就是你稳固的后台,只要能讨得你祖母和父亲的欢心,将来在皇室之中还怕没有立足之地吗?”
楚芊华脸色慌乱,心里七上八下。嫁入皇室可是每个千金小姐的梦想,更何况当朝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三王爷和八王爷都尚未娶妻,若是能做上他们的王妃,将来她就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要对付一个小小庶女还不是易如反掌?简直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一想到芊凰,双拳就下意识地紧紧握起,牙齿都咬到了一处。
看到她心情渐渐转好的模样,孟氏微微一笑:“当朝太子夭折之后,就只剩下四位王爷,想必你也清楚,其中三王爷和八王爷最有继承大统的可能,若是你能嫁给其中一位为妃,将来借着国公府的势力辅佐他登基,你就会是他最器重的人,还愁没有恩宠吗?”
“母亲,你的意思是……让芊华入王府?”楚芊华强忍住内心的得意,嘴角慢慢扬起一道弧度,“可是……母亲怎能确定女儿嫁过去就一定会是正室呢?”月国的显贵世家不在少数,若是算上的话,她很可能就要做寄人篱下的侧室了……她如何肯甘心?
孟氏似乎也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朝楚芊华抿唇一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你能被王爷看中,国公爷就一定会想办法。”
“那……万一父亲也没有办法呢?”
“……放心吧,母亲绝不会让你过寄人篱下的生活,若是无法当上正妃……”孟氏脸上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话锋突然一转,“东方家族的几个嫡子似乎也到了成亲的年龄……”
楚芊华一下子愣住了,眼睛却是愈加明亮,脸颊红得要滴出血来。东方家族,那可是大陆第一家族啊……富可敌国,若是真能当上东方家族的嫡夫人,那就相当于一国皇后了……母亲居然为她考虑得如此周全。
“可是母亲,女儿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东方家族的嫡子啊。”楚芊华红了一张小脸,说话似乎都有几分困难,“虽说他们暂住在我国,但很少见客,女儿如何才能去引起他们的注意……”
看着她绯红的小脸,孟氏挂在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现下正好有一个机会。”这个女儿除了性子还从未让她失望过,若是这次真能攀上高枝,连带着她的脸上也增光不少。
“什么机会?”
“呵,昨日你祖母收到了东方家族九小姐的邀请信,请你去九小姐的锦月山庄参加群芳宴!”
“啊?”东方家族名下的山庄不计其数,每个嫡出的子女都会拥有至少一座自己的山庄,其中就属九小姐的锦月山庄景色最为出彩,尤其是时下,百花争艳,想必这次也是去赏花吧……
好机会!
虽说兴奋,可孟氏眼底一闪而过的一抹阴狠还是被她轻易捕捉到:“……母亲,怎么了?”难道她去参加母亲并不高兴吗?
孟氏微微一愣,轻叹一声:“芊华,你不知道,其实这次,九小姐邀请的是楚芊凰,而非你。是我到你祖母面前苦苦哀求才得到了一个让你去参加的资格……”
孟氏的这句话无疑是在楚芊华头上重重敲了一锤,楚芊凰……又是楚芊凰,为什么什么事都会有她在其中搅和,莫非她和九小姐认识?居然让九小姐直接越过她这个嫡女去请一个庶女,这不是打她的脸吗!楚芊华脸色简直阴鸷到了极点。
“母亲……”
“母亲知道。”孟氏顿了顿,安抚似的在她头上轻拍一下,“所以说这是你的一个机会。”这件事虽然她也气极,但现下最重要的是帮芊华赢得东方家族嫡子的注意,方可对她今后的前途有益,这口气,不得不忍了。当日后芊华飞黄腾达,这贱丫头的好运气也就彻底到头了!
“什么机会?”
“你仔细想想,若是那楚芊凰在群芳宴上出什么丑事……比如说偷窃……被众人知道后,她还会再有资格站在这里吗?”孟氏的声音暗暗压低,透着几分急切。
为了女儿前途着想,这个楚芊凰,能不留就不留,除不掉就毁了她的名声,看她还如何在老夫人面前与芊华争宠,想必到时候连老夫人都不愿再见她,到那时,就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母亲你的意思是……”楚芊华跟着孟氏十几年,也耳濡目染了不少东西,如今一点,她脑中也就清明了,若是楚芊凰在一群小姐面前被发现偷窃,那她可就百口莫辩了……
“明白了?”
“嗯,女儿明白了。”
……
次日清晨。
芊凰一醒,湘儿就将她扶到铜镜前匆匆梳妆:“小姐,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刚才来了,说要小姐你换上这件衣裙去寿康苑。”
去寿康苑?还不到请安的时候,老夫人找她是做什么?食指轻触到手边叠得整整齐齐的淡紫色长裙,就感受到了那种特有的质感。
这种柔软又清爽的感觉,似乎只有岭南的云缎才能制成,而这种布匹更是珍贵,她前世也不过只有三件这种布匹制成的衣裙,祖母竟然如此大方地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