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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人不多,古老低矮的瓦砖房在两侧显得古朴,来到这个朝代这么久了,她还是记不起之前的事情。包括她是如何进入到现有的躯壳中。
“小姐,前面就是了。大约还有半柱香的时辰。”
公公尖着嗓音,比女人还要细腻。安浅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却并未发出声来,而在外面守候的公公也并不清楚里面的人究竟听到了没。
“公公,不知您在哪儿当差?”
“哦,如今小的在淑妃娘娘那儿。不过人微言轻,倒是也近不得娘娘的身。”
那就是不得宠的了。安浅怀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玲珑的发簪递给公公,“妾身这里有个小巧的玩意儿,都是女孩子家家的,若公公祖籍中有女子的话,大可拿去把玩。”
不受宠的公公更加容易招待些,若是得宠的公公,自然不会在意安浅怀送的这些小玩意。说不定还会搪塞她。果然,公公见到这小巧的玩意,自然知道还值点钱,也便顺着安浅怀的心意收下。“小姐,今个儿百合宴可不简单呐。太出众不可,不太出众更不可。”
拿人手短,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安浅怀顿时露出困惑的神色,“这是为何?”
“听说这次百合宴,有大周的人。说不定就是选佳人远嫁大周的。所以今天自然会有王后主办,出些题材。答得如意的,都会被列为去往大周的名单。”
既然如此......“那不知公公说不太出众不可,又是何缘故?”
“若不太出众的话,就会被列为那些姑娘的陪嫁。这一生也就算是终结在这里了。所以姑娘今个儿可要小心些应付啊。”
“多谢公公,妾身知晓了。”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安浅怀顿时庆幸起若颜来。若不是因为她卧病在床,得到了假日。今个自然脱离不了要去往宫中的限制。今日的百合宴危机重重,可不知自己能否安稳度过。
妹妹成功逃离了这劫难,安浅怀自然是为她感到庆幸的。可是自己不知是否也有这么幸运的事。
安家距离齐国王宫并不远,甚至有些过分的近。安浅怀被公公扶下马车,瞧着周围有十几人高的围墙,深知一入宫门深似海。哪还有回来的道理。就在她被扶下马车之时,身旁七八名宫女低着头从她身侧离开。莫不是二八的年华。却要孤独老于这深宫之中,莫名的感到有几分可惜了。
瞧着这些女子,安浅怀自然是不想跟她们有同样的命运。
“小姐,咱们此次去的是后宫。所以顺着这条道走到深处,拐几个弯去宫殿内院也便到了。”
安浅怀浅浅点头,宫内守卫森严。而且处处透露着一股森然的气息。铜铁门墙,高耸入云,就像是座天然的牢房。里面的人拼命的想出去,外面的人拼命的想进来。人生莫不是如此无奈。
皇宫重地不允许马车通行。所以安浅怀在进入皇宫之前就下了马车。宫女掌灯,在她们的手中,握着根小巧的铁柱,在铁柱的前端却是扁直的弧形铁片。在铁片之上,挂着素色的小巧灯笼。这些灯具被包裹在油纸布中。趁着反光,安浅怀还能够看到里面的鹿头灯油。
没人手里拿着一盏,也不知道是送去什么地方的。而安浅怀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些灯具很是精美。而且极易把玩。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到了。现在离巳时还算早,日头也不算毒辣。前来的美人们,有些已经陆陆续续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在帷帐中,冷静的瞅着当前的局势。这些美人平日里都是足不出户,对身边的姑娘也探不清底子。故而都安安静静也不说什么话。
现在她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吴王后跟盛德公主的到来。
日头渐渐爬上了顶端,吴王后款步来到这处满是荷花的庭落。在亭子周边更是湖光潋滟,清风徐来。吃着荷花清蒸糕,品着竹茶。可谓是常人不可及。等到安浅怀瞧见吴王后之时,虽然她的姿色有别于盛德公主,但也是十足的美人。行走时如弱柳扶风婀娜多姿,坐立处春风暮雨安然巧笑。而且这吴王后年岁不小了,竟然还能保持着年轻时的容貌。
难怪齐王会立她为王后。
见到王后驾到,众位美女自然是盈盈起身,“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王后的声音柔和,很容易给人产生亲切的感觉。只是传闻里,王后与盛德公主素来不合的传言不知是真是假。
“喏。”
大家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等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巳时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却也不见盛德公主前来。王后的眼色中有些许的不耐,却没有表现。只道,“公主今日事务繁忙,不等她了,先开始吧。”
“喏!”王后身旁的公公鞠躬,面前这么多的美女,他老人家却看都不看半眼。尖着嗓子,“今日共有两场比试,书、画。比试各有半个时辰,比试之后大家可以选择在这里赏花,也可选择自行离开!”
公公最后耳朵那句话实在是太过于奇怪。让安浅怀潜意识就觉得这坑其实就在最后。
但不等安浅怀多想,公公们就已经逐个的发放笔墨纸砚。瞧着面前满满的墨汁和上等的狼毫,安浅怀就觉得头大,她虽然认得古文字,却并不会熟稔的书写而下。再说,若是发现她的字迹跟原来的安浅怀不同,这她又要作何解释?
原主的记忆时有时无,现在若想要从脑海里想出那些字迹无疑是难于登天。
这么想着,安浅怀拿起搁在砚上的狼毫,装作很会的样子悬空瞎比划着。
无题。
自由书写。却也不清楚吴王后的葫芦里打着什么幌子。若是为了大周天子,想必要选出的自然是能顺利吟诗作对的女子。安家的仆人们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对安浅怀说着各地的秘闻。所以对于大周天子的喜好,安浅怀是只晓的。
也罢,她好歹也学过几年的书法。字迹一样不一样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完完整整的被安浅怀写于宣纸上。瞧着自己的杰作,一字一句还算是工整,安浅怀自然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相信以大周子民对吴王后心善清明的传言,定然是不会让她去往他乡了。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站在王后身旁的公公敲响了钟鼎,示意姑娘们停下手里的笔墨。逐个逐个的将书卷收下。统一交给王后。王后点了点头,这些纸便被放到王后身旁,将名字折于内侧。完全实现不问出处。
安浅怀看到这里,顿时觉得这场比试,是动的真功夫了。吴王后是真真切切的在选择去往大周的女子,而不是随意应付。安浅怀瞧着王后,自然感到头大,若她猜错了王后的心思,和秉性,会不会今个儿就把自己坑在这里?
“现在是第二场比试。画,依旧是无题!”
公公的声音落下,姑娘们显然不如第一次的轻松。纷纷窃窃私语,随着钟鼎声响,大家这才安静下来。而王后便拿起刚刚交过来的书卷。时而露出温和的表情,时而神情严肃。在大家小心翼翼的眼神中,王后的手停顿在这张纸上。
“花落花去花无泪,水流水往水惊心。”不自觉的王后便脱口而出,“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罢了。
听着其他姑娘们的诗句,安浅怀顿时心虚不已。她们可是完全凭借自己的才华创作的诗句,可安浅怀靠的是坑蒙拐骗。在此,她的心里充满了对前任敬佩和愧疚。若是帮她度过这个难关,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一定烧香拜佛。
王后的手在此停到一张宣纸上。然而她的神情不如刚才那么怡然自得,而是深深地震撼。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瞧到如此煽动人情绪的诗句,吴王后不由得泪如雨下。安浅怀拿着小眼睛瞧着她,不至于吧,不过就是首诗词而已。她都耳濡目染,倒着背都可得。竟然还让堂堂一国的王后流泪?
果然前人的智慧是无穷的。
“这首诗是在场姑娘何人所作?”
被点到名,安浅怀忐忑不安的站了起来,“回王后,是贱妾。”
齐国的风俗就是这样,面对等级比自己高的人,都要称呼自己为‘贱妾’,殊不知安浅怀是转了多大的耐性,才把这两个字说出口的。
瞧着面前款款亭立的女子,果然人如其字。诗句是字字珠玑,人也是倾国倾城。瞧着这女子的容貌,周围女子莫不是露出嫉妒的神色。
王后瞧了瞧诗句,再瞧瞧这人,自然是知晓这位女子不愿意远走他乡。微微凝了神色,也罢,既然姑娘不愿意,也不必强求,待会儿就把这位姑娘的名字划去吧。
比试依旧在继续,王后让安浅怀坐下。而安浅怀身侧的女子,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在她坐下来之际,故意撞了她。害的狼毫污了眼前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