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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单萱一个人看到的画面,所以对于单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亡垠和佩玖都不太清楚。
但亡垠只能无奈说道:“你若想回去,就回去看看吧!”
最多也不过是这样,哪怕眼前看到的是再清晰不过的画面,对于单萱而言能做的也不过赶紧去看看。可刚刚,她的师父对她说‘慢走不送’,想必是不想她插手吧!
单萱知道,不论谁不想她插手,她无法就这么离开。尽管眼前看到的画面也并不能表示真的会出现那一幕,而倒在血泊之中的也不一定就是文渊真人,即便文渊真人真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也未必就会死,或许受了轻伤又或许是别人的血呢!
不想就这么离开,却也没有理由回去看看。
久站此处不动,没一会儿就吸引了一些鬼魂过来,天仓山是修仙大门派,即便梁博带着一众孤魂野鬼穷凶极恶的过来,天仓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痛下杀手,所以是驱散,而非消灭。
那些失常的凡人若是跟梁博一伙的,此时正聚集在天仓山的山门前,天仓山又明知道单萱来此是为梁博而来,为何那么希望她赶紧离开?
单萱平复了一下心情,闭上眼睛,毫无顾忌的放出神识,没必要亲自过去看一看,先用神识探知一下再说其他。
天仓山周围有不少鬼魂,但并未看见梁博,从那高大虚影现身到至今竟就再也没看到。但从天仓山周围出现的这么多鬼魂看来,想来也是跟单萱大闹地府有关。
单萱如此明目张胆的释放出神识,也就表示她并不想遮掩什么,即便是被她师父发现了也不在意,所以当单萱掠过文渊真人后,看见一个黑衣女人的时候,才算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她。
可再仔细一看,单萱当即就睁开眼睛。
“佩玖,你们送亡垠回去吧!我去解决一点私事,会很快跟上你们的。”单萱并不回应好心为她着想的亡垠的话,而是直接对佩玖命令了起来,语气带了些许强硬。
佩玖有些迟疑的看向亡垠,而亡垠果然一脸阴沉,“你若回去,我陪你。”
很显然,天仓山现在也有一些麻烦,这些麻烦跟聚集在天仓山山门前的失常凡人有关,至于因为他们跟地府过节,导致凡间灾害不断,如今百鬼夜行的局面,则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单萱看向亡垠,从亡垠跟来,单萱就知道亡垠对她的关心,可有些问题不是在一起就能更好更迅速的解决。至少在这件事上面,她并不希望和亡垠一起去面对,因为那个黑衣女人很有可能是司琴长老萧妙歌啊!
“我可以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未等单萱开口,亡垠又补充了一句。
已经说到了这样的程度,对于亡垠而言算是足够谦卑真诚了,单萱还能怎么拒绝。但单萱还是让佩玖带着小妖先回妖王殿,至于她和亡垠,单萱以为他们最多天亮前也就回去了。
单萱和亡垠再回天仓山,文渊真人、儒圣和一众长老都并不吃惊,只是也并没有表示太欢迎,唯有董捷尔一副‘好戏千万不能错过’的表情。
从前柔柳摇摇,天仓山唯一一位女长老,多年以后再见,对方已经变成了一个脸上有疤,灰头土脸的落魄女人了。
若是没有猜错,之前听到的打斗声响定然跟司琴长老有关,那么声响后,单萱用神识看到的浑身浴血躺在地上的天仓山弟子,岂不是出自萧妙歌之手?
单萱站在司琴长老面前,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司琴长老正被栓在无情阁的地下监牢里,两根坚不可摧的铁链缠住了萧妙歌的两手手腕,即便随意猜猜也知道铁链不仅沉重还带了抑制法力的法术。司琴长老本来瘫坐在地上,头发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听到单萱的声音,动作缓慢的抬起头,看了单萱半晌后才认出了眼前的人,未开口先是凄然一笑。
当年,是单萱被关在这里,司琴长老带着忘情水,在无人知道的时候百般挑衅羞辱单萱。如今换过来了,原来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司琴长老说话时,两行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正是因为知道从前的司琴长老是怎样趾高气昂、风姿绰约的人物,所以单萱此时见到司琴长老的落魄,才会更加难以接受。
“你不是天仓山的长老么?为什么要被关起来?”单萱说着,说完突然就想起来了前尘往事,不对,是在用神识看到疑似司琴长老的黑衣女人时就依稀想起了一些,到现在已经亲自过来确认眼前的就是司琴长老,当年的事也就更加清晰的浮上眼前了。
司琴长老脸色一滞,微微闭上眼睛,含在眼眶里的眼泪也就全都汹涌流了下来,“你果然是来看我笑话的啊!”
单萱回头,看了眼亡垠,亡垠亲口跟她说,司琴长老假死陷害她。虽然当初从亡垠口中听说的时候,单萱就猜到亡垠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可真的亲眼看到司琴长老身陷天仓山无情阁的地下监牢中,当年的她杀害司琴长老一事不就算是真相告白于天下了?
明明事关她,却为何不让她知道?
过程已经不重要,连真相也不需要被公之于众了么?
“啊!我的心...突然好疼!”司琴长老突然捂着胸口,趴在了地上,黑发完全遮住了她的面容。
单萱闻言想走近些看看,脚下刚动亡垠便拦住了她,“小心有诈。”
打斗声响一起,儒圣便着急请她和亡垠出去,也就表示天仓山大概早就将司琴长老锁在了这无情阁的地下监牢了,只是又不小心被司琴长老逃了出去,才会有了争斗。即便是同门弟子确确实实被司琴长老伤害甚至杀害了,都可以只关在这里?
单萱看向萧妙歌,对于司琴长老假死一事,从一开始她没再固执刨根究底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回不来天仓山了,并不仅仅因为司琴长老。
“无事!”单萱上前两步,蹲下身体,伸手一挥,司琴长老身上原本一身黑色衣变成了白色的锦衣。
司琴长老看见眼前的白色,觉得刺眼,跟她的黑色头发形成的颜色反差,让她恨不得扒光头上的每一根头发,可她却不得不控制自己,趴伏在地上不被看出任何异样。
单萱伸手,搭上司琴长老的脉搏之上。司琴长老脉象混乱,丹田空虚,十分虚弱,甚至比不上一个刚学法术一年的新入弟子,从外表到实力,哪里还有一丁点曾经的天仓山长老的样子!
“你脸上的疤,应该是可以治的,不要担心。”单萱收回手,对司琴长老轻声说道。
司琴长老点头,对单萱说道:“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单萱伸手抚上司琴长老脸上的疤痕,靠近眼睛的部分,眼眸含泪,真招人心疼。
可司琴长老却觉得单萱这么盯着她看是为了要看穿她,头一扭,干脆伸手抱住单萱的腰侧,将脸埋进单萱的肩窝里。“我有些悄悄话想告诉你,你能更凑近一些么?”
单萱已经是被司琴长老抱住的姿势了,还能怎么凑近,但单萱还是将一侧的耳朵更加靠近她。
司琴长老轻声说着,声音越说越小,单萱也就下意识的也越来越靠近司琴长老,就在司琴长老终于将一句简短的话完整的说完的时候,伴随着声音结束的还有司琴长老用法术将空气中的湿气凝结成冰形成的匕首。匕首在插进单萱大腿时,断裂了。
单萱一手抓住司琴长老的头发,再一拉,迫得司琴长老离得她远了些。未开口,单萱施法将插进腿间的冰块弄出来,鲜血顿时就滴到了地上。
亡垠看了,紧握双拳,恨不得代替单萱好好教训教训司琴长老。
“你这个疯子!”单萱说完一把将司琴长老推开在地,好似无事的站起了身,腿上的伤口也在瞬间完全愈合,只余下一些血迹。
司琴长老似乎并不在意单萱这么对她,其实她甚是喜欢单萱为她换上的这身纯洁无暇的白衣,虽然跟单萱身上的白衣无甚区别,但比起那代表着满手血腥和满身罪孽的黑衣,还是白衣更适合当她的寿衣吧!
已然见了血,天仓山诸位怎么可能还一点都察觉不到!
很快便有文渊真人、儒圣带着董捷尔和一众长老现身,他们本来也就在不远处,是因为单萱要单独来见司琴长老,他们才回避的。
司琴长老一见这么多人涌进来,也不管他们看到了几分,只委屈说道:“她要杀我,单萱要杀我。”
单萱看向文渊真人,已经没必要开口解释,而天仓山一众也果然只是看着司琴长老并不作声。
司琴长老却还不罢休,张牙舞爪的好似泼妇似的冲向单萱,“是你,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
司琴长老的声音中带了太强的杀意,或者还有真情实意的怨念吧!
终于有儒圣上前,一把抓住司琴长老的手腕,恨声说道:“你真是无药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