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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扇门紧闭,已经封锁住了太多秘密。人站在门外,一无所知。灼灼不能坐以待毙只能从围墙上翻进去。那些已经开始腐烂甚至有些干涸仙人掌身上踩过去,终于看清了围墙里面的情景,宛如地狱一般带着毁灭的力量一瞬间出现在灼灼的眼前。
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心跳的节奏,她只知道那个节奏已经令她失去了理智。浮现在眼前的都是什么呢?尸体、鲜血,已经僵硬掉的尸体,已经干在地上的鲜血,这些人都是谁?她连忙跳到地上,将尸体的面巾拽掉,陌生,都是陌生的脸。她不认识这些人,不知他们的来历,但是她只知道他们的身份,如陆苌幼所说,他们一定是杀手。
第一次看到满地的尸体,灼灼忍不住想要呕吐,已经干枯的血液散发的腥味已经不浓郁了,但见过横尸遍野的场景,灼灼很难镇静。死的都是杀手,她压抑着那股反胃的劲儿一一察看死者的面容,陌生,都是陌生的脸。那么,师父和其华都还好着的吧?
一股懊恼油然而生,她在夜山出事的时候在哪里呢?是在陆府香软的床上睡着还是在吃吃喝喝?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同师父师兄一起对抗敌人呢?一连串的纠结浮在脑袋里,她没有注意,双手在翻动尸体的时候已经沾满了血迹。是谁的血脏了自己的手?这些已经死去的人,能否起来说话,告诉她师父和师兄的下落,告诉她他们二人依旧吊儿郎当,没心没肺?
没有人回答,周遭只有伤痛一般*着的风声。如河面一样波光粼粼的杨树叶子,在茂密的叶子间,再也看不见其华装叉的样子。居然自己下了一次山就再也找不到家了,她的眼泪涌了出来,沿着脸颊如同河水一样晶莹的泪珠颗颗硕大。她站在这片荒芜之中,泪流满面,陌生的尸体七零八乱地横在院子里,污染了她生存的地方。
“师父…师兄…你们究竟在哪里?灼灼知道错了,请你们带我一起走吧,我们去别的安静的地方隐居,或者再换一座山,但是,求求你们了,不要抛弃我……”不可一世的灼灼哭得撕心裂肺,谁能想到这个任性刁蛮的小师妹居然也会心碎成这个样子?
难过如同潮水,很快就将她湮没在其中。如果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现实,那么她希望这个现实快些被打破,二十年来从未离开过的师兄和师父,居然就在一朝一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简直不敢相信,平日里安静又温馨的夜山,竟像是一个无比凄惨的梦魇,将她如同蚕蛹一般包裹起来。
过了很久,她才能动弹四肢。阳光渐渐淡下去,慢慢的把她的身影变成一个单薄的剪纸。在后面一直尾随着的人们看到这里的情景也吃了一惊,其中一个做了手势意思是立刻禀告陆少爷。于是便有一个男子掉头按原路返回。
灼灼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要去哪里好了,她不知道师父和师兄会去哪儿,石心道长他的道观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其华和师父。以为这样就能抛弃掉少女灼灼吗?那就大错特错了,首先她相信那二人一定还好好活着,其次,她觉得自己必须找到那两个人。至于从哪里开始着手她还真一时没有头绪。
已经习惯了尸体与血迹,有更大的心里的伤痛代替了这种刺激,她没有办法不埋怨师父和师兄,居然就这样匆匆离开,一点线索都不给她留下。
这里必然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她大致看了一下,大概有二三十个杀手,也就是说,二对三十,由此可见,这场战斗多么激烈。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师父和师兄究竟是如何逃离的呢?她一间一间地寻找他们遗留下来的痕迹。
但因为重新来到已经毁掉了的房屋,以前的情感统统都给浮现出来,多么悲惨的对比,她手捂胸口,似乎这样才能缓解一下内心的疼痛。这房间是师父的,他钟爱的棋子已经零落一地,纸张碎屑都随意地躺着,一副人去楼空的模样,灼灼觉得自己是个旧人,到了这个旧的环境竟觉得变得是自己。经历过明显打斗的房间里一片狼藉,杀手的目标或许就是师父,灼灼细致地环顾四周,除了一摊血迹觉得可疑,别的没有其他。这血的颜色十分奇怪,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想必这人已经中毒了。
灼灼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担心,这种痛苦的事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周围人的身上?放心好了,老天虽然对我残忍,连个爹妈都没有,但是还好送给了我一个师父当爹,一个师兄当妈,说明还是很幸运的,所以这两个人一定没事。
她又来到了其华的房间,他居然有这么多本《游侠月传》,吆,原来是为了新一期的杂志的签名儿,哎,他也不容易呢,为了少女们心中的理想人物画就连签名也是游侠先生,如果在平日她可能就会将其华嘲笑一番,但是她现在看着这场景真想大哭一场。其华的房间比师父的干净一些,想必打斗是在师父那里进行的。为什么将目标设为师父呢?他的功夫深不可测,也难怪院子里出现这么多人的尸体了。
由此,她可以断定师父和师兄都还好好的,他们一定是逃到了某个地方,然后看着狼狈的她。
自己的房间与厨房都很干净,没有什么痕迹,她更加疑惑,为什么同样是夜山派,为什么杀手只放过了她,故意将她与陆苌幼引开。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显露出无助的表情,然而她站在厨房的时候,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出现了,那日正是在这里听到异样的声音吧?当时那个声音在不停地说什么呢?灼灼捂住脑袋,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
她正在为师父准备晚饭,在意识模糊之间突然听到一种声音,那声音究竟在对她说些什么呢?她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变得意志模糊?她看了看周身,寻找蛛丝马迹,突然将双目盯在了自己的烟云蝴蝶裙上面,她抬起来袖子闻了闻上面的气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香味应该是跟那辆马车有关。
难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她乘坐了那辆马车,车子里放有迷人心魄的熏香,于是她*纵着做了什么事情。她捂住自己的脑袋仔细回想当日发生过的一切事情,那声音是什么样的来着?那声音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呢!
显然她绞尽脑汁也没有办法回忆起来,她只能将精力放在厨房里其他的物件上面,找寻了很久终于看到了苏小成送的人参盒子。
一瞬间脑袋里如果如同有电光火花闪过,是了!就是这个人参!直到此时她的记忆才恢复过来,当天晚上那个声音冷冷地指挥着她:“把人参放在菜里做了给你的师父吃吧。”于是懵懵懂懂的自己竟然真的听从了那个指示,直到现在她才想起来,她用人参炒了土豆,在饭菜上桌以后她还亲自给师父夹了一筷子。那么人参里究竟有什么秘密?灼灼心里已经完全冷掉了,她知道那些杀手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师父,倘若师父真的出了什么差错,那么这其中的一大部分的责任都要归属于自己。
眼中已经干涸,可是泪水还是再一次的涌了过来如同潮水一般。灼灼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一个结果,难怪师父和师兄都已经消失不见,一定是将她视作杀手的同谋。所以就这样不由分说地将她给抛弃了吗?
就算流再多的眼泪也无法挽回当时犯下的错误,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拜托师父和师兄一定都要平安,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弥补。
失掉了魂魄,眼睛哭得发痛,灼灼孤身一人徘徊在院子里,黑暗即将降临,属于她的地狱即将开启。灼灼在此时此刻只想寻找一个熟悉温暖的胸膛,使劲地抱着,就像别人家的孩子眷恋母亲一样,死死地守住她,渴望与她永不分离。然而自己竟然是一个连母亲都没有的人呢!
在无意识的行走之中,已经走到了后院的桃林,已经错过季节的桃子腐烂在枝头恹恹一息。她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所有的知觉伴随着理智都消失不见。在昏暗的光线之中她突然发现一团黑色出现如同从地下生长出来一般。她从未在桃林里见过这么一个东西,心下有不好的预感,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个团黑色。
终于她又放声大哭起来了,因为这场景不得不令人痛哭流涕。凭借着灰暗的,刚生出来的月色,她终于认清显示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一座坟茔。她用残缺的意志,读了好几遍终于读懂了上面所写的文字,用一块木牌立着的碑上,是师兄极为不好看但能读出认真来的一行字,“夜山派掌门,叶子安之墓。罪徒夜山其华。”
在已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灼灼看懂了上面的字迹,她的腿一软跪在地上。
“师父…师父,我错了,师父!求求你回来吧!”灼灼仍是不肯相信,这些泥土下面埋葬的就是平日慈祥的老人,他明明一直存在自己的身边啊,怎么可能会钻到这个泥土下面呢!灼灼一遍遍想像他躺在泥土里的姿势,银色的胡须和安详的容颜,但是无论她怎么想像,都看不清他的脸,焦急的灼灼只能徒手挖掘泥土,她是不相信师父会死的。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自己身边的人会离开自己,从来没有人跟她说她爱的人有一天会死。
谁能告诉我,他死了以后自己还怎么活下去?只剩下悔恨和痛苦的人生她恨不能亲手了结。
就这样,她几近疯狂的挖掘着,指缝里充满了泥土,双手肿胀得生疼。突然失去感觉的手指忽然感觉到一股温热,原来,是自己的手正在汩汩的流着血。在泥土的浅层,她找到了自己的剑,是师父送给她的“孤影剑”。如同触碰了诅咒,她躲闪着不敢接触那把剑,因为,最好的年华都在这剑里面了,接下来,她将枯萎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