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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添翼是笨蛋吗?当然不是,作为从太上皇开始就担任丞相这一职务,在仇皑当政期间,也没有把他换掉,而且还成为了彻彻底底的保皇党,那他的本事,就不容小觑。
所以,太上皇驾崩,热孝期间而劝谏仇皖选妃的主意,梁添翼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真是不明白,如今这个场面,你我正该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时候,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冒这个头呢?”关和侯仇泓不解地看着梁添翼。
此时,他们两人正坐在梁添翼丞相府的书房中,商量着这次选妃的事情。
“我是真没想到啊,皇上的暗卫里竟然有你的人,梁丞相啊梁丞相,本侯还是看低了你啊。”关和侯仇泓摇摇头,感叹道。
“哪里哪里,”梁添翼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道:“本官虽说是保皇党,不看皇位上坐着的人是谁,只看皇位,要是今日,是他仇皖坐上了这皇位,本官自己效忠的就是他,可惜啊,”梁添翼摇摇头,惋惜道:“他仇皖不媳皇位,也白费了本官的一番心思,那本官也就只能继续效忠皇帝了。”
仇泓跟着大笑几声,这话里的含义,聪明人,自然听得懂:“可是你就不怕,仇皖他事后又拿太上皇热孝和皇上的身体说事,来办你。”
“办本官,”梁添翼瞪大了眼睛,仿佛是被惊讶到一样:“要是他仇皖真的有那份孝心,会在大朝上当中同意本官的上表,只要他答应下了,这不孝的事情,也就落定了,你没看到,直到现在,徐铮那个老匹夫都没有动静吗?肯定是被仇皖压下去了,”说着,梁添翼得意地笑了笑:“之前还听说仇皖是多钟情于徐家那个嫡小姐,日前人家才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他转头就要选侧妃,这要是被那个徐家小姐知道了,还不气死,刚好在月子里落下个毛病,也好让日后我们的人进王府以后,好对付她一点。”
“你是想把这件事传进去?”仇泓微微眯了眯眼:“摄政王府戒备森严,你有人?”
“确实是没人,”梁添翼摇摇头:“本想着从徐家下手,可是徐家的当家夫人都到摄政王府好几次了,这王妃也没传出个什么消息了,也不知道是王府戒备森严,王妃有事而没泄露,还是徐家根本就被把这件事告诉王妃。”
“你可以从给摄政王妃看病的太医那里入手啊。”仇泓急道。
“还太医?”梁添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自从这摄政王妃怀孕以后,就没用过宫里的太医,都是王府自己的人在操办,想来之前,这仇皖也是在提防皇上和太上皇吧,只是如今,这事情却也难办了。”
“难办什么?”仇泓摆摆手,拿起桌上的茶水就一饮而尽:“你、我,加上礼部田受礼、刑部叶答问、吏部关起、工部袁康寿、户部陆卿,还有祥宁侯仇沣、靖安侯仇皅、平顺侯仇氿,都是支持我们的计划,支持这次的选秀的,如今就算是兵部尚书被之前不起眼的仇皌给拿下了,但是他怎么也算是宗室这边的人,而仇皖的势力大多在军中,就算御史台在他的手里,也是一下对抗不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只要到时候他选了妃,后院一乱,自有我们运作的余地,而且他还在孝名上落了下成,只要我们运作得当,就没有不可能的,至少,我们现在要保命才是啊。”
梁添翼抬眼看了仇泓一眼,抬手亲自为仇泓倒了杯茶水:“如今你我两派合为一派,也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自己是众志成城,只是,这人选都有考量了?”
“你放心,这人选,都在你我手中,要是各位尚书有够资格的女儿家,都会送上去,要是没有,我们手底下的那些官员家的女儿,也会被送上去,可以说,除了你之前特地点名出了的安国侯独女,其他的待选之人,都是我们的人,”这般说着,关和侯仇泓得意洋洋起来:“也要让那小子知道,什么叫做温柔乡英雄冢,像他这种常年都在军中经营的小子,还是把这官场、把我们看得太过简单了,”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什么为了兄弟情义,什么只是暂时掌权,要知道,这世上,即使是当了皇帝,也不能彻底无视我们,何况,是一个摄政王呢。”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刘老太太坐在上手,满脸严肃地看着静坐在两边的两房:大房刘志一家、二房刘恿一家。
“这个……”刘志顿了顿,他一贯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对于朝中之事都不大关注,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两皇权利交替却名分不变的时候,各个权贵之家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惹了摄政王爷的眼,这个时候,出这个头,他把眼睛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老二,说道:“老二,你怎么看?”
刘家老二刘恿,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样,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像个书生的样子,工部六品编士,平时又不大会些交际往来,所以即使在工部待了十几年,也不过是从从六品上到了六品罢了,平时连个上朝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对于摄政王爷选妃这件事,他还是今天才从母亲这里知道的。
只见刘恿站起身,态度恭敬地想刘老太太行了一礼:“一切但凭母亲做主。”
“切,”刘志不满地撇撇嘴,小声嘀咕道:“真是个马屁精。”
“够了够了,”刘老太太把自己的鸠头拐杖往地下咳了咳,道:“那就听我先说,”她不满地瞪了刘志一眼,看到对方有些畏惧又不甘的眼神,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按照规定,历来选秀,都是五品及五品以上官家的嫡出小姐才有资格,我想过了,老大是有五品的官职在身,但是却只有一个庶女,迎儿又是个木讷的性子,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混出个头来,帮衬到我们家,”她抬起手,阻止了刘志的话,看向刘恿道:“倒是老二家的元儿,从小经我悉心教导,无论是容貌性情还是心机手段,都是上上之选,只是老二这官职,就有些难办了。”
“母亲,那当如何是好?”刘恿一听说,自己家的没了希望,也有些急了。
“所以,我考虑了一下,不是说之前在朝会上,梁丞相特意把伊依给点出来了吗?所以,我们要把宝压在伊依身上……”
刘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二房媳妇就急忙打断道:“老太太,这白伊依怎么说也是克父克母的薄命,而且还是个平民,她这要是有资格参选,那,那我们家的元儿,也是有资格的啊,”她瞪了拉着自己的袖子,让自己少说些话的刘恿,哭道:“老太太,我家元儿可是得你真传,这要是有机会参选,自然是会选中的,必定会被摄政王宠幸,到时候,也好帮衬着家里,让家里再续往日荣光啊。”这般说着,她拿起帕子,嘤嘤地哭了起来,看上去好不委屈。
刘志虽然拉了拉她的衣袖,劝她少说些,但是再实质一点的动作,却全然没有,这个时候,他甚至也用一种委屈的表情,看着刘老太太,像是在同意自家夫人的话一般。
“所以,我还没把话说完,你急什么?”刘老太太气得把鸠头拐杖磕在地上狠狠地敲,怒瞪道:“你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儿子莽撞了,还请母亲原谅。”刘恿连忙站起身,恭敬道。
都说这读书人最是虚伪,这刘恿一看,就是各种翘楚。
“我想了想,伊依入选是肯定的,所以她的一切往来,我们不能落下,毕竟如今她也就只有我们一家亲戚,将来入了王府,那个人不比身后的出身,她也就只能依靠我们一家,到时候她一旦得宠,就一定会有我们的好处,”刘老太太分析道:“再接着,就是大房的迎儿,既然出身有问题,那就把出身改一改,你们兄弟两个,马上开祠堂该族谱,把迎儿放在大房媳妇名下,这样也勉强算得上是个嫡女,至于到时候能不能参选,选了又有没有资格选上,也就只好听天由命了,至于元儿,”刘老太太看着二房的两人,此时,二房的媳妇已经放下了帕子,一双眼睛殷切地看着刘老太太:“至于元儿,老大帮老二在外边多走动走动,先看看能不能给往日的故交老亲们送些礼,把老二的官职在选秀前提一提,要是实在不行,我就亲自去找靖安侯家的老太君,她老人家还跟我有些交情,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元儿给弄进去。”
二房媳妇一听,这才喜笑颜开道:“儿媳妇我在这里代元儿谢谢老太太了。”
“好了,好了,”刘老太太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在这可说清楚了,毕竟迎儿和元儿的事情,变数太大,我们还是要把宝压在伊依身上才是上策,从今以后,这府里的用度,把好的都先往清风阁送,一定要让伊依收下我们的人情不可,”她看着二房媳妇撇嘴的样子,瞪道:“你这个目光短浅的蠢妇,要知道,伊依可是太上皇和皇上亲口许诺过的,要嫁入皇家的,要不然,这安国侯的孤女,怎么会只是个平民,你也不想想,如今正经的皇家还有谁,不就只剩下摄政王爷了,只要伊依入了摄政王府,凭着她的才貌,还能不得王爷宠爱,到时候,王爷一个高兴,把如今的皇上给废了自己登基称帝,伊依少说也是个妃子娘娘了,”说着,她严肃地环视了屋子一圈:“这府里能不能恢复往日荣光,可是都要看伊依了,到底该如何做,你们就看着办吧。”
刘鸿作为大房唯一的嫡子,如今也已娶妻成亲了,对于这种重大的事情,他也是有参加的权利的,但是说话,他就没了资格,所以刚刚,他一直都乖乖地站在一边,一声不吭,如今他听到老太太这般郑重其事的话,自然也就明白了白伊依的重要性,和身边的小王氏对视一眼,夫妻二人心中自然是有了计较。
“好,既然就连母亲都这么说,那儿子,明白要怎么做了,”刘志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如今的家事,都是让二房的大王氏和我儿媳妇小王氏掌管的,就让她们去商量吧,老二,你还是和我前去找找族长,说说这改族谱的事情吧,”说着,他几步走到刘恿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想刘老太太匆匆地行了一礼:“老太太,既然事态紧急,那儿子就先带着老二去办了。”说完,他不顾刘恿的反抗,拉着刘恿就离了屋子。
刘老太太一挑眉,转头看向剩下的几人,大房的继室辛氏、嫡子和嫡子媳妇小王氏,二房的王氏:“既然这样,辛氏就先把迎儿带到你那边住着吧,王氏、小王氏,留下来,我还有话要说,其余人就散了吧,散了吧。”
辛氏和刘鸿一听,连忙行完礼,带着人下去了。
刘老太太这才看着王氏和小王氏道:“接下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们,要不是老大逃得快,还拿了老二做挡箭牌,他也得留下来给我听着。”
显然,接下来的事情,是很重要,也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