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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的这些纠葛,原就不是林煜该管的。如今姬无涯和姬无渊隐隐似是要起矛盾的模样,林煜也有些犯愁,不知是该管还是不该管。但是这事,也与军情有关,所以林煜仔细斟酌之后,还是开了口。
“两位王爷,当务之急,不应当是纠结这到底是谁的过错,而是寻找解决的办法。月铭笙这厮提的要求,本就是十分的过分,我们是不可能答应的。”林煜顿了顿,看着姬无渊愈发难看的脸色,还是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又不能置裕王妃于不顾,因而有些难办。”
姬无渊瞥了林煜一眼道:“本以为林将军会有一番高谈阔论,没想到还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尽说些废话。”
这话说得有些狠了,姬无涯也是不着痕迹的看了姬无渊一眼,眼风扫过时,还带了一丝诧异。这当真是他的三哥吗。曾经那个狂妄放肆的裕亲王,如今却是能够忍受月铭笙近乎羞辱的条件,只为救出一个和他并没有夫妻之实的妻子。
越是这样对比着想,姬无涯越是觉得唏嘘。
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谢景迟改变了许多?有哪里有立场去感叹别人呢。
林煜听了姬无渊的话,也没有恼怒,他为官数十载,见惯了这样有些气性的年轻人。任意妄为,随心所欲,并不为大局而顾虑。原本他以为姬无渊应当是所有皇子亲王之中,最容易有建树的那一个,如今看来,却是差的远了。
“裕王殿下,先前有些话,本帅已经说过了,便不再重复了。主帅金印在此,副将姬无渊听令!”林煜心道自己已经给足了姬无渊的面子,如今也是无可奈何了。
姬无渊有些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了林煜,林煜站在主位之上,手中托起一方金印,正是大军出发之时,皇上令太子亲手交付给林煜的三军帅印,在军中如同朝中玉玺,印在,令从。
姬无渊看着那方帅印,有些难以言述此刻的心情。姬无渊在京中,再如何的不可一世,但仍然不可不遵从圣旨的调令。
如今到了军中,见到了帅印,又能如何?违抗军令吗?别说外面还有千军万马,就说眼前一个姬无涯,就能将自己留下了。
姬无渊不得不抱拳半跪道:“末将在。”
如此场景,又是令姬无涯心中一阵唏嘘。姬无渊为了谢景迟,能做到如此地步,而自己却是要舍弃谢景迟,为了这天下苍生。可是朝廷的颜面,真的就比谢景迟的姓名重要吗?
林煜板着一张脸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今令副将姬无渊,点五十精兵,取道莫阳城,向远洲借粮草十万担,压向十南城!”
姬无渊猛然抬起头,盯着林煜道:“太子监国是令我三人率军攻打禺氏,如今主帅将我支开,是何用意?!”
林煜漠然道:“太子监国虽有旨意令我三人领军,但军中一切事物,全都交由本帅安排。如今本帅分配你督办粮草,尔如何能抗拒军令?”
“你!”姬无渊自然是明白,林煜是有意将自己支开的,但是就算知道,却也无可奈何。
姬无涯看着一旁的姬无渊,犹豫了一下,上前拱手抱拳问道:“如今军中粮饷充沛,不知主帅为何又要向远洲借粮十万担?莫非主帅是觉得……”
“这仗,怕是要打一阵子了。”林煜长叹一声道,“先前得到的消息,禺氏的十五万人马,并非我们预料中的,举国精壮悉数充军,而是向陵秀国借的兵,在我们没有察觉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偷偷转移到禺氏的。看来月铭笙当真是有两手打算,原本只是一个禺氏,可以说他们是负隅顽抗,以卵击石。但是如果是和我寰朝臣子里应外合,又与陵秀国串通一气,那确实是要给我军,弄出一点麻烦来。”
“也不知月铭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竟然是……竟然连幕僚也是瞒了过去!”姬无涯听完之后,也是有些惊讶,随后想到褚盈之先前完全没有提到陵秀国借兵的事,他并不觉得是褚盈之有所隐瞒,当时褚盈之对百姓的那些关怀不像是假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只能是因为,月铭笙借兵一事,完完全全地瞒着手下人。
或者,是借兵在褚盈之出发到京城之后!
如果是借兵在褚盈之离开禺氏之后的话,那么这股军队,也不过是临时整合的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而林煜那边,也是从林牧染那里套出了褚盈之的消息,自然是明白姬无涯的意思,当即便是说道:“或许并非刻意隐瞒,而是借兵之时,幕僚不在身旁,因而不得而知。”
姬无渊蹙眉看向了姬无涯和林煜两人,心知这两人有事瞒着自己,却不知如何开口去问,更是因为不想知道这些,如今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如何救出谢景迟,再容不下其他。
“主帅所言甚是,所以依我看来,禺氏和陵秀国的这十五万军队,不足为惧。”姬无涯微微一笑道,“而且陵秀国和禺氏的合作,既然是私下的,说明陵秀国也并没有正面与我大寰抗衡的意思,也不用担心禺氏和陵秀国联合起来,咬我们一口!”
林煜细细思量片刻后,摇了摇头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们不去逼迫陵秀国,自然会有人去逼迫他们,况且,月铭笙既然能借来兵,就能使得陵秀国与我们为敌。一个禺氏很好解决,但是一个禺氏,再加上一个陵秀国,就不大容易了。”
“那十万人马是不是有些不够?”姬无涯当即便是想到了人马不足的问题。
林煜叹了叹道:“情况不明时夸下海口,如今确实是该由我负起责任来。先前我已经修书去了京城,会再调五万人马,作为后备军力。那十万担粮草,也是给后备军用的。”
说完之后,姬无涯默默地看了林煜一眼,以上所有决定,都是林煜一人做出,未曾和其他人商讨,若是要说姬无涯心中可有不快,那定然是有些不太痛快的。
姬无渊早就站了起来,如今听了这些,转身便要离开。路过姬无涯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晚娘的命是你救的,我信你能救她一次,就能再救她第二次,想着天下的时候,不妨也想想,天下像她那么爱你的人,又有几个。”
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林煜如何,便是掀开帐子离开了。
不久,姬无渊领了五十精兵,向着莫阳城的方向去了。
姬无涯在军中,就着地图看了一宿,看着温胥城周遭的地势高地,山脉河流走向。第二天一早,姬无涯去了主帅帐中,林煜也是早早的起来了,看着眼前的姬无涯道:“今天,便不要去了。”
“正有此意。”姬无涯颔首道,“温胥城外情形,我已经在地图上进行了勾画,红笔勾出的地方,适宜驻扎,这些朱笔画线的地方,可以挖掘战壕。而攻城之时,可在这些地方放置投石机等。”
林煜满意的看着勾画较多却丝毫不显杂乱的地图,庆王曾经私下对着林煜夸过他这个六弟,说是若在乱世之中,他这个六弟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只可惜昌平盛世,难以施展他的文韬武略。如今粗略一看,果真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传令下去。”林煜对着守卫说道,“整顿三军,未时出发,向温胥城进军,务必在黄昏之前,抵达温胥城下,三日之后,攻城!”
姬无涯有些讶异地看着林煜,问道:“这么快?”
“今日,月铭笙怕是还以为我们要去和他做交易,而我们既然已经不打算去了,就给他一个明确的信息,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我们要开打了,无论他们手中有怎样的人质,都无法改变我们将兵临城下的命令!”林煜冷声道,“想和我谈条件,不如下黄泉去问一问他的那些前辈们,是怎么死的!”
冬日里的风自垂帘的缝隙中窜入帐中,冷风戚戚,吹的林煜有些哆嗦。林煜当时搓了搓手,看着被冷风掀起一角的垂帘道:“今年冬天,格外的冷了。”
“是啊,格外的冷。”姬无涯转身,看着不停地起起落落的垂帘,蓦然想起了不知安危的谢景迟。今日若是没有见到自己,她会是怎么样的心情?月铭笙今日被放了个鸽子,又会怎样的对待谢景迟?
只希望月铭笙是个会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对谢景迟能够客气一些,不会让她受太多的委屈。否则禺氏国破之时,自己定然要那月铭笙,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
谢景迟原本是在温胥城中,可是昨天也不知道月铭笙出去干什么了,回来之后,就让人带着被五花大绑的谢景迟往禺氏国都去了。
禺氏的地方也不大,一天一夜的功夫,谢景迟已经到了禺氏皇宫。如今正立在皇宫大殿之前,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本以为穿的足够厚了,可谢景迟还是觉得冷,那些冷风像是要撕裂衣衫透入肺腑一般。
“你便是四弟新瞧上的?当真是称得上国色天香,也难怪在这种时候,还能让他分出精力来,送你过来。”
殿上站着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小了,既然称月铭笙为四弟,想必也是禺氏皇族中人了。
谢景迟白了那人一眼道:“多谢夸奖,既然我是你四弟瞧上的,那能不能麻烦你,把这里弄暖和一点,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