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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高悬在天空,皎洁动人,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将夜晚照得更为平静和安详。天空上遍布着星星,一闪一闪地,犹如璀璨的明珠将黑暗的天空点缀得熠熠生辉。她的眼睛融在身后的天空中,褐色的眼珠就像天空中众多星星中的一颗,光彩夺目。晚风轻拂她额边的发丝,犹如垂下的柳条般飘动着。
夏侯流冽看着她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角,不说话。
一时间院子内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侍卫和徐又白都在夏侯流冽的示意下悄悄地退了出去,如今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后天……要走了?”她的声音有些闷闷地从他胸前传来。
“嗯。”
他轻描淡写的回应让她有些窝火了,她握着他衣角的手缠得更紧,猛地抬头看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
“现在你不就知道了。”
她心里的火苗被他这句话轻而易举地浇灭了,刺痛在心底蔓延开来。
“我没资格问,你也没义务告诉我……”她喃喃道,有些语无伦次。“但我就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这样无视我……”
“你醉了。”
“我没有。”她反驳道,皎洁的月色照在他脸上,显得他冷峻的棱角有些柔和。她鬼使神差般伸出右手环过他的腰肢,将头侧贴在他的胸上蹭着,左手依旧紧紧拽着他的衣角。
她突然的动作令他呆愣在那里,胸前的摩擦让他的心里有些痒痒的。他想推开她,她却一直哼哼着往他怀里钻。
“你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声音低低的从他的胸前传来,有压抑的痛苦。“我有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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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盈萱一睁开眼就觉得头裂得快要爆炸了,她无力地轻抚额头坐起来,头重得像被灌了铅似的,昏昏沉沉的。
她皱眉闭眼适应了一会儿,才张开眼睛。视线一接触到眼前的场景之后,她就懵了。
这里是玉阑阁,是在夏侯流冽的书房里。她前些年为了给他放生辰礼物偷偷进来过。
她傻眼了,奇怪地想,自己昨晚不是在疏影轩的院子里喝酒吗,怎么跑到玉阑阁来了。她一喝醉就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失去印象。
难道自己昨晚跑来玉阑阁发酒疯了?这个想法把她吓了一跳,她惊恐地双手抱头不住地摇着。
“王妃,您醒了?”下人听见声响在屏风外问道。
她面色如常地应了一声。
下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恭敬地行过礼后,把托盘上的一碗褐色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王妃,这是醒酒汤,您喝过后会好受一些。”
“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在院子里练剑呢。”
“王爷昨晚宿在玉阑阁?”
“回王妃,是的。”
玉阑阁是夏侯流冽的书房,他平时都是宿在他自己住的院子云端轩的。
南盈萱更加坐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昨晚肯定是跑来玉阑阁发酒疯了,不然无端端地夏侯流冽怎么会宿在玉阑阁。
想到这里,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下床把醒酒汤喝了,走到了院子里。
一出门就看到了夏侯流冽,他手中的剑如游走的龙一般,在空中穿梭,破空发出钝钝的声音,凛冽的剑风吹得身旁的树枝微微摇动着,发出飒飒的声音。
南盈萱在门前台阶上坐下,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练剑。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看他练剑。
夏侯流冽变剑招时转身发现她坐在台阶上,停下手中的动作,踱步到她面前,俯身。
“酒醒了?”
“醒了。”
“进去吃早饭吧。”
他缓慢地将剑收入剑鞘中,走入玉阑阁内。她也连忙起身跟上。
跟他一起吃的第二顿饭,她又吃得心不在焉。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表情,从他的表情推测自己昨晚有没有干什么荒唐事。她觉得以自己对他的感情来看,就算告诉她昨晚她借酒非礼了他,她也是相信的。
但夏侯流冽并无异样,他面色如常地吃着早饭,也不看她。
从他的反应看,她昨晚应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的。想到这里,她稍微放心了一些。
“明天我要去燕决,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回来。”他突然开口道,侧头,看到她一脸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陪你归宁的事,要推迟了。抱歉。”
“哦……”南盈萱愣愣地应了声,她是被他突然告诉她这件事给吓到了。归不归宁,她倒是不太在意。
她还以为他不会跟她交代的。
“你失望了?”他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里。
“……没有啊”她还在想他为什么会突然告诉她,反应有些迟钝。“去燕决干嘛?”
他本来不想多做解释,但想起昨晚她扁着嘴泫然欲泣的模样,还是开口道:“跟碧引教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碧引教?”听到这三个字,她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是因为你上次在燕决断了碧教主儿子碧青一臂的事吗?”
夏侯流冽略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件事。“嗯。”
当然知道了,你的事我都知道。南盈萱见他似乎颇感意外,得意地想着。
“那我可以跟着去吗,我还没去过燕决。”她试探地问道,她可不想一个月见不到他。
“不行。”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她。
“为什么?”
“他们为了我已经跑来了京都,只有我离开才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你跟着去危险。”
“可是你之前明明答应我,我想去哪都可以的。”
“不包括燕决。”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觉得她今日有些难缠,起身欲离开房间。
“你不带我,我就自己跟着。”她气势汹汹地昂着头,对着他的背影放话。
他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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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一身英姿飒爽的男装带着同样身着男装的连嫣,出现在准备出发的车马队身边。
徐又白正在交代云时一些事情,看到一身男装的主仆二人,十分意外。
“王妃,您怎么……”
“跟你们一起出发啊,我扮作爷的小厮。”
徐又白立即蹙眉,一脸的不可置信。“爷知道吗?”
“他知道啊。”但他没答应。
“噢……”徐又白以为是夏侯流冽准她跟着去,心中有些奇怪,却什么都没说。
当夏侯流冽走过来看到南盈萱的时候,他眼波微动,却一脸平静,什么话也没说。
她还以为他会凶巴巴地让她回去呢。
他径直走到马车旁,踏着脚踏上了马车,见她还愣在原地,冷淡地开口:“还不上来。”
话里没有主语,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她本人倒是有些迟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他上马车。
“不行,我是爷的小厮,怎么能与爷一起坐车呢。”她拉过身旁的一匹马,右手拉过缰绳,动作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回过头对夏侯流冽嫣然一笑。“我骑马就好。”
就算跟他一起坐马车,他肯定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的,她可不会天真地觉得,他默许她跟着就不为这事生她气了。她还是老老实实骑马,让他先消消气。
夏侯流冽看到她翻身上马的动作,有丝惊艳闪过,随即放下了车帘。
站在一旁的连嫣也跟着翻身上马,她今日着一身黑衣劲装,与云卫的穿着颇有些相似。
南盈萱也发现了,她看了看连嫣又看了看云时,觉得真是这样看起来就更加和谐了。
连嫣见主子不住地打量着自己,顺着主子目光看到了云时。她有些好奇,轻声问南盈萱:“他是谁呀?”
“这是云卫的统领,云时。”
听见她们对话的徐又白,几乎是立刻转过头疑惑地打量着南盈萱。按理说,她也是第一次见云时啊,为什么会知道云时的身份。
她感觉到徐又白的目光,知道他在好奇些什么,垂眸一笑:“我要是连爷的左右手都不认识,岂不好笑。”
徐又白仍然觉得怪怪的,却找不到话反驳她,只得默不作声。
“走。”
大队人马在夏侯流冽的一声令下后,便开始前进,往燕决驶去。
南盈萱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的晴空中,几只小鸟扑腾着翅膀,交错着飞过。
看来碧引教那老头是铁了心要为他儿子报仇了,竟然寻到京都来。正好,之前有人出重金买碧青的人头,他们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接这个单。这心狠手辣的碧青以前便作恶无数,断了一臂已是废人一个,不可以再作恶他一定很难过。
既然碧引教要对夏侯流冽动手,她也不介意出手帮碧青结束这窝囊的人生。她已经飞鸽传书给师兄,让他接下碧青的单子和密切留意碧引教动向,并让连姹、连紫、连红三人快马加鞭赶去燕决等她。
在夏侯流冽没到之前,她要先让碧引教的人的衣服全换成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