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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童和鲁百翁都是丰绅巫钰的得力干将,秦童被我们留在风源国,那丰绅巫钰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人的。”越南飞嘀嘀咕咕道,“看来我要多派些人手去守着!”
“不必。”殷绝冷冷地出声。
“什么?”越南飞愣住了。
“易王殿下不必如此忧心,丰绅不会费尽心思来救人的。”穆云赋依旧靠坐在床边,只是看上去明显精神了许多,他手上举着一本翻开的书,双眼柔和地望着窗外,“丰绅此人心思深重,若他真的想要千里救人,你是守不住的。”
“啊?我知道他很厉害,突然之间掌控了三冕国,成为了三冕国首个摄政王,但是也不至于让我丝毫没有防备之力啊!”越南飞有些想不通,“况且他最得意的武将鲁百翁和秦童一个负伤,一个被我们抓了,他就算要救人也没有人手了吧?”
“易王殿下,丰绅此人太危险,此事还需好好商议。”穆云赋收回目光,合上书,“不如你先去探探秦童口风,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与丰绅正面打交道,谨慎点比较好。”
“啊!穆世,穆公子说的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现在就去看看秦童!”越南飞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房间里一时之间存满了空白,已经日渐消散的药味也静谧了,殷绝静静地站在桌旁,负手背对着穆云赋。
“殷兄认为,丰绅会给你真相吗?”
“……不知。”
“我也不知。”穆云赋轻轻呼出一口气,“思襄抢回了央洋,丰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只担心,他会将矛头对准思襄。”
“你放心,有鲁百翁带回的消息,丰绅定会被我的问题牵绊,五日期限一到,自然见分晓。”殷绝的声音冷冷淡淡,毫无波澜。
“殷兄以为,此番确认是否多此一举?”穆云赋声线柔和,轻轻淡淡道,“我知道殷兄心中所想,但更希望希望殷兄探查真相,不要枉怪了他人。”
“是不是多此一举,得到消息的时候就能知道了。”殷绝轻轻转身,满面寒光,“不论如何,我都认定那个人是最大的仇人。”
见此,穆云赋轻轻叹息,“只是殷兄此番未免太过冒险,若是被思襄知道殷兄利用了央洋的身世特意引来了丰绅巫钰,只为确认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思襄定要大闹一场的。”
“这件事她们不会知道,你不如担心自己谋划的花云试探之事吧!”
穆云赋忧虑渐消,轻轻道,“此事交给央洋就好了,她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也很信任思襄。”
荷院里,孙思襄正一边擦刀一边看着央洋喝药,那一丝不苟的样子让央洋很无奈,“都说了我只是被*迷晕了,并没有什么大碍,怎么还弄药来了?”
“是少医师开的药,既然他都开药了,你就得喝。”
“肯定是你缠着少医师非要给我开的药吧?这不就是补血的药汤吗?”央洋唉声叹气,最后还是喝下了那碗药。
看着央洋喝了药躺下,孙思襄这才松懈了些,一把将刀插回鞘,“那两个人真是莫名其妙,走的时候还喊着要带你走,可是他们明明是三冕国的人,真是莫名其妙!”
刚刚缓口气躺下的央洋猛地一怔,捏着被子的手紧了紧。
“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被他们带走的!”孙思襄拍了拍央洋的脑门,愉悦道,“而且那两个人都打不赢我,我比他们强!”
“嗯……襄姐姐当然很强。”央洋眯了眯眼,慢慢放松下来,“对了,有件事我有些奇怪。”
“什么事?”
“其实,殷丞相拦下鲁百翁的时候我已经醒了,但是我不敢动,所以就被我听见了。”央洋顿了顿,“我听见殷丞相向丰绅巫钰打探十五年前风源国的那场叛乱的事情。”
“什么叛乱?”孙思襄不太感兴趣地追问。
“就是十五年前轰动了中原的那个啊,我曾经看过书上的记载,说是十五年前风源国有个名声很好的赵将军,突然被皇上降罪,说是与别国的人勾结叛国!”央洋细细一想,慢慢道,“后来,这位赵将军就被灭了九族,此事影响极大,风源国和三冕国内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哦?那个赵将军为什么叛国?”
“不知道,据说当时赵将军在民间的呼声极高,因为有他在的风源国几乎没有发生过战乱,都是因为他把风源国边疆守得很牢。”
“那他一定很强喽?”
“能牢牢守住风源国边疆的将军,这武艺必定是十分高强的!”央洋肯定地点点头,“对了,还记得那日我们在宫里遇见的牛田将军吗?易王殿下不是说他也很厉害吗?这样,我们再去美艺坊坐坐,打听打听这些消息。”
听见“美艺坊”,孙思襄双眼一亮,拍桌而起,“痒痒,快给我钱!”
白日的烟柳巷如往常一样,散发着轻轻淡淡的墨香,门口立着的女人也都洗了浓厚的粉黛,清眉淡目遥遥而立,看上去更清爽干净了。
美艺坊的大门半掩着,孙思襄背上央洋,一跃登上了二楼纱帘飘飘的窗口。
谁知道,孙思襄的双脚刚刚落在窗沿,就见一个黑影迎面冲过来,她急忙侧着身子闪进了房间。
“师兄,是穆世子。”明溪出声阻止了那个黑影继续扑向孙思襄,“想必是来蓉他的东西的。”
“我哥给我的青翡翠,痒痒带着钱。”孙思襄稳稳落地,将央洋放下。
央洋悄悄打量了走到桌边坐下的黑衣人,而后认真地对明溪鞠躬行礼,“多谢明溪姑娘当日出手相助!哥哥的本领虽强,却是不能一夜之间找到那些人的行踪的,此次央洋能脱险,还多亏了明溪姑娘!”
“不必如此,我不过是个生意人。”明溪翩然走开,不愿接受央洋的一拜,“青翡翠是贵重之物,买那一条消息绰绰有余。”
“但是我不能卖,那是我哥给我的。”孙思襄从央洋手中接过沉甸甸的钱袋,“钱我带来了,快把青翡翠给我吧!”
明溪看了眼钱袋,又看了看面色坚定的孙思襄和央洋两人,淡漠的目光不动,“青翡翠虽贵重,对你们而言却并非有多好,你们确定要将其赎回吗?”
“此话怎讲?”央洋心头一震,狐疑地看着明溪。
“你头上的发冠虽然不起眼,却也价值不菲,若是同时接触这两样东西,必会被花云缠身。”明溪从屋角的柜子里取出一只行子,里面装着的正是穆云赋送给孙思襄的那枚青翡翠。
“花云是什么?”孙思襄随手将青翡翠取了出来,戴在自己腰间,“这是我哥给我的,痒痒的发冠也是我哥给的。”
“花云,是一种毒物。”明溪缓慢平淡地解释道,“那发冠是为红玉,与这青翡翠在同一人身上相合,定会唤起此人记忆深处的噩梦,导致身体虚弱,血气倒涌。”
孙思襄双眼微微眯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央洋震惊地张开嘴,看看明溪,忽然转向孙思襄,“哥哥,你不要乱想!穆公子是为了你好!”
明溪见两人反应,了然道,“看来你们已经见识过花云了。”
“什么花云花云的!不就是下毒了吗?”孙思襄一把握紧脑后的刀柄,“可是为什么要给痒痒下毒?痒痒都吐血了!”
“哥哥你冷静点。”央洋轻轻扯了扯孙思襄,“那会儿,哥哥太容易被情绪牵动了,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照明溪所说的,花云就是刺激我想起一些往事,然而最终导致我吐血的,难道不是哥哥你吗?”
“是我?”
“因为哥哥你与我争执,坚持要去找陈茵茵,我一着急,再加上花云的刺激,就想起了,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央洋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我想,穆公子是为了哥哥你会顾忌到我,收敛一些。”
“可是那也不能给你下毒啊!”孙思襄道,“如果没有及时把你救醒怎么办?他们真是乱来!”
“没事的哥哥,明溪都说了,花云只是刺激人想起以前的噩梦,只要不再见到那些场面,我就不会有事的。”央洋急忙笑着劝道。
“一旦被花云缠身,就会终生受到噩梦影响。除非你化解心头障碍,以自身力量解毒。”明溪淡淡道。
“这么说还是有办法的,哥哥,你就不用担心了。”央洋轻轻松了口气,认真道,“既然是为了哥哥,我被噩梦缠身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哥哥已经答应我,不在我面前杀人了。所以我不怕,没关系的。”
孙思襄皱皱眉,轻轻拍了拍央洋的脑袋。
“对了,你们要的消息已经有头绪了。”明溪对沉默地坐在桌边的黑衣男子点点头,“我师兄这次带了一些消息来,你们看看吧!”
黑衣男子面型消瘦,颧骨凸出,一双眼细长犀利,站起身来个头却不小,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纸筒递给孙思襄,声音低沉嘶哑,“他在被封王之前行踪不定,不仅仅在中原游荡,还去过北漠,西域和东峰,初步确定他儿子出生时是在北漠。”
孙思襄将纸筒中的纸条倒出来,拉开粗略地看了看,“你说的这么明白,干嘛还要写个纸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