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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卦老汉所骂的话越来越难听,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步。离痕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他现在更担心云妃的病情,以及该如何向芷云交代。
离痕回到瑶晴轩的时候,赛扁鹊正在给云妃把脉,一脸凝重的表情着实让人担心。
“赛神医,娘娘的病情如何?”离痕轻咳了一声,尽量使赛扁鹊能听清楚他在讲什么。
赛扁鹊好奇地离痕一眼,似乎不明白离痕为什么要这样问。好在,芷云感受到了不对劲,还没等离痕开口便接过了话茬。
“对了,玉儿现在还在绛云殿呢!”赛扁鹊听到这话脸色大变,本想立刻离去,但考虑到钱公公这方面的原因,又留了下来。
“云妃的事情自有皇上做主,你们两个把人弄到钱府,岂不是自找麻烦?轩儿是老夫最心爱的徒儿,老夫绝不允许你毁了他。”话音刚落,钱公公就推来大门走了进来。
“师父说得对,我钱懿轩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个丫头,而放弃这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之前那样做,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钱公公摆摆手,对赛扁鹊说道。
“一时冲动?真的只是一时冲动?”赛扁鹊双目睁的浑圆,显然是不太相信钱公公会这么快忘记芷云。
“今天来这里,就是来做个了断。”钱公公从怀中掏出休书,毫不留情地甩在了芷云的脸上。
这一切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别说是芷云,就连赛扁鹊都有点意外,三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在了钱公公的身上。
“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钱公公双手交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钱懿轩,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离痕很想冲出去和钱公公打上一架,却被芷云狠狠拉住衣袖只能作罢。
“这样的人还维护他干什么?”离痕见芷云眼中的泪光,语气放轻了不少。
“休书?芷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死囚也该有个罪名吧?”芷云直接把休书撕的粉碎,连看都没看一眼。
“罪名?是说休弃你的理由吗?这点本公公确实没有想好,看你不顺眼不知这个理由可不可以?”钱公公眉角上扬,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语调中不可拒绝的意思显而易见。
“既然如此,就请公公给芷云一笔安家费吧!”芷云闭上眼睛,顿时心如死灰。
“安家费?不知你想要多少?这些应该够了吗?”钱公公掏出一大摞银票,朝空中抛去,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又恐怖。
“够了,多谢公公的赏赐。”芷云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便开始捡散落在地上的银票。
“看来你是走了回头路,她也挺不容易的,就让她明天在搬里钱府吧!”赛扁鹊强压着心中的喜悦之情,悲天悯人道。
“不用了,芷云今天晚上就会搬出去。云妃毕竟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娘娘,还请公公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将她身上的清理干净。”芷云惋惜地看了钱公公一眼,挽着离痕的胳膊说道。
“云妃既然来到钱府,本公公定会好好招待她。芷云姑娘虽被休弃出府,钱府的势力想必你也了解不少,还是不要在外面胡言乱语的好。”钱公公站在赛扁鹊的旁边,出言提醒道。
“你放心,本姑娘才没有那么无聊呢!”芷云随即反驳道,强拉着离痕走出了钱府。
“之前爱的死去活来,现在还不是乖乖地站在老夫的身边。”赛扁鹊把云妃的手臂放到被子里,自言自语道。
“说的对,她不适合做皇后。不知师父心目中可有合适的皇后人选?”钱公公朝赛扁鹊行了一礼,抖了抖肩膀说道。
话说到这里,赛扁鹊心中确实想到了一人,但仔细想了一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轩儿的终身大事,还是自己做主最好。”赛扁鹊摸了摸鼻子,无可奈何地说道。
芷云刚走出钱府,便把手臂给放了下来,眼神中多少有一些怨恨。解铃还需系铃人,离痕知道芷云的心结不好打开,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劝慰的话,只好默默地跟在芷云的身边。
“这么多银子,你说怎么花比较好?”芷云把银票在离痕的面前晃了晃,丝毫不顾忌来往路人的目光。
“喂,你最好小心点。财不外露的道理,知不知道?”离痕欲把芷云手中的银票夺过来,却被她巧妙地躲过。
“干什么?想打劫呀!”芷云急忙把银票收了起来,警惕地说道。
“打劫?就你这点银子,本公子才不媳呢!本公子是何许人也?”离痕把上次放在胸前,十分自恋地说道。
“也是哦!确实是我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样,今天晚上就去神仙居吧!本姑娘请客,就当是赔礼道歉。”芷云把藕臂放在了离痕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哦。别到地了,又反悔了。”离痕把芷云的手臂放下,自顾自地往神仙居的方向走去。
“本姑娘人品有那么差吗?不就是一顿饭钱嘛!给你!”芷云拿出张百两银票,放在了离痕的手中。
“多的那些不用找了,就当是本姑娘请你的酒钱。”芷云故作大方道,心中略微有些心疼。
“赵芷云你究竟知不知道,神仙居是个什么地方?全京城最好的酒楼,就你这点银子不过人家一盘菜肴的价格呢!”离痕看着银票,无奈地说道。
“有眼不识泰山,无知的人类啊!”离痕摇了摇头继续前进,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失恋之后通常借酒消愁;而女人则会买一些漂亮的衣服首饰寻找平衡感,芷云也不例外。
刚走进神仙居,就已经不见了离痕的踪影。芷云本想进去,却实在受不了这个喧嚣的环境。
“大家快来看啊!上好的苏州刺绣,减价大酬宾。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哦!”一个长相俊美的公子,手中拿着一匹匹色彩斑斓的刺绣,不停地吆喝着。
“苏州刺绣?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京城?”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拿着匹红色的刺绣,厌恶地看了一眼说道。
“这位大姐,确实是上好的苏州刺绣。”俊梅公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生怕错过这个唯一的客户。
“大姐?我有这么老吗?叫我妹妹。”
妇人直接大声责问道,布匹也被她摸的乱七八糟,有的甚至还有了肮脏不堪的手印。
“这位……这位姑娘,不如买一匹就当是照顾照顾在下的生意吧!”俊美公子看着妇人一眼,几乎是在恳求。
“好吧,好吧!看你也挺不容易的,老娘我就先买一批试试看。”妇人最受不了死皮赖脸的人,随便丢了一两银子,拿起两匹布就走。
“确实是苏州刺绣,就给人家二两银子是不是有点太过分啦!”芷云看了下布匹,朝妇人的背影大喊道。
那妇人也是个泼辣的性子,一听到芷云这样说,当时就气的直跳了起来。
“过份?老娘我怎么过分了?做生意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挨,你这个丫头片子还想横插一杠干不成?”妇人如同一只斗志昂扬的大公鸡,和芷云叫起板来。
“既然你这样说,本姑娘就把它们全都买下了,包括你手中的那两匹。”芷云一把夺过妇人手中的布匹,放在了俊美公子的布摊上。
“本姑娘说话算话,这些钱应该够了吧!”芷云又拿出张千两银票,放在了布摊上。
“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布是苏州刺绣不假,可也是囤积了多年的旧货,实在是值不了这么多银子。”俊美公子又把银子换给了芷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吧!本姑娘闲来无事,不如帮你把它们卖出去可好?”芷云打断了妇人接下来要说的话,朝俊美公子说道。
“多谢姑娘好意,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说到这里,俊美公子正打算朝芷云下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这么做实在是有失体统。”芷云扶住俊美公子,柔声细语道。
“有帮手又怎么样?还不是于事无补?该卖不出去还是卖不出去。”妇人双手掐腰,大有泼妇骂街的气势。
“我说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哪来的乌鸦?原来是只活的呀!”
“公子的布质量不错,定能卖个好价格。”芷云话锋一转,接着又说道。
听到这话,妇人的笑声越来越大,俊美公子的双颊微微发红,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俗话说的好,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有说有练才是真把式。本姑娘今天就在此立下军令状,三天之内定将这些布匹销售一空。若达不到要求,愿意跪在这里朝大家磕三个响头。”芷云仰首挺胸,胸有成竹地说道。
“有魄力!大家一起做个见证啊!”妇人朝芷云竖起了大拇指,心中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那本姑娘要是做到了呢?”芷云拍手,朝妇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