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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她多少怨恨那少年,给她惹上麻烦,可又为他提心吊胆。只是一面之缘,却让她放不下。也许,仅仅是他眼睛,深邃淡定如湖水。
多年之后,她参考一前辈剧本,有这一句台词“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大概说的就是她了,才有以后的执念,纠缠。
她正思忖,打斗声渐弱。
龙少带几个混混下楼,向她方向一瞥,她亦毫不畏惧直视。
“牙尖的小猫,我喜欢”龙少吐着眼圈,走到门口,又折回,“没想到,白泽木的妹妹还这么可爱。”
她撇过头,不再看他,那声音让她恶心。
龙少却好心情,无视她的反感,手不老实从她脸上向下,她扭动身体,极力反感。
周围几个混混甚至喝彩叫好。
胶带封住她的大呼,溢到嘴边成“哼哼唧唧”声,反而刺激了龙少。
他的手越发不规矩,如蛇游弋。
她拼命摇头,波浪鼓晃动。此刻,她像只岸边的鱼,太阳底濒临死亡。谁能就她啊?
他嫌她捆住的双脚碍事,扯开脚腕绳子。
正要扑上,她得空,用脚踹他。却没中要害。
这一动作却激怒他 ,他一手按住她的脚,一手撕开裙子,如帛裂玉碎。
她眼一黑,心想,完了!
“不要!滚开啊!”她拼命挥舞双手,许蔚然坐在对面盯着她,陷入沉默。
不打扰,让患者在催眠中面对隐藏深处的自我,适当指引,这是许蔚然要做的。
乔柔熙觉的自己要完了!
她闭上眼睛,坠入万劫不复,却听“咕咚”的闷声。
猛一睁眼,场面乱作一团,白泽木带着手下救她,清一色黑衣。
打架争斗,白泽木看似温文儒雅,却不容小觑,几回合已占上风。
“柔熙,你怎么样?”他慌忙跑来,打斗中衬衣扣子已扯掉。
自家妹妹瑟瑟发抖,俩行清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她一把抱住哥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好害怕……‘’头埋进他的胸口,眼泪润湿大片。
白泽木从未见过她如此害怕,印象中妹妹一直如天鹅般,从来都是高昂脖颈,眼神睥睨。
他给她裹上外套,轻抚后背:“好了,没事了,这都没事了……”脸色却一寸寸冷下来。
“小五!”他叫道。
“白少,有什么吩咐”一彪汉毕恭毕敬过来。
“问他,刚才用的哪只手?”他冷笑。
上一秒还气焰嚣张的黄毛,此刻跪在地上,胳膊被俩人牢牢固定。
“问你话呢,你聋了?”小五踢他一脚,声音振聋发聩。
黄毛没吭,小五一把握住他头发,逼他的眼睛直视自己:“说!哪只手?”
“还不说,你想死吗?”他力气加大,手背青筋爆出。
黄毛脸几乎扭曲:“疼……大哥,求您放过我吧……右……手。”
“右手对吧?”白泽木笑的无害,“废了它!”
“白少,饶命啊……”黄毛大呼,本以选的地方足够隐蔽,白泽木不会找到这。而且色字当头,他想着完事了,吓吓那姑娘,毕竟女的对这事都讳莫如深,之前也干过,所以轻车驾熟。
他连呼:“白少,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看在我爸面子……他老人家就我一个儿子啊……”
“哦,好长时间没见他了,”他轻飘出一句,“怎么,你还等他老人家给你收尸?”
不顾黄毛叫喊,他责备她:“怎么被他们盯上?”
她倏的站起身,外套滑下,破烂裙子已不蔽体。
噔噔噔——她爬上楼梯,“你去哪儿?披上衣服,看看像什么样子……”她直接忽视哥哥。
少年躺在地上,血迹还未干,染红大片。
要是自己能站起来,要是能下去阻止,是不是就不会……他竟让一女孩,承担本不属于她的灰色……
从少年眼里,她看到后悔和怜惜,浓的化不来的大片河水,要将她淹没。
他以为自己……被那群人玷污,才自责吗?
她竟舍不得……
眼泪止不赚落,他说会照顾她……
“所以你欺骗了他?”许蔚然突然出现,“你说,自己被那人强行,你是这样说的,没错吧。让他一辈子良心不安,和你在一起?”
“闭嘴!”乔柔熙呵斥道,担心少年听见。
“他听不见的,”陈蔚然说,“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熟悉吗?”她上前一步,而少年看不见她。
“在你的记忆……”陈蔚然重复,“ 你的记忆,我们重新找回……这是你不敢面对的一部分,不仅仅恐惧,还因你那日说谎!不得不说,你装的很像,骗过他,让他一直守在你身边……”
“我骗了他……”乔柔熙喃喃道。
“因为这部分记忆,让你瞧不起自己,用这样难以启齿的谎言,留住一个人,你的自尊心不允许!所以你潜意识选择忘记……”
乔柔熙走出工作室,全身虚脱,从很长的一个梦里解脱,她脑海里还挥之不去陈蔚然的声音“……这部分记忆的丢失,让你不安,恐惧,潜意识又抹去这部分,你有想找回……接受自己犯下的错,既然想留住他,继续这个谎言……”
一回到家,来不及脱掉高跟鞋,她奔回卧室,将陈蔚然给她的碟片插到电脑。
碟片里,陈蔚然给她催眠,她说着梦里的对话,一字不差。
梦里的少年,就是萧正南。
这就是她和他的开始,所以她才如此不安,所以她才这么痛恨徐庭意,从高中起,因为他看向她的眼里,只有欣赏,没有自责……
她迅速抽出碟片,慌张跑到书房,塞到最底层,想想不对劲,又拔出来。
花花绿绿的一叠时尚杂志轰然倒下,“怎么了,回来慌里慌张?”他从浴室出来,头发滴着水。
“你怎么在家?”她问道。
“刚飞回来,过来看看你”他注意到她手里碟片:“那是什么?”
“没什么……”乔柔熙将碟片别到身后,往后退俩步。
“给我看看,”他不威而厉。
“真的没什么,”她越想掩饰,面上越是慌张。
怎么办,她手紧捏着碟子,要是他上前一步,她真要销毁它……
空气僵持,手心汗湿一片。
“恩,你说,”他接过电话,没再看她,“之前条款没看清?你再说一遍!……”
他走出书房,将毛巾甩在沙发上,听着电话,来回走动。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到抽屉里,想等他走后,再寻一隐秘处。
挂电话,他直接离开.
“什么?你没搞错吧!”徐庭意惊呼,引来周围异样目光,她压低声音,起身跑到门外:‘’Cassiel,不要冲动!……‘’
她口中的Cassiel,徐傲梅,感性至上的女人。
好久不见,徐傲梅总会给她惊喜。
阳光攀过墙头的爬山虎,她却深深叹口气。
“小满,我真的要疯了!”回到图书馆,她没忍住。
“诶?”莫小满竖起耳朵,这年头能让徐庭意不淡定的事少之又少,“怎么了?快说快说……”
庭意苦脸:“你之前不是见过我姑姑吗?我能理解她,搞艺术总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感——而孝儿也是世间最纯洁的一部分……”
小满打断她:“说重点!”
“她要现在领养一孝儿!”庭意合上书,站起身,“哦,不,是已经……也不问问我的意见,是孝儿!又不是小猫小狗,总是这样,怎么这么轻率!……”
小满也吃惊,她怎么也不能将那风情依韵的女人与带娃的母亲归为一体。
“你去哪儿?”小满问道。
“去接那女人!”庭意拿起包要走,小满追上去。
校门口,一女子站在车门外,黑长卷垂至腰肩,合适裁剪的套裙更显骨骼清瘦,无形透着丝丝性感。
有的人美不自知,大概说的,就是她姑姑这类人吧,小满想。
‘’女人是水做的,‘’曹雪芹说过,见过庭意,小满算是认同了这句话。
庭意给人第一眼是干净,清澈,又透着些许忧伤。有时看庭意微抿唇的委屈模样,她体内汉子心迸发出来,心里想,别怕,姐罩着你。
但是自从见过徐傲梅,小满想过,到底是什么水才做成这样女子,冷艳如斯,不忍亵玩,是沙漠的月牙泉?
“来了?”徐傲梅将头发捋过耳背,“最近在忙什么?气色不太好啊。”
与莫小满妈妈不同,她更关心庭意的身心。
“没什么,可能最近事有点多,”庭意躲过许傲梅眼神,说谎不是她擅长。
“他呢,那孩子?”庭意试探:“还是你没领养?”
徐傲梅笑道,指向车:“这呢,坐车乏了,睡着了。”
车窗半开,庭意探头,不大孝,睡得正酣,莲子剥开般小巧白嫩。阳光打在睫毛上,微微闪动。
她和小满大气也不敢出,唯恐惊扰小家伙。
“是不是很可爱?”徐傲梅俨然孩子的母亲,平添几分温柔。
庭意示意她靠边说话,站在树下 。
“你还挺上心的,怕吵着他,”徐傲梅说:“看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不觉说这话,为时尚早?”庭意反问,“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还是说,你有把我当作一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