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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啊。”余妃雪眨了眨眼睛望着南盈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长大的地方你见过。”南盈萱低着头看自己衣服上的那朵绣得栩栩如生的海棠花,不甚在意地说道。
余妃雪马上反应过来她说的地方是蝶宫,她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眼珠滚向左侧不敢看南盈萱,手摸了摸鼻子。随即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坐直身子,左右观察了下院子四周,还用询问的眼神望着端茶上来的连嫣。
连嫣被她看得有些懵,端着茶无措地站在原地,转头疑惑地看着一旁的南盈萱。
南盈萱知道余妃雪是有话要对她说,起身往房间走去,低声对连嫣吩咐道:“待会儿你守在外面,我跟郡主有话说。”
“是。”连嫣看着她们两人走入房内,替她们把门关上,独自守在门外。
两人走到塌前坐下,南盈萱拿过放在一旁的银酒壶往杯子里满了一杯酒,放在余妃雪桌前:“之前无聊酿的,尝尝。”
余妃雪双眼放光地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完,满足地叹了一声道:“好喝。”
“所以,你要说什么。”南盈萱给自己倒了杯酒,拿起浅酌了一口,盯着她问道。
“噢。”酒太好喝,差点把正事忘了。余妃雪正襟危坐,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开口道:“前几日接到一个委托,目标是凌起门。”
南盈萱蹙眉,有些意外地抬头看着余妃雪。
余妃雪也不管她意不意外,继续往下说:“委托人是荆茴山的一个妇人。她本来与家人住在荆茴山中,与世无争。有天夜里凌起门中几人说天色已晚,敲了她家的门,请求给些食物,让他们投宿一晚。因为他们一行有五六人,那妇人家中住着公婆,一双儿女,相公一共六口人,实在住不下这么多人。就给了他们些食物和御寒的被子,帮他们生了火,让他们歇在家门口不远处。”
“凌起门的人当时也是感激地向那妇人道谢,一行人宿在了门口,还围着火堆唱歌跳舞,一片喧哗。那妇人觉得事情就这样完了,便安稳地沉入了梦乡,谁知一睡便陷入到再也无法醒来的噩梦当中。”
南盈萱单手撑着下巴,听得很认真,眼睛一直望着余妃雪没有移开过目光。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她的家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她惊恐地叫醒了睡在身旁的相公,让他赶紧去救公婆和两个儿女,自己就用茶壶里的水浇湿了被单,披着冲了出去想找凌起门的人帮忙救人。谁知家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倒在地上的三个酒坛子。她脑子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他们放的火?因为不满她让他们宿在家门口?不过此时她已经没有时间细想这些,她转身冲回房里救人。”
“她家是木屋,而且那天晚上风很大,火势迅速蔓延,越烧越旺。最终她的公婆和两个儿女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中,相公也为了救她被倒下的房梁砸中,断了一条腿至今仍昏迷不醒。她满腔的愤恨,跑到凌起门去想要讨一个公道,却被下人无情地撵走。她心中恨意难平,曾听她相公说起过江湖上最大的暗杀组织蝶宫,便想到委托我们替她报仇。”余妃雪终于将这长长的故事说完,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忙拿起就要喝。
“所以......”南盈萱右手依旧撑着下巴,左手手指轻敲桌面,有些疑惑地问道:“她家烧光了她拿什么付委托金?”
余妃雪被噎了一下,差点把酒都喷出来,她轻拍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天啊,你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没有啊,我这是正常的疑问。”
“人家用一只翡翠玉镯做委托金了,据说是传家之宝。”
“哦......”南盈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接着问:“一个玉镯就够了?我们收价什么时候变便宜了。”
余妃雪对南盈萱这种冷血无情的行为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她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满脸的义愤填膺:“人家把事情原委写那么清楚不就是想让我们酌情接受她的委托吗?她肯定知道那只玉镯是不够的啊。我就不信你难道不同情她吗?”
“同情啊。”
“那不就行了9纠结那个玉镯干什么!”
余妃雪激动得音量越来越高,门外的连嫣敲门轻声提醒道:“小声点啊,外面都听见了。”
余妃雪用手握拳在嘴前,掩饰般地轻咳了几声。
“那师兄是接了这个委托了吗?”南盈萱将身子往后靠,侧身对着余妃雪,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余妃雪泄气般地说道,喟叹了一声。“凌起门和归剑山庄的关系,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要对付凌起门,必定要与归剑山庄杠上。这......师兄说让你做决定,他没有意见。”
“你呢。”
“我?”余妃雪似乎很惊讶她突然问自己的意见,顿了顿才缓缓开口道:“从全局上来说,我们是不该接的。且不说你与归剑山庄的关系,我们就这样与归剑山庄对上,也没有好处。但这件事......”她皱眉,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我知道,你知道了你就没办法无视。”南盈萱垂下眼眸,毫不在意地说道。“我跟归剑山庄的关系不用纳入我们的考虑范围。既然没办法无视,那我们就接。我相信师父如果在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真的没关系吗?”余妃雪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背靠在塌上,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前方。
“完全没有。凌起门要不是因为跟归剑山庄有那一层亲戚关系在,早就死了几千回了。”
江湖上的人几乎都知道,凌起门的门主夫人与归剑山庄的庄主夫人是亲姐妹,得罪凌起门就等于等罪归剑山庄。这么多年,凌起门一直仗着这一层关系在江湖上作威作福。
“告诉师兄,这委托我们接了,我和你两个人去解决,三天后行动。不然我们三个都出手,那些人还以为他们多是个人物呢。哼。”南盈萱撇了撇嘴角,不屑地冷笑一声。
“行。”余妃雪赞同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盯着南盈萱看,问道:“所以你杀碧青是因为碧引门要对我哥出手吗?”
南盈萱不置可否地对她挑了挑眉,表示默认。
“哈哈哈,我就知道!”余妃雪激动地一拍手掌,开怀大笑。“那碧沉呢?他最后怎么样了?”
“被打成重伤,即便不死,也是武功全失,废人一个。”
“哈哈哈……”听完之后余妃雪笑得更开心了,她忍不住俯身拍了拍桌子。“碧青自己找死去惹我哥,被我哥断了一臂。那碧沉不但不吸取教训,反而叫嚣着要为他儿子报仇。哈哈哈,自不量力,太好笑了。”
有些人嘛,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也不知道哪来的。南盈萱随意地低头喝了口酒,心里默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