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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姬无渊和姬无涯两人起了个大早,点了十名精干的武将,乔装成侍卫随从的模样,一行十二人匆匆翻身上马,和林煜、林牧染交代过后,急忙地向温胥城赶去。
温胥城距离扎营的地方,大约有三十五里地,快马赶去,也须得一个时辰才能赶到。姬无渊一马当先,后面跟着姬无涯和一众侍卫。姬无涯看着匆匆向前的姬无渊,心中有些感叹。如果姬无渊从前没有那样的狠辣,不对谢景迟下手,如今也没有这样的事了。
可再想来,如果姬无渊没有杀了谢景迟,那么如今的谢景迟就不是那个谢景迟了。
世上的事总有因果,如今姬无渊的求而不得,终归是他自己造的因结的果。说到底,还是他和谢景迟没有缘分。想到这里,姬无涯不由得低头笑了笑,他自己的这个缘,还是从姬无渊手上截来的。
如今策马向温胥城去,姬无涯的心中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忐忑。也不知怎么了,明知谢景迟落在了敌军手中,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可姬无涯就是没觉着该怎样担忧。在他心里,由衷的相信着,谢景迟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人,一定能保得自己的安全。
况且月铭笙定然是不敢对谢景迟怎样的,寰军和禺氏交战在即,月铭笙如果有必胜的把握,就不会想着拿谢景迟来做文章,这样的威胁,总归是让臣民不齿的。如果月铭笙没有必胜的把握,那么,留着一个完好无损的谢景迟,将来会是一个谈判的筹码。
一路无话,很快的,一行人就赶到了斜坡。
斜坡之所以叫斜坡,是因为周围多有槐树,一到了季节,槐花盛开,到处都是槐花的香气。姬无涯拉扯了一下缰绳,在一棵槐树下停下,下马后将马匹拴在树上,不着痕迹的留意起了周围的情况。
斜坡如果有什么可以面见会谈的地方,那么不远处的一个高坡上有一个凉亭,是最佳的选择。仔细看过去,凉亭周围的遮挡物很少,和这些槐树有一定的距离,如果把人手安排在槐树林附近,想要再起事时迅速赶去凉亭,还是比较难的。所以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月铭笙来说,凉亭都是最佳选择。
至于周围的槐树。姬无涯抬头看了看,树高约有两丈,若是轻功绝顶的人,或许可以踏树而来,只是这样的人显然是寥寥无几,因而不用过多的担忧。再看退路,能够离开的道路,不止来路一条,看来这斜坡之会,倒也不是一场用心险恶的鸿门宴。
姬无渊自然也是警惕地打量过四周,悬着的一颗心微微放松了一些,但却仍旧无法放下。谢景迟的安危尚且不知晓,如何能放心的下?
“三哥,我看在此处想要救人,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对方定然也有防备,怕是不那么容易。”姬无涯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姬无渊冷笑一声道:“你我心知肚明,晚娘虽是我的妻子,却与你有着不小的瓜葛。如今我这厢着急火燎的,你倒是风轻云淡不显丝毫心急之色,旁人看来,晚娘的性命安危倒确实与你没什么关系。可也不知晚娘知道了你如今的模样,会作何想法。”
姬无涯道:“我不着急,不过是因为成竹在胸。三哥着急,却是因为关心则乱。”
“哦?成竹在胸?”姬无渊有些嘲讽地看了姬无涯一眼,“你倒说说是怎样的成竹在胸?你可知晚娘幼年与月铭笙有些许交情,这点交情使得月铭笙遣人千里迢迢送了新婚贺礼到京城去。你觉得若是寻常的交情,能做出这样的事吗。”
姬无涯不动声色地回答说:“三哥能想到的,又如何确定我想不到?”
“哈哈,你这是想说,你想到了我没有想到的?”姬无渊大笑了几声,引得侍卫们连连侧目,“当真是可笑,无非是你不把晚娘的生死放在心上,那些所谓的恩恩爱爱喜欢不喜欢,都不过是风平浪静时候的调味品,而如今一旦出了事,你立刻就能将晚娘弃之不顾,也真是足够令人心寒了。”
姬无涯无法否认,自己确实是有过舍弃谢景迟的想法。但那绝不是因为自己不看重谢景迟,没把她放在心上,而是因为,一旦要在天下人与谢景迟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只能舍小保大。他生来就是大寰的皇子,有着不可避免的与生俱来的责任,他享受着常人不能享受的生活,却也要背负常人不能背负的重担。他不能像寻常人一样,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想要的,他只能去选择自己需要去选择的。
有多大的能力,就应该去背负多大的担子。
这是无可奈何,也是理所应当。
“随你怎么说吧。”姬无涯颇为轻松地笑了笑,“左右一会儿月铭笙就该来了,见到了阿迟,再作之后的打吧。”
说曹操,曹操到。
姬无涯的话音刚落,便有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姬无渊和姬无涯两人侧身看了过去,为首的男子,身着绛紫衣衫,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骏马,飞驰而来。等那人停下,姬无渊便是开口道:“可是禺氏四皇子?”
“两位面容有些肖像,应当就是寰朝的裕王和荣王殿下了吧。”月铭笙随意地开口说了句,目光扫了两人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立着的那些侍卫,侧身下马之后,将缰绳抛给了一侧的近侍,抬脚向着先前姬无涯看到的那个高坡走去。
月铭笙走了两步,方才停下,道:“竟是忘了,两位王爷,那边有个凉亭,去那里说话吧。”
姬无涯含笑道:“四皇子先请。”
月铭笙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对着随着自己来的侍卫说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
见月铭笙已经留下了随侍,姬无渊和姬无涯两人自然也不能带着近侍前去,于是就只有三人一路向着高坡上的凉亭走去。姬无涯看着不远处的紫色背影,飞速的思考着为何没有见到谢景迟的身影,月铭笙此举又是何意?
三人到了凉亭中坐下,姬无渊率先开口道:“废话也不多说了,人呢?”
月铭笙抬眼看了看姬无渊,原本冷峻的面容,竟是多了一丝笑意,随后月铭笙站起身来,想着温胥城的方向望了过去,姬无涯此时才发现,这个位于高坡上的凉亭之中,向着温胥城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温胥城的城楼,顿时,姬无涯有些明了的,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今天这人,怕是救不下来了。
月铭笙自袖中拿出一管烟花,拉了信捻之后,烟花破空,打出了一个信号。
随后,月铭笙又递给了姬无渊一个管状物品,姬无渊看得出,这是极为媳的物件儿,名叫千里镜,在远处可窥千里之外的景色。姬无渊接过千里镜,在手上把玩了一番,却没有要看的意思。
月铭笙又蓉了千里镜,自顾自地向着温胥城的城楼上看了过去,随后开口说道:“裕王殿下,裕王妃如今就在温胥城楼上,裕王殿下不如确认一下,我是否是抓错了人。”
月铭笙看过之后,方才又将千里镜递给了姬无渊,姬无渊这才拿起千里镜看了过去。温胥城城楼之上,挂着月铭笙的军旗,而在城门楼子的正中央,摆着一张莲塌,榻上的帐子被撩开向两边挂好,而帐后规规矩矩坐着的人,正是在姬无渊眼中失踪已久的谢景迟。
有千里镜在手,姬无渊看着城楼上的谢景迟,就犹如在眼前一般。姬无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绑着谢景迟的麻绳,绳子将衣衫都勒出了褶皱,可见绑人的时候,用力是不小的。
再仔细看一看,谢景迟是未施粉黛的,脸色苍白,似是吃了不小的苦头。姬无渊将千里镜移开,随手递给了姬无涯,随后看着月铭笙道:“说吧,你捉了晚娘,为的是什么。”
“裕王殿下应当能想得到。”月铭笙撩起袍子,安安稳稳地坐好。一旁姬无涯正拿着千里镜的手,骨节青白——他也是看过正在温胥城楼上的谢景迟了。
月铭笙又放了一个信号烟花,接着说道:“其实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如今禺氏与寰朝交界的地方,没什么人把守,总也是不行的,不如两位王爷做个主,就把十南城外的两国交界地,划给禺氏,之后的仗,咱们该怎么打,还怎么打。”
两国交界的地方,人烟稀少,打起仗来不会殃及到无辜百姓。可若是把边界地方划了出去,在十南城附近打起来的话,就难免会殃及池鱼,且疏散十南城的百姓,也会花费一番时间。月铭笙的这个要求,虽说听起来没有太大的影响,但其实已经几乎触到了姬无涯的底线。
“好。”姬无渊未作考虑便是应下了。
姬无涯拦道:“三哥还是考虑一下吧,此事非同小可,如何能三言两语就做出决断。”
“那依荣王殿下看来,应当如何呢?”月铭笙挑了挑眉毛,脸上有了一丝阴寒笑意。
姬无涯问说:“方才我看三嫂面容苍白,像是在贵国受了不小的委屈。”
“王爷观察细心,王妃确实因为不安分,吃了一点小小的苦头,至于王妃之后会不会吃更多的苦头,就要看两位王爷,是否善待王妃了。”月铭笙将目光放在姬无渊身上,“这样貌美如花的妻子,如果我是裕王殿下,可是会好好疼惜的。”
姬无渊喝道:“闭嘴,就如你所说,十南城之外的地方,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