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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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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头厢房内坐的正是夏侯流冽,他盘膝安坐于毯子之上,表面上听着面前那歌妓唱着小曲儿,实则却在暗地里观察着厢房周围的动静。尽管那些人的动作很小,但武功练到他的境界,怎么可能这么多人一起靠近他,他都毫无知觉呢。

他不动声色地用手抓住酒杯口,晃动着酒杯,却始终不喝下去。

“下去吧。”他冷冷地开口打断了歌妓的演唱,那歌妓躬了下身子便退了下去。

徐又白无声地与云时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了夏侯流冽一眼,他知道爷是等得不耐烦想要动手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千娇百媚的女声,听着有些熟悉。

“我是新来没多久的,所以大哥您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南盈萱身着一身紫红色的薄纱绮罗裙,突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手中环抱着一把琵琶,如黑绸般的长发用发带松松散散地束着,几根发丝垂落在脸颊边,嘴上抹了嫣红色的胭脂,像熟透的樱桃一般娇艳欲滴,妩媚动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妆有些浓。

南盈萱故意化了一个浓妆,不想自己太过于引人注意。但她本身底子实在是太好,即使是过度的浓妆,也遮不住她闭月羞花的美人胚子模样。

她面前的黑衣男子看着她还是有些不相信,他怎么不记得翠微楼有一个如此美貌的歌妓,持续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南盈萱。

“大哥,我骗您做什么...”南盈萱作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不信您可以找妈妈确认,她说刚刚姐姐没让客人满意。这房中的客人来历不凡,不可得罪,让我赶紧过来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扫兴走了。”

那黑衣男子一听夏侯流冽想走,心中有些慌乱。他要是此时突然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喝那壶酒。要是没喝就麻烦了,他的武功连教主都无法与之抗衡。

想到这里,他便不再阻拦她,并低声嘱咐她要让客人喝那壶酒。

南盈萱让他放心,便抱着琵琶推门走了进去。

她一直低垂着头,缓缓走到房中央,跪坐在地,方才抬头看向她正前方的夏侯流冽。

夏侯流冽看到她那一身的装扮,皱了皱眉,眼睛微眯,表情十分地不悦。他刚刚听到声音就知道门外的人是她了,所以对她的出现并不是很惊讶。但她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跑来燕决,让他很生气。

徐又白和云时就比较惊讶了。但云时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惊讶之意也是从他脸上一闪而过就消失了。徐又白则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还回头看了看夏侯流冽,眼里有询问的意味。

王妃不是留在小镇里游玩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打扮成这样。但夏侯流冽没开口说穿南盈萱的身份,他自然也不会说破。

南盈萱无奈地给了徐又白一个安抚的眼神,才望向夏侯流冽,娇俏无比地一笑道:“爷,奴家不才,作了小曲几首,希望爷能赏光。”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打开,交给了徐又白。

徐又白神色仍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递给夏侯流冽。

夏侯流冽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接过那张纸,上面写着:外面有人,听我的,酒别喝。

他不知道她想耍什么花样,但他还是配合地开口:“第二首吧。”

她知道他这样说是相信她了,欢喜无比,朝他一笑,那笑如穿破云层的阳光般绚烂无比。

他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她低垂着头睫毛轻颤,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琵琶弦上摩擦,玉盘走珠一般的美妙乐声环绕在房内,悦耳动听,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沉溺其中。

夏侯流冽听着她弹奏出的琵琶声,觉得惊艳无比。他原来以为琵琶只是她装样子的道具,没想到她真的会弹,还弹得这么好。

一曲终了,她眼角余光轻撇房门方向,起身走到云时身前,左手指着房门方向,右手横在脖子上轻划,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云时双眸冷漠地看着她,转头见夏侯流冽点了头,才走到房门口,将剑缓缓从挂在腰侧的剑鞘中抽出。

南盈萱见云时已在门口准备好,拿起手中的琵琶,大力地往地上抛去。琵琶砸到地上,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发出很大的声响。接着,她又走到夏侯流冽盘坐的桌前,手臂大力地扫过,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部扫到地上,桌上的物品同时砸到地上,酒壶还滚出了好远撞到了墙边的柜子,发出“哐当”的巨响。

然后,她就突然惊恐地尖叫起来,边叫边观察着门口那边的动静:“不不不......不是我下的药......这不关我的事啊啊啊......爷饶命饶命啊.....”

房内的人都有些无语地看着她熟练无比地装着惊恐万分的模样,特别是最后她还装作脖子被掐住了,尖叫声戛然而止,只发出“呃,呃...”的声音,给了这场戏一个漂亮的结尾,也给了房外的人无限幻想的空间。

夏侯流冽静静地看着她一个人完成这场戏,他知道她要干什么。

果然,房外的领头黑衣人听到房内的声响,他认为是下药的事情暴露了,如果此时再不下手,夏侯流冽就会有所防范,他们也就失去了先机。

于是,领头黑衣人决定马上行动,他派人前去给碧沉汇报,便用手示意开始行动。黑衣人立即从厢房两侧鱼贯而出,踢开房门。

房门一打开,就看见脸上只有冰冷杀意的云时,他手上的剑毫不犹豫的砍向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没想到有人就守在门口,想要群起而攻之,但是房门十分小,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同时在门口与云时交手。云时的武功是夏侯流冽亲自教的,别说这些黑衣人,就算是碧沉自己来了,五十招之内也不一定能打得赢。

一时之间,黑衣人无法进入房门,一个接一个地被云时撂倒在地,陷入被动状态。徐又白望向云时,觉得他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

南盈萱突然抓住了夏侯流冽的手臂,拉着他就要往窗户的方向走去。夏侯流冽身形却纹丝不动,她感觉到他有些抗拒着她,转头疑问地看着夏侯流冽。

“我等碧沉。”夏侯流冽见她用力拉着自己,似乎有些着急,淡淡出声解释道。

“我知道,但是在这里,都是他的人,你被围攻会很吃亏的。”

“无所谓。”

“我有所谓!”南盈萱的声音骤然拔高,眼睛里闪着不容拒绝的光。“走!”使出更大的力道去拉他,他有些无奈,却又不忍用力,硬生生被她拽到了窗户前。

她一手紧紧地拉着他,一手推开窗户,探头查看窗户下面的情形。没想一打开就发现,就看见碧沉正站在窗户下不远处,与一个黑衣人说话。

夏侯流冽也注意到了碧沉,推开南盈萱,纵身跃下了窗户。

碧沉完全没想到夏侯流冽会突然出现,他还在听着下属汇报说他们先行冲进了夏侯流冽的房间,转头就看到夏侯流冽鬼魅般的身影向他袭来。

他赶紧出手接住夏侯流冽的招,两人在街市之上交起手来,浑厚的内力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震得周围的小摊档倒成一片,摊主们纷纷惊慌地丢下小摊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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