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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梧桐匆忙告别了Lili跌跌撞撞的感到医院时,心中最后的那一丝不敢相信也被包围在医院外等候着的记者所磨灭了,她一把拉起衣服的帽子,将自己大半张脸隐藏在里面,小心翼翼却又步履匆匆的从记者群中穿过,走进医院。
医院的安保人员尽职尽责的极力将记者们围堵在外,梧桐站在大厅,侧身看着外面的一大群人,轻声的舒了一口气,下一秒却仿佛有沉重的石头压在了心上,她走到前台边,接待护士笑容甜美的问道“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她张了张嘴,那个围绕在舌尖的名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双手无力的绞动着衣角,到了这一刻,梧桐才发现,自己害怕了,她害怕自己问出那个名字后会在护士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她害怕在这栋白色的建筑的某一个房间内找到他,她害怕Lili所说的那些会在她的眼前一一呈现,虽然她明知道自己这样不过是在幼稚的自欺欺人而已。
“小姐?小姐,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护士的询问中,她踉跄的后退几步,紧握着拳头才极力的压下了转身想要逃走的冲动,她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如此怨恨自己的怯懦。
身后突然响起了“哒哒”的脚步声,莫名的,她有种异样的感觉,忍不棕过头去,帽子遮去了她的大半张脸,可却没有挡住她的目光,她一眼便看见了那个长发披肩,戴着墨镜,衣着低调却仍然浑身充满了矜持傲气的女人,那个她虽没见过几次却异常熟悉的女人。
“是你?”
先开口的却是对面的女人,她抬头微微放低墨镜,一双漂亮的眸子内带着几分异样的复杂,她将梧桐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了一个尚算和善却带着几分傲然的笑容。
“探望他?”
没有一丝犹豫,这个梧桐唇齿间碾磨千百遍却难以吐出口的话却被她这样轻易的就问了出来,梧桐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一点反应,对面的女人已经重新带好墨镜,卷发披肩,指尖轻轻一撩带出她特有的风韵,即使是医院这样的地方,她仍然能凭借自身的气质瞬间成为瞩目的焦点,和她相比,梧桐只觉得自己如芒在背,更显得不起眼。
“走吧,我带你上去。”
女人说完,率先走开,梧桐却愣在了原地,半饷哑然苦笑。
她本以为董清雅看见她会唾弃,会厌恶,会不耐,甚至会直接让她离开,却不想自己千思百绪换来的仅仅是这么简单直接的一句话,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屑于唾弃厌恶她,阻止她见蒋宴泽,是啊,见一面又能如何?身份还是那个身份,董清雅是世人皆知蒋宴泽的妻子,而她?
哈……
梧桐突然轻笑一声,为自己的无知,自己的幼稚,她深吸了一口气,大步上前。
“董小姐。”
“嗯?”
女人闻声转过头来,脑袋高高的昂起,优美的颈线和挺直的背脊连成一条直线,梧桐知道,那样从内散发出来自信的气质是她无法匹及的,哪怕如今身份转变成了顾芊,可从小自心底种下的自卑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磨灭的,如说董清雅如同天际最璀璨明亮的那颗星星,那她就是山顶溪边最坚硬的那块磐石,普通的,不起眼的,却固执得有属于她自己的坚持。
“不用了,我不上去了。”
她淡淡一笑,直视着董清雅。
“看样子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就算我去看了也是一样,有你陪着已经足够,我就先走了。”
话落,她不给董清雅任何回答的机会,转身便离开,干脆而利落,纤瘦的背影透过墨镜映入董清雅的眸中,旁人看不见的暗光之中,她双眸微微闪动。
蒋宴泽,这就是你爱的女人吗……
她的唇角露出一抹夹杂着些许苦涩的冷笑,一瞬即逝,随即她转身离开,保镖跟随身边,依旧骄傲而风采。
从医院走出来,梧桐再也坚持不住,飞快的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汽车发动的瞬间,那一直紧绷着的身子瞬间瘫软,双手蒙面,眼泪从指缝蔓延,除了司机透过后视镜是不是好奇打量的目光,再无其他。
她没有撒谎,董清雅既然出现在了医院还对她说了那番话,一切想要证实的便已经尘埃落定,她知道,蒋宴泽一定就在顶楼VIP病房的某一间里安静的躺着,Lili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是发了疯般的想要亲眼看看他,看看那张无比熟悉的容颜,可最后的理智让她做出了这个正确的决定。
是的,正确的决定。
第六感告诉她,那个人没这么简单的就倒下了,他要做的事还没做完,他的计划还在进行,无数双眼睛还在盯着他,他不会就这样被打败,既然他当做做出了故意冷漠疏远她的决定,那她今天这样贸然冲动的跟着董清雅上去岂不是就将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打碎了?
如今的蒋梧桐,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他,她被他拒之门外,甚至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她无能为力,再不是曾经那个在他身边无所不能的万能助理……
即使清楚他的本意是为了保护她,可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无能的自己,顾珩可以交易,温邹衡可以结盟,董清雅可以利用,可为什么偏偏要“保护”她?
想要保护某个人的人却从未想过被“保护”的那个人会承受怎样无能为力的绝望感,他在想要保护她的同时又怎么没想过她何尝不想保护他?就像曾经那样,挡在他的身前,不管面对的是暴怒的蒋意天还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又或者发疯的羚羊和野狗,还是嗜血暴躁的绑匪亦或漫天的烈焰和即将爆炸的汽车……
只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就没法做到和那个人一起共同面对危险,只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可以同甘却不愿一起共苦,不想,这种在乎只会让被在乎的人无力的暗自煎熬。
她和蒋宴泽,一直都在犯着同样的错,只因为,太过在乎。
她忍不住的想笑,眼泪忍不住的流,一路上,如同一个疯子般,司机透过后视镜投来的目光越发的惊恐,车速越来越快,到达目的地是甚至差点忘了收钱就想要逃走。
梧桐站在路旁,抹掉脸上的泪痕,黑屏的手机上倒映着她的模样,红肿的眼睛,怪异的表情,她苦笑一声,拉起帽子盖住脸,低头静静的走进小区。
就是因为太清楚蒋宴泽心中所想的,所以她即使焦急即使担忧却也只能选择默默等待,她想,若真有雨过天晴的那一天,若她真的等到了蒋宴泽所说的那天,下一次,遇到了路边发疯的野狗,她再也不会挡在他的身前让他先逃了……
宽大的帽子挡住了她的表情,阴影中之间唇角一抹淡笑。
下一次,她一定会抓住他一起逃,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