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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没?来了没?”
“我听见炮响了!”
“你没闻见脂粉气儿吗?”
“吆,陈大爷,您老人家也跟着凑热闹,当心中暑。”
“就兴你们看,我老人家不能看?”
“……要是我出身好一些也进去选美人……”
“得了吧,你当进宫是容易的?即便是进去了,也不一定能善终。”
“嘘,小点声儿,被你们家那口子听了去,要揍人的。”
“哼,就他那点儿能耐……”
一匹快马咯噔咯噔地跑了过来,陆苌胜衣着华丽,骑在马上好不威猛。他挥着手里的长鞭,啪啪甩在石栏上,惊得人们比马还要害怕。他皮肤黑黝黝地布满了褶皱,与脸极不协调的是一双金鱼般大小的眼睛,现在眼睛正盯着两岸熙攘的百姓,看着他们一举一动,若是谁想有歹心,可躲不过他的法眼。
陆苌胜勒了马,拍拍沾了一点灰尘的官靴,用马鞭点点周围的人,不紧不慢地说道:“闲杂人等回避!”
“这位就是陆大少?比传说中长得还夸张。”
“哈哈哈哈哈……”
有一女子站在茶馆门口,磕着瓜子儿对陆苌胜指指点点,陆苌胜恼羞成怒,跨下马来,跟她吵嘴:“说你呢!不要随地扔瓜子皮。”
“我丢瓜子皮是丢我的脸,丢不丢我的脸是我的自由,就像陆大少出不出来是您的自由,大家看了笑笑罢了。”说着用捏着瓜子儿的手捂着嘴,止也止不住地笑。
“刁妇!”陆苌胜一甩长袍,想与她再理论一番,这时又一匹快马行至,从上面跳下来个中规中矩的年轻人,他表情严肃地走到陆苌胜面前,低声说道:“陆大人,队伍马上就到。”
“陈英,这刁妇以下犯上……”
“孰轻孰重,大人自酌。”
“那我得好好地跟这悍妇撕撕,这群无知的人非觉得陆苌幼好看,我们家苌幼又不会娶了她们这些女人……”
灼灼撑着啥快地走着,她正在纳闷,年前还见好多商铺小摊,好不热闹,现在竟如此萧条。脑门上都是汗水,她用袖子擦了擦扶着石栏慢悠悠地走着,镇子变化太大,气氛有些怪异。一瞬间想到了《游侠月传》里游侠先生被歹人追踪,行到陌生小镇,里面竟一个人也没有,只听见破庙的木门在风中只呀吱呀叫个不停……
再走走,过了桥,这才看见了许多的人,他们眺望着,脸上写着期待。灼灼迎着人们过去,想问一下药铺怎么走,只见众人纷纷张大了嘴巴表示惊讶。
是我太过招摇?还是山下的百姓太淳朴没有见过真正的美女?灼灼皱着眉头,学师兄,拂过额前发丝,将纸伞轻轻扛在肩头。
“哪来的民女快快闪开!”陈英拔剑怒张,陆苌胜也跟着长大了嘴巴,眼珠子快要飞出去,他拍拍自己的大腿愤恨道:“什么时候叫这女的挡了路!你赶紧离开!”
“此山是你开?此树是你栽?”灼灼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姿态站在路上,她把山上待久了的刁蛮劲儿拿出来,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陈英的浓眉都已皱成一团,眼看着这次这次任务轻松完成,没料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他的性格可不是陆家两公子好对付的,这会儿已经抽了宝剑向灼灼刺去,“大胆刁民,还不快快退去!”一剑飞快刺去,他并不是真心想伤害灼灼,以为吓唬吓唬即可。
但灼灼才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她还巴不得有人跟她切磋一番,每天 被强大的师兄虐,她得从别人身上找找优越感。于是笑着收了伞,放回身后的布袋,向陈英拱了拱手,学游侠先生谦逊道:“多有得罪。”
原先只是吓唬灼灼的陈英,见她已经摆好了阵势,看姿势倒是有一番修为的人,眼下这时挑衅,明显是有目的的。她或许是反动组织,或者报复社会的青年,这社会总有些愤青压制不住内里的洪荒之力。他暗自运气,想一招制服眼前拙劣的女子。
陈英举着剑,剑尖正对着灼灼的眼睛,带着划破空气的声响推到她面前。“好剑法!”旁边陆家大少连忙为他鼓掌,灼灼心里一阵冷笑,这人的剑术只能说是中等,远远在师兄其下也就不用说了,关键是看他耍剑没有一点风韵,这么说来,其华的实力还挺强大,她一边笑着一边轻松躲开。虽说轻功不行,但家鸡有翅膀也能扑腾两下,灼灼当然也能在空中翻个筋斗之类的高难度动作。
“哇……”场外观战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发出感叹,嗑着瓜子儿的女子也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着,人们的兴趣已经从盼着看美人转移到了要当街打斗的俩人身上了。
灼灼双脚分别落地,转了身来就向陈英进攻,一双粉拳看似不大,落在身上还是很痛的。她不认得对方是什么门派剑法,见招拆招就是了,你来我往,一时没有分出胜负。她想如果师兄在一定会批评自己招式太过难看,嘿,其华是其华,我灼灼是灼灼,注定是被游侠养活的人,又何必把功夫练得那样深厚,不给游侠先生一个献殷勤的机会?
可见,一心不能两用,正在打着如意小算盘的灼灼,突然被陈英一招击在肩头,被他抓坠没完,直接被丢了出去。灼灼在空中转了两圈,突然撞击在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身上,她顺着那东西滑了下去。
脑袋,又中招……她捂着头,痛得在地上直跺脚。被师兄敲了脑袋还不够吗?为什么又伤害脑袋?她挤吧挤吧眼睛,从眼底泛上来的泪水顿时滋润了眼眶。明明预算好的,可以在空中旋转两圈,顺利自由落体,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个什么,直接挡了她设定的路,脑门撞上那东西,裂开似的疼痛。
“陆少爷!”身后陈英恭敬地叫了一声,他略显惭愧,跟随着陆大少处理好平怡镇这一段道路安全,马上就要结束的进城仪式竟被灼灼给毁了。
“苌幼…你还好吧?”陈英自知有错低着头等着陆苌幼的安排,而陆苌 胜先跑过去,心疼地叫了一声。
他这才抬头看他,陆苌幼俊秀的脸庞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颈洁如瓷,斜飞的挺直剑眉微微簇在一起,低垂着细长氤氲着黑曜石般锐利的眼睛,那目光正盯着自己玉质似的挺直鼻尖。是在看缓缓流出的鲜血吗?陈英倒吸一口凉气,他深深为灼灼的命运感到同情。
陆苌幼是谁呢?平怡镇最为着名的男子,全镇女性心目中的理想型,完美代表。每次他出现在视野中,整双眼睛都会感到清爽无比,世间为何有这么绝美的男子叫人不敢轻言生死,生怕再见不到那面庞半眼。每次他出现,都像是伴着云彩,淡雅如雾中又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而现在这位大众情人被一个叫做灼灼的少女误伤致流血,并且是那令人见了神魂颠倒的清俊脸庞正丝丝冒着血,顿时安宁的平怡镇再沉静不下来,原本在街头看热闹的女人个个恼怒起来,目瞪口呆的男人们默默后退,远离空气中撕绞的热气腾腾的杀气。
“啪”,一个鸡蛋飞了十来米,不偏不倚正落在捂着头拭泪的灼灼背上,她正在自哀自怜哪有功夫抵挡暗器,等她发觉时,蛋清和蛋黄已经在衣服上渲染开来。“啪”,吃了半截的白皮儿黄瓜紧跟着跑了去正好砸在懵懵懂懂的灼灼的太阳穴,她眨了一下无辜的大眼睛,想搞清是谁这样没有素质。
不过,她还没有机会多想就被各种食物埋了起来——那正是留作看陆苌幼公子和皇帝的美人打发等待时间的零食。
“这是什么情况?”灼灼自言自语:“这是小镇大姐表达自己浓厚爱意的表现方式吗?食物是挺丰盛,不至于……”
一眨眼她便深陷其中,可悲的是还不明白自己正是因为陆苌幼闯下了大祸,得罪了全镇的女性们。
“我们要替陆公子报仇!”
“我们老公要是因为这家伙破了相,别怪我以大欺小,让这丫头片子吃不了兜着走!”
“姐妹们,既然我们因为同一个理想型而走到一起就应该维护陆公子的尊严。”
“那女子别用这招勾引陆苌幼了,是时候公布我跟我们家苌幼的关系了……”
“去去去!现在不是听你吹牛的时候,我们上吧!把她大卸八块可好?”
“你看看陆公子脸上都伤成什么样了,把她凌迟也不为过……”
于是这些女子推搡了拦着她们的衙门走狗,像饿狼,像恶魔,疯狂地朝灼灼扑去。原本待在树上凑热闹的黄鹂麻雀等,受到了空气中已经扭曲的强烈杀死,立刻扑腾了自己的小翅膀逃也似的消失在树梢。就连刚才还挥鞭耀武扬威,持剑摆着花架子的陆苌胜和陈英也吓得面如土灰,真是平日没发现,原来平怡镇深藏着数量如此大的悍妇。而灼灼越听她们的对话,越是觉得不对,她们口中的陆公子是何人?难道她们将自己看错人了?
灼灼终于从零食堆里露出脑袋来,那脑袋上面明晃晃地鼓出个大疙 瘩来。几个扑过来的女人已拽住了她细嫩的耳朵,疼得她噌地跳起来,身上的葵花子跟着蹦跶了一地,蛋清像是鼻涕以缓慢的速度向下散步上面还沾了几颗细长的枣核。
灼灼使出蛮力推开几个人,跟女人打架似乎不需要漂亮的招式,因为往往没等你反应过来就被揍了眼睛,她们全都伸着胳膊来揍她了,那么多手那么多腿,那么多指甲那么多无理智的脑袋,不带这么玩的,学了武功也不知怎么逃脱,一会儿身上就挨了个遍。
天呐,我少女灼灼就这样结束一生吗?师兄,你这家伙好狠心,也不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