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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煜嗤笑道:“何止是无底洞,那还是会赔上身家性命的无底洞。”
“此事还是应当细细盘查一番,若是我大寰出了通敌卖国的乱臣贼子,就要早些把人揪出来处置了,留得久了就是大祸害。”裕王转眸看向了姬无涯,问道,“六弟可是查过此事?”
姬无涯如实道:“诚然是查过,只不过一无所获就是了。三哥神通广大,手段比我要厉害的多,若是三哥动手去查,想必要比我顺畅的多。”
“查案这样的事,还是要术业有专攻。”裕王心中冷笑一声,“大理寺少卿那边,闲散的久了,刑部也是许久没有查过这样的案子了,稍晚一些时候,派人去跑一趟,总归是要比我们这些门外汉查得快一些。况且出征在即,咱们也没那么多的功夫去查这个。但禺氏粮草来源一事也是不容耽搁的,只能用这个折中的法子了。”
裕王三言两语,便把这个差事踢给了刑部大理寺,其中意味,姬无涯又如何能不明白?能够支撑得起一军粮饷,又能暗中资助禺氏的人,若为官,必是朝中重臣,若为民,必是商中富贾——且是巨富之人。无论是官还是商,调查起来都是牵连甚广,一着不慎就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虽然他们是当朝皇子亲王,但并不意味着谁都可以去得罪了。
尤其是一些没有事实基础的揣测,真要查起来,查到证据了还好说,若是查不到,把人得罪的狠了,在这样皇帝病危的关键时刻,对未来造成的影响可是不容小觑。
“对了,裕王爷,今日早朝为何不见谢太傅?”林煜觉得裕王的想法很对,但又觉得这样的事,还是应当由一个有威望的人去交代更为合适,于是就想到了谢太傅。想起了谢太傅,林煜方才发觉,今日早朝,朝堂之上唇枪舌剑,却是少了点儿什么,原来少得正是谢太傅。
谢太傅难得的缺席了一次早朝。
裕王那对时常飞扬的眉毛,难得的蹙了起来,回答说:“本王也不知道因由。”
裕王不知道原因,这是当然的。谢太傅因为女儿强行要嫁裕王,而与女儿断绝关系,又如何能与裕王亲近起来。说来这对岳婿,竟是从未私下有过接触,裕王与谢景迟大婚之日,谢府仅有谢攸和谢茗昀两人到场,而后谢景迟的回门之礼也是不了了之。谢府出了事,裕王虽然不会毫不关心,但也只是做做面子上的功夫,送点儿东西过去也就算完了,若是让裕王时时刻刻关注着谢府的动向,便是不大可能了。
谢太傅这个人,认死理,认准的事情,便很难再作出更改了。
所以裕王倒也是很明智,不在谢太傅身上花太多的心思。
姬无涯摊了摊手道:“三哥这个女婿都不清楚了,我这边就更不清楚了。昨儿个我去了趟谢府,谢太傅还好端端的与我一同吃了顿晚饭,怎么今儿个就不能来上朝了。”
林煜摇了摇头说:“谢太傅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早朝甚少缺席,如果不是自己病到下不得床,是不会不来的吧。”
裕王道:“林将军有心了,倒是本王这个女婿做的不大合格了。”
“林将军突然提起谢太傅,莫不是觉得此事与谢太傅有关?”姬无涯的眼睛半合起来,盯着林煜看去。谢太傅确实像是个值得怀疑的对象,女儿高嫁、儿子尚公主,还有个经商颇有所成儿子。而且为官日久,德高望重,人脉甚广,如果是谢太傅,想要做这件事倒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
起初姬无涯也动过一点儿这个念头,只是很快就打消了。如今莫非林煜也是怀疑到了谢太傅的头上?
与姬无涯的怀疑相反,林煜摇了摇头说:“王爷怎么会作这样的想法。谢太傅为官许久,劳苦功高,德高望重,我大寰社稷正因有了谢太傅这样的良臣,才愈发强盛。且谢太傅的衷心,日月可鉴,哪怕怀疑自己,下官也不会去怀疑谢太傅。下官只是觉得,今日若是谢太傅在,想必会有些高见。谢太傅博览群书,或有什么应对严寒的妙法。”
姬无涯放下心来,道:“是我小人之见了。林大将军所言甚是,以谢太傅之见闻,想必会有绝佳对策。三哥觉得呢?”
裕王勾唇一笑,道:“与林将军不谋而合。算算时间,现在到谢府去,还能在本王的岳丈家中蹭顿午饭吃,六弟、林将军,意下如何?”
“不妥不妥,若是谢太傅缠绵病榻,我们还这样过去劳烦于他,也太过不通人情了。”林煜第一个摆了摆手说,“下官也只是惋惜一下,对策还是自己费些时间,翻翻古书看看有没有记载就是,就不要麻烦谢太傅了。两位王爷若是有心,不如也一同找一找应对的法子。”
“林将军府上,可方便?”裕王当即说道。
姬无涯侧目看了看裕王,心知他这是想趁机去往林煜府上,只是不知有何图谋。
林煜对此倒也没有多排斥,只说:“我的住处比起谢府要远上一些,现在回去的话,倒也却是能赶上吃饭,只是就没有办法细心准备就是了。如果两位王爷不嫌弃粗茶淡饭,可往下官的住处一叙,顺便将帐下的兵将名单拟定一下,午餐过后呈报给兵部,再有兵部和吏部协商,将人手抽调出来,下发通知。”
这些流程姬无涯十分的熟悉,林煜这样说一遍,主要还是照顾一下裕王。裕王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点了点头后道:“既然如此,话不多说,启程吧?”
“走。”姬无涯干脆利落的点头应下了,无论裕王有何图谋,自己在旁,总比自己不在要好得多。
三人便是离了树林,各自上了自家马车,往林府方向去了。姬无涯刚一上了马车,便见折锦躲在马车中,身上带着伤,且伤的不轻。
姬无涯当即冷声吩咐了车夫道:“行稳一些,速度不用太快。”
折锦的呼吸声很轻,面色苍白,嘴唇上也是没有丝毫血色。姬无涯大概看了一下伤口,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如今折锦正处于半昏迷状态。姬无涯自座下寻出伤药,又重新替折锦处理了一下伤口。接着倒出一些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的药丸,填入了折锦的口中。
折锦咳了两声,醒转过来,挣扎着要起来行礼,被姬无涯拦了下来。
姬无涯道:“怎么受的上?”
如今的折锦已是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向姬无涯说明了情形,姬无涯听罢之后,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十二墨雨——如今只剩下十人了——奉命从京城赶往南疆,再从南疆一路向辽西行去,意在在此途中寻找谢景迟的下落。只是姬无涯没有料到,不知是自己这样在寻找谢景迟,裕王也是用了同样的法子,并且派出了更多的人。肃王和晋王两人也不安分,皆是有近侍心腹在途中埋伏。
折锦他们离开京城百里之后,突然就遇上了三王的人马。本是乔装成了贩夫走卒,可仍是被看了出来,两方人马大打出手,而折锦这边,只有五人在场,其余人换了其他的渠道去打听谢景迟的下落,折锦他们如何千里挑一身经百战,可终究寡不敌众,败下阵来。他们见对敌不过,就拼死撕开了重围,让折锦逃了回来,一路逃回京城,这才把消息带了回来。
“他们倒是下了血本。”姬无涯眸中闪过狠厉之色,“看来上次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够。”
折锦忧心道:“王爷,我们的人……”
“除了十二墨雨,全部抽调回京,把京城及周围方圆二百里地内,所有裕王、肃王、晋王的爪牙,全都给我拔了,本王这次,要他们睡觉,也觉得肉疼!”姬无涯说完,又看了看折锦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服了药,好多了,再坚持三个时辰,应该没什么性命之忧。”折锦抿了抿嘴唇,盘算了一下。
姬无涯颔首道:“现在本王要打林煜府上去,中途不能停下、不能改道,所以你要和本王一同到林煜府上走一趟。等到了林煜府上,本王会寻个理由,让马车把你拉回王府。”
“全凭王爷安排!”折锦目光坚定,“属下这条命原就是王爷的,一切以王爷为重。”
马车摇椅晃地跑了大半个京城,才在林府门前停下,等姬无涯下了车,才发现林煜一直在门口等着自己。姬无涯道:“劳烦林大将军久等了,我这马车出了些问题,跑不起来,到的就慢了些。”说完之后,姬无涯又对着马夫说道:“把车架回去,过了未时再来接我。”
林煜道:“如今已近午时,这一来一回怕也来不及了,王爷若是不嫌弃,等到商讨完毕,只管坐着下官的马车回府就是。”
“如此一来,占用了林大将军的马车,到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姬无涯说着还笑着打趣道,“若是又恰巧碰上牧染要出去,想必又要连累将军被她埋怨了。”
林牧染和姬无涯的关系,林煜一直以来都有些担忧,但是担忧无用,也只得认了,此时倒也能调侃两句,说道:“这就与下官无关了,马车是送王爷离开了,若是埋怨,想必也只是埋怨王爷,下官倒是可以多个清闲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往府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