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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够从父亲的背影,看到长辈的艰辛,同样,你也能够从高胜寒的背影,看到男孩子的不服和不平。
看着高胜寒走过办公室的背影,烦躁的李乱红老师叹了一口气。
“张主任,你说这个孩子到底怎么了?好好的孩子怎么接二连三的出问题?”
李乱红当班主任时间不长,三个学期不到,不过之前的她一直是顺水顺风的。
想一想,不是吗?双规,偷窥,跟踪,打架,谈恋爱,一桩桩一件件都跟他高胜寒有关系。至于关系到底有多大,李乱红没往深处想,她认为那是另外一回事。
“可能跟他爸爸被‘双规’有关系。不要说是这么一点大的孩子,我们成年人碰到这样的事,谁心里不会失衡?
你有空要多关心关心一下他,这是关键的时刻,弄不好他会自暴自弃,真的走到邪路上去。”
张主任慢条斯理地说。很多人说他长得像陈健斌,不过,他没有陈健斌装腔作势喜欢着急。在一中的资历,是他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资本。
——难道说,我又简单粗暴了吗?李乱红心乱如麻。张主任能够泰然处之,李乱红做不到,她现在是恨铁不成钢呀。
在李乱红眼里,这个学生,就是她这个班主任最大的希望所在。她希望能够亲自为名牌大学输送一名优秀的学生,为国家输送一个栋梁之材。
——这难道不是普天下的老师,最渴望的荣耀吗!
高胜寒离开教师办公室,心里特别不爽。他打定主意坚决不写检讨,说实在的,他就是愿意写,也得知道写什么吧?谈恋爱,完全是没有的事情,你让他怎么写?
即便是有人看见了他和吴芳草手拉手了,那也不等于谈恋爱呀,何况又不是他高胜寒拉人家女孩子的手,更何况他坚信没人会看见。
吴芳草会傻乎乎的说出去吗?本身就是她主动拿着自己的手不放,她去告诉老师那不是犯傻吗?
一点不错,吴芳草不会傻到去跟老师说,不过,她神神秘秘的的将这个小秘密告诉了两个闺蜜。
第二天,吴芳草兴奋异常的拉着姐妹们的手,跟姐妹们说,“你们肯定想不到,高胜寒绝对是个从来没有碰过女孩子的帅哥,真的,你们不相信?昨天晚上在吃夜宵的时候,我们在桌子下面手拉手了,他竟然紧张的发抖!”
看见两个姐妹目瞪口呆羡慕嫉妒恨,捷足先登的吴芳草可开心了。
与姐妹们分享自己的幸福和快乐,不是吴芳草的终极目的,跟姐妹们打招呼才是她的小算盘。
——人哪,自作聪明也是作。
本来情窦初开的高胜寒,将这个小秘密看得弥足珍贵的。后来,当他从方丛口中得知,吴芳草早已经将这个小秘密告诉了她们,那一刻的高胜寒,顿时觉得所谓的弥足珍贵,只不过是个绚丽的肥皂泡,转眼即逝。
下课了,高胜寒闷闷不乐地坐在位置上,木然看着灰头土脸的楚天阔。
虽然说希望挨一顿打的愿望,终于如愿以偿了,楚天阔心里还是特别憋屈的。他身上肉肉的,挨几下到无所谓,心里过不去的坎,是颜面荡然无存了。
以为老班长在关注自己,楚天阔坐到了高胜寒的身边,“老班长,一班的人太嚣张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是不是单独约会了她们中的哪一个?”高胜寒分析道。
当时,高胜寒突发奇想,这个家伙如果约会的是吴芳草,他是不是真的欠揍。
“没有,绝对没有,他们是觉得我们二班的人好欺负。”楚天阔需要激发高胜寒与自己同仇敌忾。
“他们打了冯景异吗?”
“那倒没有。”
“不打冯景异,不打我,偏偏打你,你不觉得奇怪吗?”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高胜寒精得很。
“我是觉得奇怪呀,最应该挨打的是你,你自己说是不是?走在路上,你是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可是他们不敢打你,打我是杀鸡儆猴!”楚天阔义愤填膺起来。
其实楚天阔心里不奇怪的,他在沙县小吃付款的时候,推让的过程中,趁机摸了一下方丛的手,他发现边上有一班的人在场时,已经晚了。
——看来想挨打没有那么难。
坐在边上的冯景异站起来,他扶着楚天阔的肩膀,“三个对三个打,我们肯定不会输。”
高胜寒看一眼瘦小的冯景异,“你打得赢哪一个?”
“我至少可以帮你们拖住一个吧。你对付他们中最强的那个,阔哥对付他们最弱的那个。”《田忌赛马》的故事,小学教科书上有,冯景异有两把刷子,能够触类旁通。
“你们觉得这样,打过来打过去有意思的话也可以,我奉陪到底,有一个条件,你们首先帮我写一份检讨书吧,关于早恋、关于打架的。李老师刚才要我写的。”
高胜寒平静地等待着楚天阔他们的回答。
“你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我跟高胜寒有事情商量。”从外面回来的马迟迟,快步走过来,目光炯炯地盯着高胜寒,命令是给楚天阔和冯景异的。
高胜寒惊讶不已,他发现班长马迟迟,已经不是以前的吴下阿蒙了。以前当副班长的马迟迟,一天到晚是笑模笑样的,马迟迟看自己总是羞答答偷偷摸摸的,现在自己要仰视她了。
——乖乖,这女孩子似乎比自己更有当干部的潜质,以前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小手夸张的拍拍楚天阔坐过的凳子,马迟迟坐下来,严肃认真的跟前任班长说,“你总是跟他们搅在一起,以后会有什么出息?他们在课间操的时候跟一班的人打架了,你知道吗?老师说跟你也有关系,你如果想帮他们出头,我会看不起你的。”
“知道了,别人在看着我们哪。”高胜寒当班长的时候,从来不会在女生的身边坐下。
“怕什么?我们是在谈工作,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马迟迟说的不容置疑。
高胜寒认真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马迟迟同学,这个同学们公认的班花。
很快,高胜寒得出了一个结论,严肃认真的女孩子,远远没有羞答答的时候看上去养眼。
高胜寒特别欣赏徐行叔叔的一身霸气,他当班长是以徐叔叔为榜样的,觉得自己也够霸气。
马迟迟班长却是强势。
霸气是自我感觉良好,强势则相反,是令别人感觉到有扑面而来的压力。别人感觉不好。
包括李乱红老师跟高胜寒说话,高胜寒也觉得感觉不好,越来越有压力了。
楼心月老师跟谁说话都不会给别人压力,就像以前笑模笑样的马迟迟。
以前高胜寒也认为楼老师嗲声嗲气的,故作姿态。
到了楼心月老师放学的时候跟高胜寒说,礼拜天去她家补课时,那份轻轻柔柔,令他想到了一个绝妙好辞,“吴侬软语”。
高胜寒觉得楼老师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今晚不用上晚自习,高胜寒一身轻松,他担心对方晚上还会生是非。
礼拜天上午,徐叔叔很早到了高胜寒家里。他看见毛毛头上的绷带没有了,马上察看了一下伤口,“嫂子,没事了,恢复的很好。”
高胜寒的妈妈忧心忡忡地问,“徐大,听江似练说,是脑震荡,会不会今后有什么影响?”
“嫂子放心好了,毛毛身体很棒,最近注意调养一下,避免一下剧烈运动,没问题的。那两个家伙,第二天就将他们抓起来了。一个治安拘留,拿木棍行凶的那个刑拘了,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了,很快会开庭审判的。”徐大队长轻描淡写的说,脸上很惬意。
这也太神速了吧?高胜寒忙问,“你又没有看见人,我们县八、九十万人,不等于是大海捞针吗?”
“你老爸最希望的,是看见你考上警校的最高学府,中人民公安大学,等你毕业了,你就知道抓这样的小毛贼是小儿科,小菜一碟。很简单的。
第一,这个案子肯定是你老爸亲自督办的,他当了领导以后直接办案不多,另外这些人才二十多岁,当年肯定是未成年的,这样范围就非常小了,我查了一下资料,分分钟钟就圈定了嫌疑人。他们以为我们是吃干饭的,没躲也没藏,江似练过去就将人带回来了。”
高胜寒是佩服的不行,等徐叔叔走了,他马上开始做作业了,他突然明白老爸和徐叔叔他们,为什么那么爱刑警这个职业了,一方面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其乐无穷,一方面能够为受害人伸张正义,潇洒,痛快!
高胜寒更加坚定了一定要考上‘公大’的决心。
吃过午饭,高胜寒休息了一个小时,然后在下午两点钟准时出现在了楼心月老师家里。
还没有男朋友的楼老师住的是新买的商品房,里面装修的很有品味,与李乱红的宿舍相比,那就是刘姥姥与大观园的差别。
高胜寒刚刚坐下来,楼老师端过来一碗鸡蛋炖桂圆肉的汤,“这是土鸡蛋,趁热吃了,不要跟老师客气。”她坚持让高胜寒先吃了,补一补身体。
高胜寒觉得盛情难却,不吃倒不好意思了。
吃了以后,楼老师针对高胜寒的薄弱环节,耐心细致的一一做了讲解,最后当场布置了几道习题让他做一下。
楼老师布置好了,她说,“小高,你慢慢做,不要急,我到卫生间冲个澡。”
高胜寒全神贯注的做起习题来,十几分钟后,他猛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面钻,回头一看,年轻漂亮的美女老师洗好了澡,正在自己背后一边用浴巾擦头发,一边看自己做作业。
耸了耸鼻子,味道确实让人闻着舒服,高胜寒笑了笑,继续埋头做习题。
楼老师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的说,“你的头好了吗?我看看有没有落下伤疤。”
楼老师双手捧高胜寒的头,在他的头上轻轻的查看起来。
老师摸摸自己的头,很平常,高胜寒完全没有在意。
只是当高胜寒感觉到后背上,有两个格外温温柔柔滚烫的东西挨着了的时候,顿时浑身一颤,慢慢的整个人僵硬了。
南方十一月份的白天还是暖洋洋的,年轻人几乎都是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而刚刚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楼心月也仅仅是穿了一件浴衣。
这时候,少年高胜寒脑子里面完全是一片空白,只觉得整个身体血脉在偾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