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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正好,雁门关外千里沙场,一人背负宝刀,策马飞驰。万里长风扑面,夹杂朔雪片片。胡天八月即飞雪,在这十月里已经是都护铁衣冷难着。
然而这策马之人,一身乌金的亮铠之上还在蒸腾着热气。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他没有戴头盔,头发甚至都没有束起来,只是飘逸散开在背后,此时勒马停在雁门关门前,一甩如墨长发,阴阳妖瞳里闪烁着灼灼光彩。
“师兄!”楼辕兴冲冲地向霍湘震喊了出来,“要不要一起来跑两圈?!”
霍湘震骑着一匹如雪白马,静静看着楼辕。他没有穿铠甲,只是一身雪白的窄袖便装。燕山雪花大如席,落在他肩头的雪片已经堆了薄薄一层。霍湘震全然没有在意到这些雪片,只是浅笑看着楼辕:“好。”
说罢,轻手一甩缰绳,口中“驾”了一声,白马便扬蹄长嘶一声。楼辕的“汹”仿佛也受到了煽动,两匹马一黑一白,向着万里月霜之下的戈壁纵蹄飞奔出去。
没有马不向往飞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虽然是只有沙漠旷野,却也足够肆意狂奔。没有血性男儿不向往厮杀在狼烟四起的疆场上,虽然这雁门苦寒,却也有近于两年的光阴,让楼辕和霍湘震,楼家和黑虎军,狠狠地名震漠北!
酒方尽惬意时,负陌刀策飞马。纵千里快哉风,袭万里月霜沙。霍湘震想起了这几句古风歌的歌词,追着楼辕的身影纵情飞驰在这旷野上。直到楼辕跑得过瘾了,他也跟着勒马,两人停在一片旷野,四下只有飞雪黄沙和乱石嶙峋。荒芜之中,是一种粗犷和蛮荒的美感。
楼辕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霍湘震含笑看着他。楼辕的眸子晶亮晶亮的,好像是天狼星落进了他的眼睛里。楼辕也在回望着霍湘震,因为霍湘震并不知道自己的眸子也是晶亮的,雪夜的银河没有出现在天上,出现在了他的眼睛里。
朔雪依然,打在头上脸上。却没有寒风,就算有也不够寒冷。楼辕伸手,掸掉了霍湘震肩头的积雪,唇角一丝淡淡的笑:“师兄,明天就要离开雁门关,有没有不舍得?”
霍湘震伸手摸了摸楼辕的脸颊,凉凉的,但温度盖不过他的笑颜。于是霍湘震便笑了起来:“我这辈子舍不得的,除了你还有什么?”
楼辕抿着嘴笑了起来,两匹马离得很近,霍湘震觉得自己只要往楼辕那里一倾身就能吻到楼辕。
他一直相信实践出真知,所以这时候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去试试。于是他微微一探身,捕捉到了楼辕那双微凉的薄唇。
楼辕没想到他会这样,微微一愣之后,却是笑盈盈微微张开了唇瓣,迎接霍湘震深入研究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手,落在了他的腰上。霍湘震结束了这个吻,看着楼辕的眼睛。无声无息,却已经是邀欢的信号。
楼辕笑眯眯看着他,眼睛亮晶晶,带着狡黠,不像猫儿更像悬狸:“这里可是荒郊野外啊,霍公子是想干什么大逆不道而且有伤风化的事情?”
每次楼辕喊他“霍公子”的时候,语气里总是带着说不出的戏谑。霍湘震微微扬眉:“荒郊野外还不好?刚好没人啊。”
楼辕笑了起来,不再多说只翻身下马。霍湘震跟着下马,落地便牵着楼辕的手跑到了一堆乱石之后。
“不怕马跑了?”楼辕被霍湘震推着坐到了沙地上,背后倚着石块,脸上带着撩人的笑意,嘴上却总是煞风景。可是霍湘震最爱的就是他无限的反差,大概永远没人能彻底摸清这个矛盾体傲娇猫儿的性子——除了他!
欺身压上去,穿着铠甲的精瘦身子冷硬却充满力量。唇齿相接,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温度。朔雪盖不住这里炽热的火焰,霍湘震已经解开了楼辕的金甲。薄薄的亵衣下,是有力而强劲的身躯。
霍湘震的衣裳被那双修长白皙却满是茧子的手扯了开,两具年轻的躯体紧贴在一起的时候,似乎连雪花和寒风都是火热的。
然而,总有人坏心眼要打扰对方的状态。霍湘震突然开了口,捏起楼辕的下颌,看着他渐渐迷离的眼睛,说了一句——
“你家汹虽然嫌弃你,但是还是挺听话的,估计不会乱跑。”
“啊?”楼辕一下没反应过来,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后面已经疼了一下,倒不是疼,只是太突然了他没防备,“我!t湘震,你混蛋!”
“兵不厌诈嘛,楼少将军,这可是你一贯的作风啊。”霍湘震这是一语双关外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突然袭击这种事是楼辕在床上的风格,兵不厌诈这种事是楼辕在沙场上的风格。
楼辕闷闷“哼”了一声,咬着下唇不接霍湘震的话茬,眼角泛起了绯红的颜色。霍湘震故意逗他,手上动作没停,却故意问他:“怎么不说话了?”
“哼……”
楼辕的双手抓紧了霍湘震的肩膀,呼吸粗重间微微仰头,虽然依然咬着下唇,却已经忍不住张开了一些,去呼吸更多的氧气。他不接霍湘震的话不是因为接不上,而是因为太兴奋了已经没有脑子去思考别的。黏腻一声气音之后,忍不住释放出一半的妖身,一双丝缎般光滑的猫耳朵在头顶翘了起来……
雁门关内,正是灯火长明,有人睡了,更多的人是未寝。八哥扑棱棱在吴积白的帐子里飞来飞去,吱喳叫着。吴积白已经准备睡了,或者说下线休息,白了八哥一眼:“你家主子跟藿香不知道跑哪去了,反正死不了,你就消停吧。”
“没心没肺!没心没肺!”八哥吵了两声,吴积白懒得理它,躺下睡了。反正是个游戏地图,大不了有时间再回来呗!
半个月前,收到了圣旨——陆六孤发来的圣旨——雁门关继续由楼止至手下的雁门骑接管,楼辕带黑虎军,随楼轩和楼止至的大部精兵,南下攻打李唐,或者说如今的齐国。
距离楼辕初到边关,已经是一年零八个月了。九个月前,也就是楼辕和霍湘震成亲之前一个月,赵元桢的残部彻底被剿灭,陆六孤登基。那时候楼辕没有回新京,他选择了留在雁门镇守关塞。因为原本专守雁门的楼家雁门骑被调走去攻打赵元桢部,损耗的实力还没有恢复,边关需要足够强横的力量。
而楼辕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因为霍湘震。楼止至理所当然地反对他和霍湘震的婚事,而那时候楼辕已经一个人守住了雁门一关,而且雁门这地方天高皇帝远,所以就连楼止至都管不住他。楼辕放弃了那次回京的机会,而是举办了一场父亲绝不会祝福的婚礼。
这件事,是霍湘震在婚礼之后很久,听到大嘴巴的八哥说起,才知道的。
朔雪满满的荒原上,月亮已经懒懒向西走去。霍湘震和楼辕又上了马,这次是慢慢往雁门关走回去。
两匹马并肩走在一起,霍湘震伸手将楼辕颈后一缕乱发整理了一下。楼辕淡淡瞥他一眼,眼神里嗔怪还带着慵懒,隐约有那么一点点的魅惑。一双伏在头顶的猫耳抖了抖,仿佛彰显存在感一般,而后又畏寒一样趴了回去。霍湘震忍不住笑了出来,又伸手去捏楼辕的猫耳朵。
“去!别闹!”楼辕侧身躲了开。他累了,于是懒得把耳朵幻化回去,由它这样在外面“透透气”。
霍湘震总喜欢和楼辕有各种各样的身体碰触,他知道那样会让自己有安全感,感觉自己和楼辕都不会突然消失。于是又伸手去揽楼辕的腰,接到一个白眼之后理智地没有画蛇添足问一句“腰酸不酸”。
刚才和他纵马疾驰的时候,自由自在的感觉很好。现在和他一起慢慢在沙原上信马由缰,安谧宁静的感觉一样很好。
大概是因为做什么没关系,和谁一起才有关系吧。霍湘震想着,笑了起来。
“想什么美事呢?”楼辕眼角的绯色还没退去,霍湘震看着他的眼角,却是在说,觉得很幸运能和楼辕在一起。
——能和我在一起当然是你走运咯。楼辕懒洋洋地说,动了动脖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冷,几丝碎发零落在颈边,“我才倒霉吧,世上好人这么多,我非看上你这么个妖龙。”
霍湘震闻言笑了起来:“对,为了我这个妖龙,还要在塞北苦寒之地多待这么久!”
楼辕皱了皱眉,看着他:“我不是说了让你别再提这事儿吗?我自己愿意的,关你什么事?”
霍湘震在他腰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而后有些顾左右而言他,“这次回去是要跟齐越那边打起来了吧?前段时间咱们乱他们都没打咱们,咱们就这么出兵是不是不厚道?”
楼辕啧了一声:“你当齐东樯是什么好鸟?那是几年前在南诏那会儿就说好的,我帮他篡位,他给我的好处就是咱什么时候打完赵元桢他们什么时候能跟咱们动手。”
霍湘震故作别扭看着楼辕:“你跟他到底都还有什么事啊?我怎么觉得我要吃醋了?”
楼辕嘁一句:“你醋什么?对我来说全天下谁有你要紧?为了你,老子连我哥当皇后这个热闹我都没凑上好么!”流氓做派之下,是刻意掩饰的柔情蜜语。霍湘震觉得有时间一定要给楼辕弄点荔枝吃,让他比比荔枝甜还是情话甜!