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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瑶雨昏迷了很久,等她醒过来时,眼前站着明晃晃的一大堆人。她定神一看,不由的有些迷惑。从服饰上可以看出都是七剑脉的人,但是都是平日里不相熟的。
她胆子一向小,现在被一群人盯着极为不自在,低下头红着脸弱弱说道:“各位师兄师姐有什么事吗?”
见她终于醒来,却又便回了从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一群人更是将她看低。
王筱双手环抱胸前,下巴微扬。想到此时萧易才还躺在床上,她就莫名的来气,本来还指望着他在他人面前耀武扬威一把。现在幻想落空,她又不敢把气撒到萧易才身上,自然就转向了同样第一场边落败的贝瑶雨。
“你知不知道你躺了多久,为了等你醒过来,我们可是硬生生的受了别人多少白眼待在长生界!”
而事实上萧易才受得伤更严重,拖延的时间更久。
“对不起。”贝瑶雨脑袋一片混乱,可向来逆来顺受,别人责怪她低声下气道歉就好了。
王筱身边的人轻哼一声,“还真是一副贱样!果然之前获得比赛资格都是运气,不然怎么会第一场就输了。”
贝瑶雨头低的更低,水雾的眼中有一迷茫。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总觉得自己参加仙界大会不是因为自己,可那些记忆又如此真实。
“跟你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说的,赶快把自己这幅晦气样收起来吧,回去以后也别让掌门也看着不舒服。”
王筱的语气越发刻薄尖锐,那眉毛好像都要飞起来了。
“是。”贝瑶雨声音有些哽咽的应着。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还是一样草包,这一次我看你回去以后还怎么神气。”
王筱尽情的嘲笑着,贝瑶雨的头也越来越低,泪水凝聚在眼眶里,死死咬着嘴唇。她想要反驳,可是怎么都没有那个勇气,那一年时光的高傲似乎已经烟消云散,想到这儿不由的气馁。
见到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王筱更是来气,扬眉还想说什么,可身后不知何时伸出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那只手不着痕迹的把王筱推开,力道分明不大,但王筱却狠狠的摔了一个大跟头。
王筱刚想破口大骂,但是转过头,却愣住。她听萧易才提过,上一届的仙界大会是重阁门的孔云夺得了魁首。她前日也有幸见过一面,远远的看去,相貌普通,身形高挑,觉得一般。可现在近看,却不由的被那一双狭长慵懒的眸子深深吸住。
孔云一脸淡然的从王筱的身上跨过,然后也不顾那一脸错愕的众人,拉起不知所措的贝瑶雨就往外走。
“让开点。”
他习惯性的眯起眼睛,扫过七剑脉的一干人,那低沉的气压让人不由自主的挪开了脚。
孔云拉着娇小的贝瑶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也不顾贝瑶雨弱弱的挣扎,寻了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然后硬生生的掰过贝瑶雨的脸,幽深的眼深深的看着她。
贝瑶雨那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像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眼睛红红的。陌生男子的气息让她有些喘不过起来,微垂着头,很快脸也涨红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声音如同蚊子一样,弱弱的问道:“你是谁,你要干嘛?”
孔云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双眼死死的盯着她,过了许久,不知为何莫名的长叹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手,退开了几步。
重新获得了自由,贝瑶雨松了一口气,可听着他那若有若无的叹息,心中又变得有些空落落的。奇怪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紧张的抬起头,见孔云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也没有什么恶意,便放下心来问道:“请问你……你有什么事吗?”
孔云摇了摇头,“你让她出来吧。”
“啊?”贝瑶雨惊愕的看着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她迷糊的时候,面前的孔云突然将她拉入怀中,那并不温暖的怀抱却让人觉得异常的留恋。不知为何,一滴眼泪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落了下来,心里变得莫名的悲伤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疑惑间之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变得昏昏欲睡起来。而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乌零露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姬一云,深吸一口气,这才敢确定这真的是她的小姬。有血有肉,不是自己的幻想,也不是过去的回忆。
“真的是你?”
虽热是在询问,但姬一云的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乌零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恩了一声,闭着眼睛,下额轻轻的放在姬一云的肩膀之上,身体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只要姬一云在身边,她就不会有任何的惧怕。
姬一云有一些心疼有有些无奈。“为什么要回来?”
“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我隐藏的很好。”乌零露避开姬一云的问题没有回答。
“早在一年以前我就发觉到一丝不对了,血魂珠这世上仅此一个,但我却感受到了两股一模一样的气息。况且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只需要一眼便足以,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从未来回来?”
“我很想你小姬,我好难受,好累。”乌零露很抗拒这个问题,心撕裂一般的疼痛,她是一只受伤的妖精,只想在最亲近最重要的人身边寻求安慰。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姬一云怎么会猜不到,乾坤镜只是最无奈的选择罢了,在未来她一定过的不够好。或者说那时候他已经死了,而乌零露一定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吧,毕竟无论如何姬一云对乌零露来说都是最重要最特殊的人,哪怕是衡衍他也无法抹去。
过了许久,乌零露离开了姬一云的怀抱,声音沙哑的问道:“小姬,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曾经的承诺,说好永远要陪着我都是骗人的吗?”
“你都知道了?”姬一云怔了怔。
“是,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不该瞒着我的小姬。”
姬一云苦笑一声,“你应该很怨我吧。”
乌零露深吸一口气,可那跌宕起伏的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压抑了十年的怨恨痛苦这一刻彻底的爆发出来。
“姬一云你让我如何能不恨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亲人,但原来我们的相遇就是一场阴谋一场报复,我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我不曾怀疑过你,哪怕是猜到了什么还是相信你,可你呢?你敢说我们两个之间,你和我一样的真诚吗?就连最后到死也要把一切都隐瞒着,自以为对我好可你是如此的自私,但是你可知道这十多年来我有多痛苦!”
乌零露变得越发的疯狂起来,声音都嘶哑了。
“每一次想到你的死都是我造成的,我都恨不得杀了自己!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也好过现在日日夜里对我的折磨!”
姬一云想要把乌零露抱住,可手臂没有丝毫的力气,对于乌零露他的确是从来不曾真诚。一开始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玩物,觉得养着好玩而已。顺便还能让自己活下去,何乐而不为,只是从有这个念头开始他就错了。而这一错便是一生了。
“丫头。”
姬一云低声唤道,沉默了许久,他才正视着乌零露缓缓说道:“我这一生我自认为活的潇洒自在,没有对不起谁,可我知道我伤了你。年少时不满魔被正派歧视压迫,一手创造了魔教,与后凡那家伙争斗了不知多少年。后来和他同归于尽,又不甘死的如此模样,倒是便宜了那些伪君子。”
“第一次见到你的确是出于报复,甚至想用你来让我延续生命,在我们之间我的确不够真诚,但是后来我明白了。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你是我的人,我一手带大的,我自己怎么可能下的了手。渐渐的我拼命的想要活下去的理由已经不是报仇了,我只是想要用更多更多的时间陪着你。可终究还是奢侈的。”
姬一云终于不再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悲伤。
他的话让乌零露渐渐平静下来,剩下的只有一个空虚的壳子。她的双眼里满是沧桑,命运有时候就是喜欢这么作弄人的。
“没关系的小姬,你不会死的,我来就是为了救你。”乌零露勉强的笑了笑,苍白的让人心疼。
“你能怎么做呢?”姬一云早已看穿乌零露心中所想,但他知道一切都是枉然,天不会允许,他更不会允许。
乌零露眼里闪过一丝狠色,“既然你舍不得杀了我,那就我来帮你。”
虽然已经猜到她想要做什么,但是还是无法抑制的生气起来,他扬起手狠狠的在乌零露脸上落下了一个巴掌。企图能够把她打醒,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她,哪怕是从前她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他也是舍不得动她一根头发的。
啪的一声,乌零露也有些错愕的看着姬一云,但执拗的额头始终不愿意低下。
“老子养了你上千年,你就是这么作贱自己的?”
乌零露垂下头,手拉住姬一云的袖口,语气淡淡的,“小姬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就是一块石头,能救活你值得。你拦不了我的,我一定要杀了她!”
姬一云再也生不起气来,不过他叹了口气,“你杀不了她的,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