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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被挤满地堂屋一瞬间就空旷下来。
素姐儿跟着母亲和大嫂们站在右边,低眉敛目,看起来很是贤淑。
英国公老夫人打量了她两眼,感到满意,她朝着素姐儿招招手,“素姐儿,到祖母身边来。”
素姐儿飞快看了母亲一眼,随后连忙到了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仿佛慈爱地摸着她的头,“一转眼,咱们素姐儿都长成了大姑娘了,瞧瞧,这脸蛋水嫩的,祖母仿佛还记得你是个在你母亲怀里撒娇的奶娃娃呢!”
这话说的实在是不走心,而且已经用了千万遍了,当初二小姐谈婚论嫁的时候英国公府老夫人是这么说的,四小姐要议亲的时候英国公府老夫人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又对着素姐儿这么说,一家子顿时都把耳朵竖的高高的。
素姐儿尽管不太喜欢这个祖母,但还是做足了面子,“孙女多谢祖母关怀。”
“唉,我的好孙女。”英国公府老夫人说的动情万分,似乎老眼里都要泛上泪花了。
如果不是一大家子都知道这个老太婆不喜欢女孩,恐怕都要被这一幕祖孙情深给感动了。
旁边伺候的丫鬟适时给老夫人递上了帕子,老夫人接过揩了揩眼角。
“大姑娘,祖母也不能强留着你了,这几日,我与你祖父商议,给你选定了一门好亲事,这男方家里你和你母亲都熟识,就是咱们府上的状元郎!”
素姐儿听到这话浑身一震,她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立即就想要拒绝,可还没说出口,就被旁边的母亲拉了一把。
大房夫人乐呵呵的道:“那还真是一门好亲事,母亲费心了。”
顿时,满厅堂,什么神色的都有!当真是精彩极了!
鸢姐儿就站在母亲身边,听到这个消息瞪大了眼,仿佛不愿意相信。
萧公子姿容卓绝,又是状元郎,竟然要娶素姐儿!怎么可能!
高中后,萧博简频繁出入英国公府,因为他高中,在英国公府更是出入自如,英国公府很不得将他当做亲生的儿孙辈。
他未参加科举时就已经在国子监扬了名声,后来高中,状元游街后,更是受到整个盛京城男女的追捧。
以往鸢姐儿没见到他也就罢了,后来萧博简频繁进出英国公府,鸢姐儿找了个机会偷偷看了萧博简一面,就这一面,她的心就落在了他身上。
她如今也不小了,过了年也有十五,也是可以谈婚论嫁了。
萧博简前途无量,现在听说祖母要把素姐儿许配给他,她哪里能依。
等到回去,鸢姐儿就抱着她娘大腿诉起苦来。
二夫人到现在也就楚鸢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什么都要先考虑她的想法,其实她对萧博简映像也很好,被女儿这么一求,心也有些软。
鸢姐儿一见有戏,更是卖力抱着她娘撒娇,要她娘去说服祖母,让她嫁给萧博简。
反正现在事情还没成定局,这件事也只是在家里几房人里面说过一遍。
素姐儿当初不就是因为生病,才让楚琏嫁去了靖安伯府,如果不行,让她再生一次病不就行了?
战事还处于焦灼状态的凉州和宿城却没有盛京城闲适的过年气氛。
贺常棣站在营帐前,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现在已经傍晚,离天黑已经不远了。
时间在一滴一滴接近萧博简的“死亡时间”。
他朝着帅帐那边看去,只见萧博简带着身边那名护卫,正缓步朝着他这边走来。
突然,贺三郎的那双深浓的凤目一眯,顿时,冷硬的脸庞突然泛起一个浅笑来。
萧博简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一个匆匆赶来的小兵急急叫走。
萧博简前一刻还闲适非常的表情如变脸一般,他眼眸阴噬,像是要吞噬人的怪兽,“你说什么!闵家军赶来了?”
小兵缩着脖子点点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萧博简牙齿咬地咯咯作响,他冷眼朝着贺常棣所在的营帐看了一眼,敲见到正站在营帐外背手而立的贺常棣,明明相隔甚远,两个男子的视线却好似在空中交锋。
被乌云覆盖的天空好似突然响起一阵“噼啪”声。
闵家军是固守闽江道的府兵,足有三万人,闵家军的统帅与靖安伯是铁哥们,同时隶属晋王部下。
张迈和肖红玉此时也得了消息,两人从营帐中冲出来,一人给了贺常棣一拳,张迈感叹道:“子翔,这次要不是你留了个心眼儿,在咱们进城的时候调开了莫统领一行,不然闵家军哪里能赶来救急。”
上一世,贺常棣体味了态度的人性凉薄,背叛和反目,这一世,他做事又怎么可能不留后手。
不用半个时辰,贺常棣一行就被请到了帅帐。
闵大将军和袁重一同坐在主位,西北军也不过三万人,加上两万湘军也才五万,闵家军三万多人,可他们是府兵,兵器装备都比西北军精良,要火拼,西北军根本就不是闵家军的对手。
况且其中还有两万湘军,到时候要真是起了冲突,湘军指不定会浑水摸鱼,袁重能做上这个位置又不傻,这次也只能感慨贺常棣做事滴水不漏,是他和萧博简大意了。
闵家军一到,他们就相当于失去了最好的机会,那陆舟图纸自然也是别想拿到了。
有了闵家军的支援,次日,西北军就将囤积在宿城的粮草给了贺常棣一行。
闵大将军亲自将贺常棣的队伍送到千山湖外。
闵家军虽然在短短两日内赶到了宿城,但这到底不是真正的军令,虽然上面有晋王顶着,但是闵家军也不可能在宿城带太久。
就在贺常棣的运粮队伍离开的第三天,闵家军也启程回了闽江道。
萧博简满脸阴沉的待在营帐中,因为计划失败,袁重对他的信任减少,这几日袁重好像是故意避开他,让他隐怒不已。
卫甲安静站在萧博简身后,好像是不存在一样。
直到萧博简唤他的名字,他才应了一声,走到了萧博简身边,“主子有何吩咐。”
萧博简顿了顿,随后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狠辣起来,“把我的昨日写的消息传到凉州,我要最快的速度!”
卫甲不敢迟疑,应了一声,就飞快的出去办事了!
萧博简手中把玩着腰间的暖玉,一想到贺常棣将粮食运到了凉州或许就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裳,不知道他到时候情绪会是如何,不知道会不会崩溃。
宿城虽然天气晴了两日,但是凉州城依然处于风雪中,如今积雪已经过了膝盖,就连马匹在地面上行走也难了很多。
楚琏带人住在女兵营里,掰着手数着过日子。
眼看着贺常棣离开已经十日,她不由的开始担心起来。
按照正常的速度,即使他去宿城借粮,十日也要回来了,就算是回来路上运了粮耽误两日,那两日后他也要到了。
可是现在边军军营除了无边的风雪,根本什么消息都没有。
楚琏可以猜到边军的粮食已经到了一种岌岌可危的地步。
这两日,不管是左翼军还是右翼军都有兵士因为站岗饥饿晕倒的事情。
可即便是这样,火头兵也未给饿的打飘的士兵们多加一碗豆粥。
如今,就连女兵营这边的伙食也是豆粥了,而且还有越来越稀的趋势。
楚琏看了一眼面前熬煮的糯白的小米粥,她因为担心贺常棣,这几日食欲都很差,只吃了几口。
楚琏挥挥手,“拿下去,给那些守营帐的女兵们分了吧。”
如今整个女兵兵营里最抢手的活儿就是给楚琏守营帐了,因为她们每日总是能得到乡君的一些赏赐,不是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就是几块好吃的点心,亦或是几片儿肉干。
楚琏已经搬出了司马卉的营帐,她如今一个人住在对面一处营帐里,与司马卉的营帐是对门。
听郭校尉说这是贺常棣特意安排的……
楚琏带来的粮食也有限,不可能拿出来捐给边军,再说,她那些粮食真拿出来还不够边军塞牙缝儿的,偶尔救济一两个女兵倒是还可以。
楚琏现在在女兵营的人缘儿特别好,身份已经仅次于司马卉了。
今日,她带着问青问蓝刚吃过饭,正无聊的拿了一本话本躺在床榻上翻看。
外头女兵就通报说是自家将军来了。
女兵话音一落,就见到毡帘被掀开,司马卉一身铠甲就快步走了进来。
一瞧见司马卉严肃的脸色,楚琏就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卉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去?”
司马卉一身出战的装扮,头上甚至戴上了银色的头盔,身后背着她那把红缨枪,腰间还挂着佩剑,司马卉走到楚琏身边,凝视着她,语气凝重道:“图浑兵突然集结人马大举进攻前线,琏儿,我奉命要立即带着军队赶往前线支援。”
楚琏一时也懵了,她不明白怎么图浑兵会这个时候攻击,这个时候风雪最大,正是凉州最冷的时候,时机不是还远远没到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怔然过后楚琏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卉姐姐,前线要紧,你赶紧去吧!”
司马卉捏了捏手中的佩剑,重重点头,“琏儿,我会留下一队人马保护你,你在军中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