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七

丛云买下铺子后，找了几个装修的小工，把铺子从里到外修葺了一遍。他虽然对这些也不大懂，但是以往在天界人间见多了各式各样的装潢陈设，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指挥别人做事尚且还能胜任。只是这些小工可被他折磨惨了，他一会儿说这里不对那里不行的。那些小工几乎被他折磨得想甩手不干了，若不是他给的工钱还不错，他们定是立马就走人。

好在在丛云的监督下，他们没用几天就将铺子弄好了。等铺子装修完工后，白若寒那边准备的胭脂水粉的也差不多了。因着要开店的缘故，白若寒一个人做不过来那么多，还让家里的婆子丫鬟帮她一起弄，紧赶慢赶几天下来，两人也算是都做好了手头上的事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的铺子很快就开张了，白若寒给这家胭脂铺子起了一个特别的名字，叫“雪香坊”。不得不说白若寒在起名这方面着实没什么天赋，这名字比起她做的胭脂，这名字确也太普通了些，不过尽管这个名字不够雅致，丛云还是尊重白若寒的决定。

他们开张的头一天，生意就出乎意料地好。兴许是之前丛云在收摊的时候和那些顾客说他们要开店的消息，且和那些小姑娘说他们虽然开了店但之前所卖的胭脂水粉都不会涨价，那些小姑娘听了自然很欣喜，都和他表示一定会去光顾他的生意的。这些小姑娘都挺讲信用的，丛云看见了不少熟面孔，心里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就在他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新请来的伙计突然拿着一个大礼盒，朝他跑过来，对他道“掌柜，方才有人送了一份礼给您，说是给我们店的开张大礼，让您一定要亲自打开。”丛云结果那伙计手里的礼盒，这礼盒些大，倒不是很重，礼盒是用上好的檀香木制的，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想来这礼盒定是价值不菲的。且光是一个礼盒就这般，这里面的东西定也是名贵的。

丛云问那伙计道“送这份大礼的人呢？”那伙计绕绕头道“来人是一个年约四十的婆子，说这是她家小姐让她送过来的，还说什么她家小姐是我们老板的师傅，我们店开张大吉，她做师傅的，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丛云看了看店里被客人挤得水泄不通的，王暮出手向来大方，这礼物想来是极为贵重的，自己在这里将礼盒打开，必会引起一阵骚动，便将这礼盒递给那伙计道“店里人太多了，我现下不方便开礼盒，你先帮我放在后屋吧。”伙计应了一声，接过礼盒就走了。

丛云想想觉着有些奇怪，他们不过是新店开张，王暮怎么就送了这么份大礼，她之前不是说等白若寒混得风生水起了，她才会赏脸来看看吗？难道她现下就已经按捺不住想给白若寒一些鼓励了？且王暮一向看着自己不顺眼，就算是送礼应该也不会送到自己这里来，除非这礼盒里有什么蹊跷，王暮故意送这么个东西来提醒自己，甚至是作弄自己。不过现下丛云忙得很，不管王暮想如何，这会儿还是先是放一边吧。

丛云想着想着，冷不防被人碰了一下，看着店里拥挤的人潮，没再想这事，还是先顾生意要紧。

丛云忙了好一阵，直到中午，店里的人潮才少了一些，丛云趁着这个空裆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喘口气的空裆。

这时正好，白若寒和家里的丫鬟，提着几个大食盒过来了。丛云方才坐着休息，一见白若寒立马站了起来，上前柔声道“若寒，你怎么来了？”一旁的活计没有见过白若寒，但见掌柜对着姑娘这般体贴，且这姑娘长得好看得紧，想必这姑娘应是掌柜的心上人。活计很有眼色地接过白若寒手中的食盒，白若寒转头对丛云道“现下有人帮忙，我也可以轻松一些，今日再怎么都是我们店的开张之日，我这个作老板的若是不来，岂不是说不过去了。”

丛云玩笑道“老板可不需要凡事亲力亲为。”白若寒顺着他的话笑着问道“那老板需要什么？”丛云嘿嘿一笑，道“老板只要出钱就行了，若是有个能干的老板娘就事半功倍了。”白若寒没说话，斜了他一眼，丛云赶紧见好就收，识趣地闭上嘴。

一旁的伙计看着这两人打情骂俏，心痒到不行，羡慕丛云有这么个美貌如花的老板兼情人，可他们也明白自己羡慕也没用，毕竟自己没有掌柜这张祸害人的皮相。

丛云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也饿了，正好现下人少便与白若寒一道去了后屋吃饭去了。白若寒问了他今日的情况，丛云和她绘声绘色地说了一大堆，逗得白若寒一直笑。

就在两人有说有笑时，外面的活计突然进来对丛云道“掌柜的，外面突然来了一个客人说要在我们这里买一百盒梅花膏，我们店里没有这么多的存货，他想与你详谈一下。”丛云有些，白若寒好不容易来看他，这客人非得挑这时候来打扰自己的好事。白若寒见他面上不耐，便知他心中所想，在他耳边小声道“先出去看看吧。”丛云不情愿道“知道了，老板。”白若寒笑着悄悄推了他一把。丛云就随伙计一起出去了。

他们一起出去后，屋里就只剩白若寒一个人，方才他身边的?丫鬟现下也跟着在外面帮忙。这后屋是放杂货的地方，他们店里才开张，后屋倒是没什么杂货，后屋不大，白若寒一个人在后屋里待着无聊，站起来到处看看。后屋角落里放着的那个木质的礼盒很自然地映入了白若寒的眼帘。

白若寒走过去，拿起那个礼盒将礼盒放到桌上，仔细端详了一阵，丛云现下在外面忙，方才也买来得及问他这盒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看这盒子质地上乘，上面的雕刻精致，想来应是别人送来的贺礼，看样子他们还没拆开，白若寒有些好奇这盒子里面装的什么，索性直接动手将这木盒打开了。

这木盒造得简单，白若寒稍微摸索了一下就摸到了木盒的盖子，她轻手将木盒打开。然她一开木盒，却有一股异香扑鼻而来，这股异香像是花香又像是草木的香味。木盒里面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元宝，白若寒拿出金元宝在手里掂了掂，感觉沉甸甸的。这金元宝少说也有一百两重，真不知是谁这么别出心裁送他们一只金元宝，且还在金元宝上涂些不知名的香。

白若寒将金元宝凑到鼻尖下，嗅了嗅，惊奇地发现方才的异香现下已然消失了。她嗅觉灵敏，可不认为方才是自己一时恍惚弄错了，不过现下这金元宝上可是一点香味都没有了。白若寒心里奇怪，但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来。

正在这时，丛云从外面进来了。白若寒放下金元宝，问丛云道“外面的事情处理完了？”丛云笑着应道“对呀。那客人是个爽快之人，我将价钱谈拢了后，她就直接付了一半的定金，还说明日就过来拿货。”白若寒好奇问道“我们只不过是头一天开张的小店，那客人出手大方，想必是个家底厚的，为何偏偏选中了我们家？”丛云回道“那人家底厚是不假，只不过他花的钱却不是她自己的。他呀是挑中了我们家新店开张，卖的胭脂水粉价廉物美，且名声不错。我方才与他交谈时打听过了，那人是个大户人家家中的管家，买这么多梅花膏是用来打赏家中婢女的，我们家的梅花膏比好多家的都便宜，他回去报账的时候，还能吃些回扣。”白若寒有些吃惊道“他连这些都和你说了？”丛云摇头道“这些他自然不会和我说的，只不过他让我记账的时候将价格些低些，我就猜出来了。”

白若寒若有所思道“这些大户人家的家仆个个精明，说不定当初我们家就是出了这样的人才会落得家道中落的下场。”丛云见她提起伤心事，赶紧安慰道“过去的事还提他做什么。只要现下能振奋起来就是了。”白若寒点点头，回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说着正想起身，还没站起来，不知怎的，脚下一软，就站不稳了。丛云眼疾手快，赶紧上去扶住白若寒。白若寒只觉眼前模糊一片，头晕得很，她想开口说话，可话到嘴边，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嗦，喉头有一股腥甜的味道。她下意识用手去捂嘴，手触到嘴边时，只觉手上黏腻腻的，放到眼前一看居然是一片嫣红。

丛云吓坏了，这人刚才还好好的，现下怎么成这样了，他在白若寒耳边急急地唤道“若寒你怎么了。”可白若寒却好像听不见他的声音似的，只是剧烈地咳嗦。丛云急坏了，也顾不得什么了，手上凝起一股仙气，注入白若寒的体内。

可他越是注入仙气，白若寒的气息就越微弱。丛云记得团团转却没有一点办法，他大声对外面唤道“小姐昏倒了，快去叫大夫。”白若寒的丫鬟在外面听见了丛云的呼喊，急忙进来，一见白若寒嘴边全是鲜血，吓得不轻。但这丫鬟跟了白若寒这么久，也算是个沉稳的，只呆愣了片刻，就立马跑出去简单和店里的活计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去找大夫去了。

丛云双手颤抖地抱着白若寒，声音发颤地在她耳边低语道“若寒，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啊。”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可白若寒却丝毫没有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