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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水深,悦昕一直都知道,虽然他的女人不多,除去离开的王雪和司马云,莫紫瑶便是宫里最有资格说话的人,而轩辕澈新登基时,在百官的压力下充的几名后宫佳丽始终默默无名,有些人甚至连处子之身都没破。
但是随着轩辕澈愈发独宠于她,她在这后宫,终将会是众矢之的,而相应的,浩然也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对于王雪,司马云,他有愧于她们,所以给了她们另外的出路,但是其他女人,毕竟他是皇帝,皇权在,要全部遣散,他还需要积蓄下更多足够的力量。
“昕儿,”轩辕澈轻抚着她的秀发,“你且再等等,朝堂上有些势力尚且需要平衡,但过不了多久,一定会出现新的局面,朕正在培植新的心腹和人才作为接班人,等到他们有足够的力量与那些老臣子们抗衡,朕便能下这个旨,让这个后宫只为你而存在。”
悦昕瞳孔倏地睁大,垂在身侧的手,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她终于知道,前些日子中药那日之后的那一顿午膳,被他刻意隐下的话是什么。
原来他实施新政,颁布新的选拔人才的方法,他到处南征北战,扩大轩辕的版图,目的,竟都是因为她,为了积蓄力量!
若一个人总是要受制于人,他便无法任性,但是若他能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虽然不至于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但是有些事,他便有可能做自己的主。
悦昕嘴角轻轻漾起一抹笑意,绚丽灿烂,但是脸颊却蜿蜒下两行清泪。
这谈何容易,且不说这中间有多少艰辛,要付出多大的努力,若是因此她,让他的江山陷入危难,让他被后世评为昏君,她…如何舍得?
思及此,她深吸口气,希望能记住他身上的味道,而后一咬牙,用尽全力将他推离自己,“不,轩辕澈,你做不到的,这种事,自古就没有人能做到,你不要异想天开了。”
“元悦昕,不试你怎么知道做不到,这些事,都交给朕,朕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朕的身边,让朕在夜深人静想你的时候能看到你,触摸得到你,就好。”
“我不要,轩辕澈,我不要这样!你有你的责任,何苦为了我,放弃你明明可以成就的宏图大业。”
“元悦昕,你敢!”轩辕澈将她的手捏住,置于胸口,“来不及了,这里已经全部都是你,你让我怎么办。”
看着他如玉般莹润光泽的眸里此时一片深痛,悦昕的心,狠狠地揪起,她一边摇头一边不停往后退,“不,轩辕澈,你不要逼我,我要出宫。”
对方浑身一颤,眼睛危险地眯起,“元悦昕,即使朕说到这个程度了,你依旧要如此轻易便离开朕?”
悦昕此时心烦意乱,他根本没有听清对方语气中的落寞,只是无意识地摇头,“轩辕澈,我要出宫,我要出宫。”
轩辕澈眼里的受伤一闪而过,随后湮没在墨黑深邃的眸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冷漠,“元悦昕,你心里真的…喜欢朕,想和朕终老一辈子吗?”
悦昕一愣,没有想到他会忽然有此一问,一时间反应不及,就这样直直看着他,对方的眸里渐渐地覆上一层寒冰,他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麻木和漠然,“原来朕花了这么多年所做的努力,在你眼里,竟是如此不值一提,到头来,你还是可以如此轻而易举,便放弃,选择离开。”
他说着微微抬头往上看,眼里一抹异色若隐若现,悦昕见状,眼眶倏然间被泪水填满,她的嘴唇极轻微地挪动着,只是声音太小,终是被窗外的雨声所覆盖。
轩辕澈便这般静静地站了许久,久到一股颤意自她心底里升起,慢慢延伸至四肢百骸,她无法,只能靠着一旁的床柱来支撑自己。
“元悦昕,”对方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只是似乎被他强压了情绪,声音中有一丝沙哑,“朕很失望,曾经朕对你是愧疚,朕责备自己无法给你你想要的,反而带给你这么多伤害,所以朕发誓,若有下一次,朕一定要好好守护,所以即使在知道你可能已经不在的情况下,朕依旧为那个渺小的可能性而努力,但是现在…”
他说着自嘲一笑,“即使朕已经准备好为你而努力,你却总是轻易便放开朕,元悦昕,你赢了,你再一次赢了,既然这么不喜欢这皇宫,那么你走吧,这一次,朕放你离开,无论你将要去哪里,朕都不会再干涉。”
他说着一甩衣袖,被雨水浸透的龙袍贴在身上,将他羸瘦的身体衬托得越发让人怜惜,悦昕的唇瓣死死咬着下唇,来抑制自己拼命想上前将他留下的冲动。
这是他们重逢以来,她第一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原来,心竟会这样的痛。
“姑娘,”徐从房门外匆匆进来,看见她狼狈的模样,心里一疼,上前扶着她,“姑娘,你可还好?皇上对姑娘你和小主子是真的好,奴婢在储息宫里服侍了皇上这么多年,可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宠一名女子,还这么高兴的。”
她让她坐在一旁,给她倒了壶热茶递给她,“皇上刚刚气冲冲地出去时,还不忘让奴婢们给你烧热水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他还说…”
“还说什么?”见对方忽然停顿住,她缓缓抬眸去看她。
对方有些忐忑地瞄着她,欲言又止,悦昕心里一沉,轻捏着手心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皇上说…说若是姑娘你执意要出宫,便和奴婢说一声,奴婢让人备马车,这下雨天的,小主子可不能再淋雨了。”
悦昕的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挡住自己即将出口的哽咽,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眼里溢满了泪水。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轩辕澈,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徐见她如此情绪激动,亦是抬手揩了揩眼角,“姑娘,皇上待你是真心的,你不要走,好不好?皇上好不容易开心起来,奴婢们也跟着心里高兴,他是个好皇帝,不管对百姓,还是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好,可是刚刚…姑娘,算奴婢求你了。”
对方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悦昕见状,忙将她拉起,一边擦了擦她脸颊的泪,一边缓缓道,“傻丫头,这不仅仅只是我和他的事,这背后关系着的,是他的家国,他的心愿,我不能这么自私。”
“可是…”
“好了,你下去准备吧,我确实想洗个澡,你顺便去看看皇上的湿衣服换了没有,若没有,记得提醒他一声,这人一想事情,就容易健忘。”
“姑娘!”对方听她的语气,似乎是不打算去见他,心里一急,跺脚道,“明明相互喜欢,你们这样折磨的,还不是彼此,有意义吗?”
悦昕手一顿,呆呆地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如雕塑一般,久久不曾有动作。
徐见她的失态,似乎明白过来她的在意,忙推着她,“正好,皇上估计也未沐浴,你可以去劝他,和他一起…一起…”
对方的声音越说越小,面色通红,悦昕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你也还是湿的,去换身衣裳,擦拭一番再来伺候吧,这个时候,我们两个或许都要静一静,去吧,别担心了。”
“姑娘!”
“好了好了,祖宗,赶紧走,吵得我头疼。”她说着便推着她往外走,徐一听她不舒服,忙麻溜了动作,往外跑去,“我去看看,他们应该好了,姑娘你赶紧先泡个热水澡,不然要受凉就惨了。”
悦昕无奈地摇摇头,这人,一转头就把自己说的话,抛在了脑后。
最后收拾完自己和浩然,看着服过药仍在熟睡的小人儿,她一个人安静地待了很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们只知道,天未亮,她便着人备马车,回了小院。
宫墙上,男子双手负于身后,一身明黄仍旧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风吹过,拂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憔悴而痛苦的眉眼。
昕儿,原来在你心里,朕如此不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为朕等候。
如此也好,你终可以自由。
当悦昕回到小院,只看到张大娘时,吃了一惊,“娘,如枫呢?”
对方捂着嘴偷笑,朝她眨眨眼,“如枫和楚宣前些日子不是关系好可许多吗?这丫头这几日又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一些好玩的地儿,这不,昨日她就威胁人楚宣带她去,楚宣拗不过她,所以他们大概要有几日才回来吧?”
“怎么会这么巧,我刚有事要她去做,她居然不在。”悦昕喃喃道。
“怎么了昕儿?你有什么事,娘去也是一样的。”张大娘见她神色不对,开口道。
悦昕摇摇头,“我想让她出趟门,这事大娘不便,没事儿,我再想想办法。”
“嗯,好,昕儿,”对方担心地看着她,“你和皇上,还好吧?”
悦昕愣怔,自己的异样有这么明显吗?
张大娘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道,“你看起来很正常,只是若不是有什么事,他哪里会放你一个人一大早出宫,又吵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