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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想晴起来的天气带着一丝凉意,正是“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太阳总算是露出来了,一改之前的阴霾样子,透明的光线均匀地分布在世间万物上。平怡镇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人们有事没事都会出来赶个集。
“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啊?”
“‘解语亭’那事儿。”
正在传播着小道消息的男人左右看了一看,觉得相对安全便继续与他的朋友讨论此事:“好像跟‘逐龙派’也有关系呢,这江湖才安静几天,就又传出这种事儿,你说‘解语亭’人家这么多年低调成什么样子了,这‘逐龙派’还挑事儿……”
“嘿,我说兄弟,咱们不过平头老百姓,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具体的点评,他们江湖人士可不是好惹的啊……”
“这江湖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哪有什么永远平静,不过是相对和平。”
“你我吃瓜观众就不要说这个了,还不如给我便宜几个铜板。”说着那老汉就要多拿几个萝卜,自然被小贩挡了过去:“哼!你休想,你以为我是‘解语亭’啊,能忍下这口气!”
传闻这种东西最不值得一提,原本也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被人说了去,还用着最为真诚的表情,似乎那就是事实就是真相。或许最初还能看到真相的一部分影子,但一个人一种叙事风格,说着说着就不知所云了。
“他们在讨论什么呢?我听说事情可还没有结束呢,说不定过两天就开始风云变幻了……”
“你一个毛头小子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哎,虽然我身材瘦弱,还是有着一颗企图发现真相的心的。”说话的是个年轻人,他古灵精怪的,身份也挺神秘,不过偶尔才出现在平怡镇的街道上。
“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操心江湖中事。”
“那大叔,你已经知道这么多了岂不是要被杀人灭口了?”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根色彩艳丽的野鸡尾巴上的长长的毛,在手上耍着,那毛便灵活地抖动着,从那小子头到手上这羽毛都透着一股子的机灵劲儿。如果不是他模样还算周正,这狡猾的模样还真会被人当做小偷给抓住了。
“我也都是听别人瞎说的,那有什么值得他们杀人灭口的。”
“大叔,说来听听,我最近很少出来的,不知分外面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上一次出来还是在‘解语亭’爆炸性不久,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这个亭子还没有炸毁啊?”
“看你细皮白嫩的,应该是被你爹关在屋子里苦读吧?那我就跟你说说这次‘解语亭’的事情。”小贩用麻布将他早上刚磨好的豆腐盖起来,等着人们前来购买。闲了晒太阳太过无聊,不如就和眼前这个小子说说话好了。
“话说啊,这解语亭近几年在咱们平怡镇可发现不小哩,可是这江湖中的事儿,跟其他的也都差不多,你混的好就会被人嫉妒,这不…昨天咱们平怡镇发生了件大事儿……”他卖关子地停顿了一下,故意咳嗽了一声,年轻人立刻拿胳膊肘捣他几下,“赶紧说别卖关子啊,本公子听的正好好的……”
“其实,这事儿并不大,但是我看后续绝不会这么简单,所以才说它比较重要……”
似乎没有其他可以讨论的事情了,很多人都在说“解语亭”昨天发生的事,众说纷纭,在此就不必多说。
一只白鹭拍着身子划过热闹的市区的天空,轻盈地飞进一片森林里。
解语亭的檐角高高飞起,就好像刚才白鹭飞翔的踪迹。檐下一盏很大的格子窗户打开着,窗子里正坐着葵,她依旧还是那灰色的衣裳,还有一个松垮的头顶髻,细长的木簪没有多少纹饰,只有一些祥云文点缀。白净的天鹅颈伸长,原来是在与尹月下棋,她一早起来,稍微梳洗过就来尹月这边了。
“这颗往这一挪不就成了末生了。”尹月狭长的丹凤眼看着葵刚刚下着的那步棋,似乎心情还可以,不觉间宠溺似的给她指点。
“哎呀,我可能与棋无缘,怎么都不能理解,好似聋子听打雷一样。”葵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一边耳朵被窗外新鲜的阳光照的有些透明,耳朵上的一些微小的金黄色的绒毛也都一清二楚。
“罢了,我再不知道你可好,你更小的时候只会把人家下好的棋弄乱,不乱吃就托你福了。”
葵低下头偷笑,或许是她心中的误会解除了,觉得今天的尹月亭主比以往更加亲切。
“那我就不记得了。”她装赖道。
尹月不再与她下棋,慢慢地一颗一颗地收拾着棋子,叫来小丫头上茶,手上收拾着的棋子倒始终没有停下,有条不紊,风度翩翩。他的手指本来就嫩白,捏起棋子的时候指尖微翘,看起来清新淡雅,如今日的阳光扑面。
“似乎很久没有看见你如此轻松了,昨天休息的可还好?”尹月幽幽地问道。
“虽然很久才睡着,但终究还是睡了一会儿的。”葵眨着眼睛,她觉得又回到了原来,她还没有跟随师父学功夫的时光。尹月出门去办事情,她就在院子里无所事事,扯了把摇椅躺在上面晒太阳,阳光照下十分刺眼便用手帕挡住面,一边美梦,一边等着亭主回来。
一直在回忆往事,她是老了吗?
“慢慢来吧,我叫月槐再给你抓几副药材,至于喝不喝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亭主,您怎么知道他们会在‘醉梦风’里下*?”葵一听说要喝药,就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尹月收完了棋子,移步到圆桌前,打开茶壶盖子,往里看了看,确认是要请她喝的上等好茶才重新盖上盖子。翻过两只干净的杯子,尹月亲自给空杯添满,一手一只,递给葵一只。
“是你经常去的店我自然要查个干净,他们的雕虫小技实在不入我眼。”
“您…亲自……吗……”葵受宠若惊地回味着尹月所说的话,忍不住惊讶地发问,尹月自然不回答,她喝了一小口新茶,瑟瑟的入口滋味并不是很美,待她快要放下杯子说品味不了的时候,口齿间竟又变得香甜,禁不酌奇又尝了一尝,果然如此神奇,入口时的苦涩稍后就变成醇香使人欲罢不能。
“我就猜你会喜欢这茶,特地给你留着,平淡无味的,你又欣赏不来,就把这包一并叫月槐拿去吧。”他的眸子是无力的灰色,看起来无精打采什么都未放在心上,但就在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居然隐约浮现了一枚微笑。葵欣喜地将那微笑收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好一个明朗少年。
“其实昨日听见他们无意间说出‘葵姑娘’的时候,我就已经全力戒备。”
“他们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一直都在谋划着换取你的信任然后下手,只不过初雪的出现他们不得不提前动手。”他说初雪的时候,葵特地看了他的眼睛,还是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转变。
“我还真以为他们是普通百姓。”葵双手捧着脸,撑在桌子上。
“好了,不必想了。”尹月看了外面的阳光,然后道:“晌午就不必回去,江南区亭主要来,估计这会儿应该到了。”
江南区总亭主?她来干什么?
葵点点头,思索着昭苏长此行的目的,当然了,她才不会认为自己能够猜到他们的心思。
总归,不说她来谈论与尹月亭主的婚事,那就是大幸。
“报告亭主,江南区总亭主已经行至惺荏路。”
尹月摆摆手,示意下人可以离去。
葵站起身来,整理好她毫无美感的灰色袍子,正要跟尹月一同前往迎接昭苏长。
“等一下。”尹月叫住她,双手扳过她的身子,使她完全与他面对面。葵吓得不知所措,紧紧握着她的衣角,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尹月亭主,他身上淡淡的熏香的气质萦绕在她的口鼻,紧张又幸福地快要晕过去了。
尹月面无表情地帮她整理乱发,淡淡地说道:“还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好。”
葵害羞地吐吐舌头,任由他将落在脸庞的,挡住眼睛的那些乱发别在耳后。是幻觉吗?莫不是又喝了“醉梦风”,上次梦见同他在桃林间斗嘴,这次竟梦见亭主给自己拨弄头发,真是越来越胆大了,葵暗暗教训自己。
“尹月!”
正沉浸在梦境般的甜蜜时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昭苏长的声音。葵吓得一激灵躲在了尹月的身后,这举动太过异常,似乎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葵定了定神又从尹月身后出来,低头向昭苏长:“葵参见亭主。”
“尹月见过……”
“免了!”昭苏长一甩手将马鞭抛在桌子上,新沏的茶被她一鞭子打飞。然后她瞪起圆眼把屋子里一丝一毫都看个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她便一屁股坐在葵刚才坐着的卧榻上。盛气凌人地说:“亏我快马加鞭地往这赶,特地先独自跑来看你,给你惊喜,结果你们堂堂平怡镇‘解语亭’竟一点欢迎和招待的仪式都没有。”
“属下怠慢了。”尹月低眉道。
“我说葵,你出来已经好些日子了,怎么也不回去,多少日子没有孝敬师父了?”
葵低头不语,她这个师姐平日里没有见过几次,昭苏长学成以后就掌管了江南区总亭,那时候葵还昏迷状态呢,拜师更是很久后的事情,所以她与这位师姐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厚,毕竟没有在一起生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