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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眨眼疑惑道:“帝君从哪看出来我不舍了?”
“哼…”
他轻哼了一声,也不回我的话,只垂着眸子,继续研究棋局。
我疑惑了,为何离渊态度这般奇怪?莫不是…生气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还是说…
…吃醋了?
想到这儿,我似是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如果是吃醋了话,那离渊这过于热情的行为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只不过…我抿嘴偷笑,帝君表达吃醋的方式真是奇特的紧…
如此一来,我倒是要感谢凤隐了…
若不是他突然造访,我还不知,清冷如离渊帝君,亦会有类似凡人的情绪。
思及此,我软糯了音调,唤了一声:“帝君…”
离渊道:“嗯”。
我咬唇轻笑:“帝君可是吃醋了?”
闻言,他蹙了眉:“吾自诞生之日至今,除了锦鲤,再未食过五谷。”
锦鲤?莫不是我煮的那一锅鲤鱼汤?
“哈哈…”我笑出了声,“帝君误解我的意思了。”
他皱着眉头,望着我。
我止住笑,侧了脑袋,问他:“昨日帝君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或者听到什么了?还是凤隐与你说了什么?”
他眸光微闪,掩嘴轻咳,不自在的别过了脸。
我再度缠了上去,手肘支在案几上,笑容狡黠:“怎么不说话?”
他侧着脸,薄唇微启,嗓音淡淡:“他并未说什么。”
“是么?既然帝君如此说,那肯定是凤隐那小子说了什么…”
他轻咳了一声,不再辩驳。
我一笑,道:“你与我说说吧,他都说了啥?”
他拗不过我,神色有些无奈,道:“他欲求娶你…”
“哐当”一声,本树仙手肘一滑,身子倒在了桌上,半晌我歪着脑袋,爬了起来,“他…他…脑子哪根筋搭错了么?”
离渊闻言,嘴角微漾了一丝浅笑。
我揉了揉脖子,道:“那帝君是如何说的?”
“此乃她的事,吾不能做主。”
“这就是你的回答?”
见离渊颔首,我不满的耸了耸鼻子,哼唧了两声。
“怎?吾不该如此回答?”
离渊眸子忽而深邃,幽光闪闪似是带了似冷意。
我眨了眨眼,义正言辞道:“当然不该如此回答!”
“那…吾该如何回答?”
离渊微眯了眼,语气有些莫测。
我正了正神色,轻咳一声,朗声道:“帝君应该回答:蒂芜是要嫁给本帝君的,怎能嫁你?”
……
话一说完,我就有些怂了,适才的凌云壮志似是随着那一声吼给吼了出去。
偷瞄了眼离渊,他面无表情,眸光微敛凝视着我,我默默咽了口口水,缓缓趴回了桌上,脑袋埋在了胳膊里…
怎的…就说出来了?我咬着唇,微闭了眼,气恼的恨不得将自己脑子给挖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虽然觊觎离渊的心思平日里表现的很明显,可…嫁与他?就算我想嫁,他也不见得愿意娶啊!
蒂芜啊蒂芜…你怎能因为他一时对你不一样些,就得意忘形了呢?
身侧似是有响动,我竖着耳朵,凝神听着。
随即一只手在我脑袋上轻抚,我绷紧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身侧一声轻叹,离渊清冷的声音响起:“蒂芜,你真想当帝后么?”
我愣了愣,缓缓抬眸,离渊略带笑意的俊颜映入我眼帘,我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轻笑着,眸光温和的望着我,也不等我回答,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坐在原地,低垂了脑袋,我真想当帝后么?想么?
嫁给离渊,与他结为仙侣,永世相伴…我…可以么?
离渊呢,他想么?他愿意让我成为他的帝后么?
为什么只问我呢?为什么不说...想娶我,让我当你的帝后呢?
……
一月之后。
琼华后山,小白庞大的身形如箭矢般朝我袭来,我立即飞身而起,至它上方,损魔鞭携了疾风的速度,朝它挥去,小白灵活的扭身,躲过软鞭的袭击。
我立即于空中旋身,软鞭顺着我旋转的弧度再次朝小白挥去,小白扬起爪子,利爪入白刃般锋锐,与损魔鞭正面相抗,它爪子一挥,损魔鞭被抽到了一旁。
随即它扭身,虎尾似是卷了一阵狂风,朝我横扫而来。我眸光一凝,身子往后仰去,还未站立,便被一撞,顿时飞了出去……
在倒地的那一瞬,小白飞了来,接住了我下落的身子。
落地之后,我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处,没好气的瞪了小白一眼:“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撞?”
小白不解的仰着脑袋。
我冷哼了一声,斜睨着它:“下次可不许再撞我胸了!撞扁了可怎么办?”
小白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疑虑,它歪着脑袋,忽闪着眸子,虽是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这才乖…”
虽然再次被小白撞飞,我心底还是很欣慰的。
至少小白在我的再三教育之下,从之前的冷眼瞧着我摔的七晕八素,到如今已能在撞飞我之后立即飞来接住我…真是可喜可贺的转变…
我揉着被撞疼的心口,嘴角扯了扯…
小白在我腰间蹭了蹭,眸光有些担忧。
我笑了笑,道:“没事,就是有些疼而已…谁让你这孩子脑袋那么硬的…”
小白讨好的伸出舌头,在我手背舔了舔。
“痒…”我笑着抽回了手,随即靠在小白身上,软了音调:“小白啊…姐姐走不动了…”
小白迟疑的瞧了我一眼,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似是在考虑我话的可信度。
我扁着嘴,皱起了眉头,捂着心口处,“小白…好疼的…”
小白颇为无奈的睨了我一眼,琥珀色的眸子中满是鄙夷,随即停顿了身子。
我咧嘴一笑,随即跃上它背上,它宽厚的背脊正好够我仰躺。
“蒂芜!”
入了大殿,我正欲起身,却被这一声呼喊惊的差点从小白背上掉了下来。
我坐起身,跃下小白背脊,朝声源处望去。
凤隐一袭赤色劲装倚在殿门口,似是已等候多时。
不知为何,我看见他便有些发憷,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瞧见他眼底的失落,我心一软,微启了唇,却只有干巴巴的一句:“你来了…”
他微垂了眸子,唇角扯出一抹笑,却更显寂寥,“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来?”
“呵呵…怎么会呢?”
我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
“我有话与你说,方便么?”
他忽的朝殿内看了一眼,随即道。
我怔怔点头,道:“…方便。”
随即朝殿内喊了一声:“帝君…我与凤隐说几句话…”
“嗯。”离渊清冷的声音中不含一丝情绪。
“小白乖,自己去玩吧…”
我当做没有看到小白眼眸中流露出的那厮鄙夷…在我心底,它就是个孩子啊…
反间的孝子都是这般贪玩的。
小白傲娇的仰着脑袋,从凤隐身旁略过,凤隐睨了它一眼,一虎一凤的目光相触,似是有火光闪烁。
我唤了一声:“凤隐?”
凤隐回眸,走近我,“走吧。”
我跟在他身后,“去哪?”
“去你住的院子吧。”
“…哦,是这边…”
见凤隐往另一边走,我拉了一下他袖摆,指着一旁的青石小路道。
他嘴角笑意僵了僵,道:“…你带路。”
我扯了扯嘴角,走在前面。
一路无言,入了闲觞院,我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桌,道:“你等我一下。”
他颔首,我入了内室,随即转身,问他:“喝茶么?”
他道:“随意。”
我抿唇,点了点头。
端了茶水,为他倒了一杯茶,道:“可惜我这儿没有好酒…”
他道:“你还是别饮酒了…”
我疑惑,不解道:“怎么?”
他却未答,只微垂了眸子,嘴角那丝笑意略显苦涩。
见他不说话,我抿唇,走至另一侧,还未坐下,便听得他唤了一声…
“蒂芜…”
“嗯?”
“你心怡之人是帝君么?”
“砰”一声,本树仙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哎哟…”
我哀嚎了一声,眼前立即被阴影覆盖,我抬眸,凤隐面带无奈笑意,朝我伸出了手,我龇牙咧嘴的将手放置他手心。
他手一带,将我拉了起来,眸光含笑:“怎的这般不小心…”
我揉了揉被摔着的屁股,默默睨了他一眼。
若不是你突然说那句话,我至于腿一抖,将那凳子给撞歪…屁股没坐实…摔了下去么?
我默默将凳子摆正,缓缓坐了下去。
“蒂芜…”
“你别说话!”我坐实了之后,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调整好心绪,这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既然他已经知晓,我便不打算再隐瞒。
之前不说,是因为存在很多顾虑…
我怕啊…离渊不喜欢我,怕他知道之后会厌烦我…
然,我最怕的,是…他若不是拂幽…
若真是如此,我又该如何?
呆在琼华亦或是继续千年的寻觅?虽然拂幽失了踪迹,可我一直都相信着他仍活着,在这四海八荒中的某个角落…活着,只是…在等着我去找他而已…
如此,我才能坚持千年…我答应过他,要陪他生生世世的…
那是除了莘茉之外,待我最好的拂幽,我怎会忘却与他约定?
所以,才会一再的逃避,逃避凤隐的感情,逃避与离渊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