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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本该是最喜庆的一日,大晟朝皇宫里却没有外头那么热闹。
虽然只是因为夭折一个皇子,可人人都知道那位生下的皇子可不比旁人的。
每一年的除夕夜宫里都会举办宫宴,所以大臣们携了其夫人和嫡子嫡女早就来宫里侯着,可今日候了很久也不见皇上皇后到。
就在所有大臣交头接耳的时候,却等来了李公公领了几个太监进来。
“传皇上口谕。”
太和殿内所有的人起身跪下来,大呼“吾皇万岁。”
“皇上口谕,今日宴会取消,特允各位爱卿回去陪家人守岁,钦此。”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公公不愿待在这儿跟这些大臣们周旋,说完便领着所有人走出了太和殿。
李公公出了太和殿,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叹了一口气,该变天了……
落英宫里,木雪舒因为昨夜噩梦连连,没有歇息好,加上刚刚流产后身子虚,午膳的时候被侍魄叫醒用了膳食后,又躺在床榻上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黑下来了。木雪舒睁开眼睛却没有立即起身,怔怔地盯着床帐,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侍魄。”干涩的嗓子有些沙哑,木雪舒蹙了蹙眉,嗓子眼处的疼痛感让她有些不适。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都已经足足睡了六个时辰了。”侍魄打开帘子进来,走至桌旁给木雪舒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木雪舒,木雪舒接过来润了润嗓子,这才感觉好点儿。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木雪舒没有理会她的担忧,淡淡地看了一眼窗户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戌时了,娘娘。”侍魄接过木雪舒喝完的空杯子,再倒了一杯递给木雪舒,木雪舒摇了摇头,侍魄便将手里的茶水放回桌上。
“娘娘,皇后娘娘过来有一阵子了,这会儿和太子殿下正在外面等着呢。”
“皇后?皇后今日怎么没有参加宫宴去,你赶紧请她进来。”侍魄伺候着木雪舒靠在床头。
“娘娘有所不知,皇上取消了今日的宫宴,皇后娘娘已经过来了一个时辰了,只是娘娘睡得沉,皇后娘娘便在外间陪太子殿下下棋呢。”
“你快去请他们进来。”木雪舒落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冷冰冰的金丝笼里,至少还有一个人挂念着她。
“是,娘娘。”侍魄见着她高兴,心里松了一口气,便出了内殿唤了两人进来。
“雪舒,”阿娜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担忧地唤了一声,侍魄知道她们要说话,便机灵地赶紧擦了两个小凳子放在床榻边儿。
木雪舒微微勾起唇角扯开一丝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无碍,你不用担忧。”
“母妃,你身子好些了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念泽就开始唤她母妃了,而不是娘亲。不过这样也好,这宫廷里总归不是平常的地方,一言一行都有明确的规矩,他既然身为太子,就应该更加注重这些礼仪规矩,否则被人拿捏了毛病,那些人有有的说了。
“母妃没事儿。”木雪舒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从什么时候起,小念泽已经开始有些陌生了,他已经开始明白将自己的心思掩藏起来,让人难以拿捏。
这就是这个皇宫的生存方式不是吗?
“雪舒,你这睡了这么长时间了,晚膳还没用吧?侍魄,正好本宫跟太子也没用,你去叫御膳房备些素淡点儿的膳食来。”阿娜阿娜笑着对旁边儿伺候的侍魄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侍魄说着便退了出去,将房间的门关上。
“今儿可是除夕夜,怎么有时间陪我浪费时间,宫宴虽然取了,可后宫……”
“雪舒,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最讨厌那劳什子宴会,你就别再提了。”阿娜白了木雪舒一眼,娇嗔道。
木雪舒瞧着她的模样,心里自然明白这是阿娜顾及她的情况故意的说辞。心里感动,却也不说破。
木雪舒觉得她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当初和阿娜成了朋友。
“也是,那一成不变的歌舞宴会,还不如我们姐妹二人躲在这里咳瓜子。”木雪舒挑挑眉,眼里一闪而过的狡洁,就像最初相见的时候,她也是这般。
阿娜不禁又想起两人初见的时候,她身着白色的长袍,三千青丝用一支白玉簪子束起来,率性洒脱,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她芳心暗许,而“他”竟然是她。
“想什么呢?想的那么投入,我唤了几声你也不曾听到。”木雪舒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肩膀,瞪大眼睛看着阿娜。
阿娜回过神儿来,摇了摇头,“呵呵,没什么,只是想起我们刚刚遇到的时候,你可是一个翩翩佳公子,骗了多少女子的芳心还不自知。”
“呵呵,”闻言,木雪舒记起那会儿两个人初见的场景,不由地笑出声儿来。不由打趣道:“你那个时候可真真应了那个“刁蛮公主”的传说。”
“我父皇百般宠溺,皇兄们都个个讨好,我从小想要什么,都会有人眼巴巴的送到我面前,久而久之自然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阿娜不由地笑了笑,对于刁蛮任性并不怎么排斥,反正刁蛮公主的名号伴随着她长大的。
“你那哪里是刁蛮任性,明明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公主,硬是想着法子坏了自己的名声。”木雪舒撇撇嘴,显然不同意阿娜的说法,她以前可比阿娜刁蛮多了。
“这皇宫里生存,每个人都有一层没有摘下来的面具而已,只是习惯。”阿娜笑着说了一句。
木雪舒闻言一怔,看着阿娜越来越美丽的面颊,“阿娜,既然你不喜皇宫,为何不随阿布斯回虞朝呢?”这个皇后只是一个虚名,冥铖甚至连坤宁宫的门都很少进去,他们连夫妻之实都不曾有,若是她回了虞朝,以她的身份,嫁一个好人家也不是难事儿。
“雪舒,人一旦有了执念,就算有万丈深渊也要坚持跳下去。”阿娜看着木雪舒娇美的容颜,眼里一闪而过的痴迷。
“阿娜……”木雪舒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应该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
“娘娘,膳食准备好了!”外面响起了侍魄的声音,打断了木雪舒的心思。
“端进来吧。外面怪冷的,阿娜,不介意在内殿用膳吧。”木雪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扬起笑容淡淡地问道。
“不会,你身子不适,便不用下榻了,让人备一张矮几上来。”阿娜敛去眼中的神色,淡淡地笑道。
二人之间就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而二人说话间,小念泽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却不插嘴。
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念泽变得越来越沉默了,或者说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越来越沉默了。这个样子就像渐渐随了冥铖的性子一般。
木雪舒摸了摸他的脑袋,到底是那人的孩子。
很快,侍魄就让人准备了矮几放在床榻上,木雪舒便招呼阿娜和小念泽脱了鞋子,都上了床榻。
膳食都是素淡的菜食,可桌子上一道菜食木雪舒看到的时候,眼眸里一闪而过的痛色,“去把这盘菜拿出去倒了,还有,去告诉御膳房以后落英宫的菜食不准再放这一道菜。”
侍魄看到桌上的马齿苋暗自懊恼,自己怎得这般大意,娘娘刚刚小产,可不都是这菜食的缘由。
侍魄赶紧端下了那盘菜,然而木雪舒却没有了胃口。
阿娜见状微微蹙了蹙眉,难不成雪舒流产跟那菜有关?
阿娜不懂声色地敛去脸上的神色,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木雪舒的碗里,淡淡地笑道:“我尝了尝,这个竹笋做的不错,若是我没有记错,你老是跟我抢着竹笋吃,也不是什么金贵的菜,你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
木雪舒知晓阿娜故意岔开话题,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怒气,夹起碗里的竹笋咬了一口,“确实不错,习惯了,所以就喜欢了。”
“母妃,那你多吃点。”小念泽闻言夹了一大筷子竹笋放在木雪舒的碗里,见他还要夹,木雪舒满头黑线,却因为他这么一闹,心里的郁气散了不少。
“好了,好了,你自个儿赶紧吃,多吃点儿,不然长不高。”木雪舒赶紧端过碗,避开小念泽的筷子。
“哦,那我要多吃一些,明年就可以长成母妃这么高了。”小念泽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儿地点点小脑袋,低头扒起饭来。
阿娜和木雪舒闻言却“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因为小念泽这么一闹,气氛倒是好了很多。
“你明年要是长成母妃这么高,那可不是怪人了吗?”
殿内的欢愉却让殿外的人更为落寞,隔着百步,却像是隔了天涯海角。
冥铖怔怔地看着暖阁里灯火通明,看着侍魄面带忧色端出来的菜食,冥铖心里苦涩难忍。
“皇上……”李公公担忧地唤了一声,这会儿天黑下来,冷风吹得越带劲儿了。自从取了体内的龙脉,冥铖的寒毒昨夜因为受了刺激才发作过,若是再这般折腾下去,他……
“李公公,派人去御膳房说一声,早上的粥汤,还有膳菜都不用再备那道菜了。”
“是,皇上。”李公公躬身应了一声。
“走吧,回去吧。”冥铖叹了一口气,再看了一眼暖阁的方向,这个时候越来越觉得落寞了。
然而,走进养心殿的时候,却瞧见了一个许久不曾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