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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将落未落,天边泛起了大片的红晕,朦朦胧胧的红光照在窗棂上,院落里攀援交错缠绕在木架上的藤萝极为茂盛,青紫的花冠累满了枝条,微风一吹,那映在亮白琉璃窗上的花朵就似一只只跃跃欲试的蝴蝶一般展翅飞翔。
赵宸珏听了瑾妍的气话并没有生气,他唇角含笑望着窗上那斑驳陆离的光影,心中反而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情。他明白瑾妍为何有些恼气,可是他不后悔这样对瑾妍,因为他说过要护她周全,给她幸福的。
“不要小看了我,慕瑾妍并没有那么脆弱,我宁愿要伤人的真实过程,也不要活在那华丽太平的虚幻中。”瑾妍将手中的兔子放在榻上,走到赵宸珏的身旁又道:“以后,不管何事,都让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赵宸珏听到瑾妍说她宁愿要伤人的真实过程,也不要活在华丽太平的虚幻中时,不自觉地想起了褚非离那日的话。
那日,赵宸珏身着便装出了皇宫,他已经很久没去探过素清姑姑了,于是,他带着曹平安进了沁梅轩,择了靠角的雅座,才进去便听到了十七爷爽朗的声音自隔壁雅座里传了来,因为说书人还没有开始说书,喝酒的,吃茶闲聊的,不免喧闹。
“非离,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不管你有多爱她,保护她都不再是你的事了。”赵宸珏听到十七爷的声音,便起身要往隔壁去,在帘幕门边却听到了十七爷的话,他脚下不由自主的顿住了,因为他知道十七爷口中的她是谁。
“她的心中只有玉王,我心里比什么都清楚。曾经以为只要她幸福快乐我也就别无所求了。可自打她入了那深宫之中,我就是不由自主地担心着她,时时刻刻,那地方,她的性子要如何生存下去呢?那日看到她在宫宴中倒下,我真的很害怕,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高逸,你知道吗,自小被人打骂,甚至无家可归时,我也从没有害怕过,因为我知道一切都会过去,只要人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那日,我以为她就那样离开了,那时我是真的害怕。”褚非离的声音断断续续,语无伦次,但是赵宸珏明白他讲的是什么。
“那是她的选择,皇、兄、兄长是有给过她机会离开那地的,我们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去付出。”十七爷的声间有些低沉地说道。
“可是我做不到袖手旁观,她还未明朗的身世,旁人的算计。他那样做,不过是瞒得了一时,可以后呢?一下子全都涌到她的面前,叫她如何承受?”褚非离问道。
“你已经醉了,少喝些。你要明白兄长瞒着瑾妍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她啊。”十七爷说道。
“保护?可我觉得这只是为了得到今日的平安喜乐却埋下了日后的悲哀呢?瑾妍不是那种可以安身在华丽壳罩中对外界不管不顾的人,她的性子其实和那红鹳极为相似,看着平静娴适,其实她很刚烈,伪置的幸福和令人疼痛的真实生活,她一定会选择后者,因为只有真切的感受经历过,她才会懂得并得到真正的幸福。”褚非离说道。
“你这样说来也是啊,鸟不一定贪图在华丽笼中的安逸,但它绝对需要能自由自在飞翔的天空。”十七爷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着落寞。
赵宸珏转身回了雅座,静静地喝着茶,却听楼下大堂里有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什么良人,我看啊就是个恬不知耻,贪图荣华富贵的,莫不是那妲己转世来祸害咱们大周来了?”
赵宸珏心中腾地升起了一团怒火,他起身一把拉起了那幕帘,见大堂里一个身着藕色袍子的公子哥正对身旁的其它几位公子哥说道。
站在一旁的曹平安心中一紧,刚刚褚非离和十七爷说的话他跟一旁也都听到了,那些话他的心中还没消化掉呢,这会一听到这话,自然有些紧张地,不过眼下最紧要的是守着圣上,他们虽是便服出来的,但是也决不能让旁人知晓了圣上来这儿是为了见大周罪人素萝公主,先帝曾经极为愤怒时说过赵家的人谁也不能去见素萝公主,对当是大周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公主,这当口断然不能让人说赵宸珏不敬先皇的话。
“公子,此地人多,皇家私事论不得啊。”因为正在赵宸珏所在雅室的正下方,此时说书人已站在了案前,堂内静了许多,赵宸珏的耳目向来好,所以旁边一个小厮轻声说的话他都听了去。
“滚,少来管本少爷的事,外边那个不议,谁人不说这事,偏我说不得?今儿个我还真就要说,看谁还能奈我何?那慕良人本就是个不贞不洁的女人,一时许了秦家公子,一时又入了宫,既入了宫就规规矩矩的不好吗?还得害人家苏美人,可惜了苏美人那样个美人儿,从此怕是要毁容了,都是那个不要脸、”
那年轻公子的骂声突然停住,一阵清脆的响声,接着是人群的惊慌声,还有那个公子的咆哮声,一连叠地说着你你……
曹平安一时好奇,身子往前了些,伸长脖子望楼下探了探,这一看曹平安心中更惊了,他识得那个咆哮的公子可是当朝丞相长史的独子啊,而挥拳打人的不正是长公主的爱子秦漠吗?
显然秦漠是听了那年轻公子口中的谩骂,一时气愤才出手打了人,那公子也不知是否识得秦漠,只捂着脸让家丁上前教训秦漠,曹平安看着一众人围住了秦漠,忙问道:“圣上,可要老奴下去?”
“不用了,不好让人知道我来了这沁梅轩,漠儿虽然喝了些酒,不过就这些个家奴应该是难不到他的,现在的年轻公子,口无遮拦,仗着权势无法无天了,也是得有人提醒管教。”赵宸珏说着起身往后面的楼道下了楼。
“好,日后我们坦诚相待,一起同甘共苦。”赵宸珏收回心绪,抚了下瑾妍额前的乱发说道。
瑾妍将头靠在赵宸珏的身上,望着那落日将云层也染成了桔红,光影流转中,那暖洋洋的红光就似一道天梯般直通身前的窗边,一切都那么温暖美丽,她的脑海中不自禁地想起了进宫前和褚非离在西山看的日出,这夕阳西下的景色虽然没那雄伟壮阔的日出震撼人心,但如今她这样靠在赵宸珏身旁无比安定幸福。
既然温室殿的桃花开得早些,赵宸珏又正好开了口,瑾妍自然是不会放弃去采花的,她特地起了个早,用了些早膳便带上玉清往温室殿去了。
瑾妍在温室殿住了好长一段日子,对于温室殿倒不是很了解,因为在温室殿时大多是病时,那时又无心留在宫中,再说了温室殿可是天子的居所,身份不明的她自然不好随意地四处闲逛了,不过她还是清楚这温室殿的桃花为何会先其它桃花早开了,想来是因为温室殿内寒冬时季也是温暖如春的缘故吧,室内的温度高些,室外周边想来也是暖和些的。
瑾妍来温室殿之前特地找小夏子问过了,赵宸珏下了早朝,用过早膳后,在承前殿里召集一众文官商议着政务呢。那么这会去温室殿就不会担心会遇到前朝的人了。
温室殿的后院里,有一所桃园,这是瑾妍不曾知晓的,温室殿的宫人带了瑾妍二人入了园,瑾妍便让其退下了。
虽是早春,可一入了园子,一大片的粉色便立刻映入了眼帘,瑾妍和玉清才进了那拱形的园门,便呆住了,那一棵棵桃树稀疏有致地矗立在园子里,枝头上成串成串的桃花,一朵挨着一朵,一簇紧靠着一簇,上面,下面,左右,前后,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把把大花伞。
瑾妍的脚步不听使唤地一直往桃花深处走去,一阵轻柔的微风吹过来,地上的,树上的花瓣儿似雨丝一般地在风中翩翩起舞。
东风着意,先上不桃枝。红粉腻,娇如醉,倚朱扉。记年时,隐映新妆。面临水岸,春将半,云日暖,斜桥转,夹城西,草软莎平跋马。垂杨渡,玉勒争嘶,认蛾眉凝笑,脸薄拂燕支。绣户曾窥,恨依依,共携手处。香如雾,红随步,怨春迟,销瘦损。凭谁问,只花知,泪空垂。旧日堂前燕,和烟雨,又双飞。人自老,春长好,梦佳期。前度刘郎,几许风流地,花也应悲。但茫茫暮霭,目断武陵溪,往事难追。
瑾妍坐在一棵壮硕的桃树旁,闭上眼整个人都靠在了桃树上,只是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哼唱起了这么一首娇媚凄艳的的歌儿来。
“玉清,我们、”许久后,瑾妍似自痴醉中醒转来一般,她突然想起来这温室殿的目的,便起身唤着玉清,只是话才到了一半,看到对面一身碧蓝袍子的身影时,她整个人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