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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连青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担心柳初眼,还是担心景未央的惩罚。
看到空空如也得军帐,青牙一阵后悔,早知道就不和她吵架了,现在人到哪里去了,完全没有任何头绪,昨天看她的时候还好好的,除了流血过多虚弱,今天整个人消失了!
小兵快速地跟上来,小心地问:“大人,我们的人都已经集结了,需要去找吗?”
青牙苦笑,下令:“地毯式搜索!找到柳姑娘以后不要打扰,一定要通知我去!”
依然是那个山洞,依然是那个我炼丹的屋子。
柳初颜爬上这个山顶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
她望了一眼山的后面,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不过,跑过了那么多的山头,终于躲开了那些追兵。
“这个死青牙,没事的时候尽是添乱,哎!早知道就想办法把他打发走了,也免得留下来,让人出来都心惊肉跳的,累死我了!”
柳初颜一边抱怨着一边抽出帕子,不停地擦着香汗。
山洞就在眼前,她忽然有点不敢进去了,第一次山寨被毁的时候,石安竹被推下了瀑布,再也找不到踪迹。
没想到,居然能够再次见到他。
第二次的时候,他为了让自己先走,把那些丧尸全部吸引住了。
第三次,在这个石洞里面,他被双儿挟持做了。
三次……
人家都说事不过三,三次的好运气都用光了,这一次他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她不停的出喘着气,一方面是双腿跑麻了,另一方面,她确实有些害怕,害怕进去看到的,是石安竹的尸体,毕竟那天,又是他让自己先走的。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那个不入流的痞子,整天说一些吊儿郎当的话,后来,每到关键的时候,你总是把自己的命给拼了,来保护我,你到底傻不傻呀!”
柳初颜看着夕阳下的山丹丹花,红艳艳的好像一团一团的花,她记得山寨的时候,也有这些花,它们就像那个人的性格一样,活得一次比一次轰轰烈烈。
休息了好一会儿,又从腰间的竹筒中拔出塞子,仰头,喝下很多山泉的水。
柳初颜深吸一口气:“早晚都要面对的,我还是进去看看吧,双儿那么残忍,如果他真的遭遇了不测,我也可以帮他……”收尸两个字就像是鱼骨头一样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石洞里依旧静悄悄,滴答滴答的,是呜咽的泉水滑过青苔的声音。
柳初颜屏佐吸,没往里面走一步,脚底下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仿佛再次迈起脚步时,又重了一千斤,其实她是在害怕,面对那个可怕的结果。
“石安竹,你怎么了?”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柳初颜加快了脚步。
石安竹和上次来这个山洞一样,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看样子好像气绝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快给我说话,你这个傻子,别吓我呀,你是不是又装死?每一次都这样,你是不是非得把人吓死才甘心呀!”柳初颜抱着石安竹的上身,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掉下来。
“你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你现在睡着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我来了?又要装死一次,我告诉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快给我起来呀!”
“山寨的那些人已经没有了,你的就是他的延续,你一定不要放弃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样我的心才不会那么内疚,石安竹,石大坏蛋,石笨蛋!”
柳初颜越哭越伤心,“我很后悔,早知道就不走了,两个人的力量毕竟大一些,双儿一个人,就算她再厉害还不是死了?我们打她,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尝试了,好不容易睡一觉,怎么老是遇到一个爱哭鬼呢!”石安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脸上展现出一个痞痞的笑。
柳初颜吓了一跳:“啊!诈尸!”说着双手一推,直接把石安竹推倒在地,连哭带骂:“你这个混球加王八蛋的家伙,每次都知道骗我,骗我很好玩吗?我不理你了,你爱死死去。”
石安竹的身体就像是从山间滚下的冬瓜,在地面上快速地滚了好几下,这才稳稳地停住。
他的头撞在了石板上。
“哎呦,小娘子,你这是要谋杀亲夫的节奏呀!你自己都说为夫好几次救了你,你怎么那么狠心呀,真的想要老公的命啊!”石安竹捂住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脸幽怨地看着柳初颜。
柳初颜站起来拍了拍手,冷哼:“有力气在这里油嘴滑舌,说明你健康的很,那我先走了。”
石安竹连忙伸出手,痛苦的皱了一下眉,声音沙哑地喊道:“等一下。”然后就听哇的一声,西安竹趴在地上,吐出了好大一口血。
柳初颜只是假装走了几步,听到声响,回过神来,看到地上血的颜色,她整个脸都吓黑了。
因为那并不能称得上血,而是成块成块的血块,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没事吗?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呀!”柳初颜冲过去,双手抱着男人的肩膀,不停的摇啊摇。
“你要是再这样对我,恐怕我马上就要呜呼哀哉了。”石安竹拉住柳初颜的手,笑得很苦涩:“双儿走的时候肯定不放心,她……让我吃了一种毒药,如果在她回来之前,我还没有解药的话,那么,我就必死无疑了。”石安竹说完话的时候,就大口大口地咳嗽起来。
柳初颜慌乱的从腰间取下竹筒,拔出塞子,把水抽到石安竹的对面:“你不要说那么多话,快点把水喝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放心!”
石安竹也是咳得厉害了,就着柳初颜的手,咕咚咕咚地把竹筒里的水喝了个底朝天。
然后他俯下身,喉头一苦,又吐了一大摊黑色的血块。
柳初颜见他痛苦的样子,把牙一咬,从腰间又摸出银丝,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手上划下去:“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你就给我好好的活着,就算你到了地狱,我也会追杀你的,把这个喝了。”
柳初颜把手掌凑到石安竹的前面,然*紧拳头,把那蓝色的血顺利地挤出手掌。
蓝色的血,发出了诱人的清香,石安竹的喉结上下滑动,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你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吗?”
“靠!这个时候,你还给我讲那些酸腐秀才的大道理,我告诉你,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意义,赶紧给老娘喝,不然,老娘就算撬开你的嘴巴?也要给你灌下去!”
柳初颜气极了,这个死脑经……
石安竹缓缓地抬起柳初颜的手,然后放到嘴边的位置,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他张开嘴,扳开柳初颜握的紧紧的手,温热的舌头舔舐着柳初颜的掌心,那甘甜的血液慢慢地流入他的口中。
这个女人刚开始见他的时候,笨笨的,本以为可以和她天长地久,可是,自己都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怎么能给她未来呢!
喝着她的血,石安竹的心仿佛也在滴血,这是一个无人的夜晚,夜风在山洞中呼啸,炉火中的余热还没有散尽头,可是石安竹的心已经凉透了。
这这是一种无边无际的绝望,明明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可是,感觉他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样,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高……
她的手就在自己的掌心,就在自己的唇边,可是她不能像一个男人一样去亵渎它,只能在心里崇拜她,在心里祝福她。
“我的小娘子,你知不知道?我也曾经幻想能和你有一个孝,不管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喜欢,男孩我会教他各种野生丛林里的生活技巧,女孩我会把她宠上天,就像宠你一样,无论你要什么,就算是我的命,我也毫不犹豫地三番五次的给你。”
柳初颜忽然感觉鼻尖有什么怪异的香味,他的眼前一黑,就迅速地倒了下去。
石安竹小心地把她手上的血迹舔舐干净,伤口很快就自己愈合,男人低下头,在女人的掌心留下了一个祝福的吻。
柳初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一片很美,很美的桃花林,落叶缤纷,桃瓣似雨,她就在桃林中不停的跑啊跳啊……
琴声淙淙,黑衣长袍的男子悠闲地坐在桃花林中,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就那样看着她跳舞。
忽然,斜刺里杀出来石安竹,他就站在一棵桃花树下,眼神悲伤地看着她,嘴角挂着暖暖的笑意,没过一会儿,石安竹的眼中开始流血,黑色的血液挂在脸上,吓得柳初颜拼命地朝他跑去……
“啊!”柳初颜尖叫一声,慢慢地坐起来,炉子里的火已经熄灭,剩下里白色的灰烬。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石安竹端过来一碗热水,递到柳初颜的面前:“什么事情吓成这样?”
柳初颜没有去接他手上的水,而是反手握住他:“你没事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